宮時復私人醫院, 手術室外,雲汐冉焦急地等待中,任牧野已經被宮時復推進手術室三個多小時了。
“雲記者, 你喝杯水吧!”小趙端着一杯水, 走到她面前道。
“謝謝你, 趙警官。”雲汐冉接過他手中的杯子, 朝他輕點了下頭。
小趙看着她端着水杯, 依舊眉頭緊鎖的樣子,也知道她擔心裡面的人,於是安慰道:“任隊吉人自有天相, 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嗯。”雲汐冉現在的心思都系在手術室裡, 聞言也只能勉強一笑, 任牧野會受傷應該是受她的連累, 估計就是因爲她那時候腳下一滑,他爲了護住她, 導致閃避的動作一遲疑,於是剛好被那幾個黑衣人鑽了空子,所以後背就中槍了。
而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暗了下來,門也打開了, 宮時復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 看到站在門口的雲汐冉及小趙, 取下口罩, 輕聲道:“手術很成功, 已經沒事了。”說着,示意身後的護士將任牧野推了出來, “等麻藥過了,醒來了就好了。”
“宮先生,謝謝您。”雲汐冉見任牧野被推了出來,一直提着的心臟總算是放了下來。
“不客氣,你應該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宮時復揉了揉眼角,看着雲汐冉也是一臉的疲憊樣子,於是勸道:“我這裡比較隱蔽,也有專業的護士看護着,魅不會有事的。”之前沒將任牧野送到市裡的醫院,其實也是考慮到那裡人多口雜,不比在自家醫院裡來的隱蔽及安全。
雲汐冉微微抿脣,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用了 ,我不累,就讓我守着他吧,畢竟他也是因爲我才變成這樣的。”說着,視線再次落向昏迷不醒的任牧野處。
宮時復聞言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贊成的道:“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魅一時半會不會那麼快醒過來的,而且他接下來也是需要有人在旁邊照顧的,特別是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所以你何不趁現在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接下來纔有精力照顧好他不是嗎?”頓了頓,又繼續道:“對於魅,你也不必過於自責,我相信,若是事情再重來一遍,他還是會選擇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的,所以,如今,你更應該要保重自己纔對。”他不是個擅長勸慰別人的人,所以某些時候說話也是比較直接一些的,只是如今面對的是雲汐冉,雖然他不是很清楚魅和她之間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可是看他爲了她,幾乎連命都可以不要了的架勢,這兩人之間又怎麼會簡單呢?
“是啊,雲記者,您還是先去休息吧,這裡不是還有我嗎?”小趙也跟着加入了勸說的行列,秦嘯鳴已經交由當地的警方帶回警局處理了,所以目前爲止,這裡也確實是安全的,小趙之所以會留下來,自然也是爲了要看護好任牧野。
“我沒事,趙警官。”雲汐冉依舊搖了搖頭,然後跟着護士的腳步,推着任牧野進了普通病房。
兩人見勸她無用,也都紛紛沉默了下來,宮時復只得吩咐底下的護士留心着些雲汐冉,若有什麼事情再及時轉告他,然後和小趙打了聲招呼後,便回自己的辦公室休息去了,他也確實需要休息了,昨天一接到任牧野發出的求援信號,他便二話不說的直接帶了弟兄們追蹤了過去,又跟他們對戰了好一會兒,今早又忙着給任牧野做手術,子彈剛好嵌在他那兩個蝴蝶骨裡,而且那程度還是相當深的,所以幾個小時的手術裡,他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都是高度緊繃着神經的,好不容易將子彈從他的身體裡取了出來,鬆了口氣之餘,精神一下子放鬆了下來,頓時眼皮也跟着耷拉了下來,所以他如今也沒有過多的精力可以看顧雲汐冉,便只得吩咐下面的人多擔待一些。
雲汐冉直到跟着護士將任牧野安排到普通的病房裡,她緊繃着的精神才稍稍放鬆了下來,而精神一旦放鬆下來之後,整個人也跟着一陣軟綿無力,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栽倒,幸得一旁的小趙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才免去她直接栽倒的糗事。“雲記者。”將她扶到病房裡的沙發上坐好,又爲她兌了一杯糖水,有些擔心的詢問道:“我看您還是需要去休息一下的,這裡有我,你放心吧,隊長一醒來,我立馬通知您,所以,現在您還是先去休息吧?”
“趙警官,謝謝您,不用了,我坐在這裡休息一下就好,倒是您,現在不用趕回市裡嗎?”說着,擡頭看着他。
“原則上來講,我現在必須要離開這裡的,畢竟隊裡還有很多任務需要我去完成,但是現在隊長這個樣子,我想,隊裡那邊的事情,我是需要跟上級領導告個假的,若真不行,就讓上級重新安排我手上的任務吧!”小趙說着,也跟着坐到雲汐冉身側的沙發上。
“那您先回去吧,去忙你的任務,這裡不是還有我嗎?”雲汐冉聽到他說隊裡還有任務,便直接讓他先回隊裡了,畢竟,任牧野現在也已經無大礙了,所以也不需要太多人手,他本來就是因爲她而受傷的,所以照顧她本就該是她的職責。
“可是我若回去了,您這邊……”小趙有些擔憂的看了看雲汐冉,又望了望依舊昏迷着的任牧野。
“沒事,我可以照顧好他的,而且,這家醫院也是他朋友開的,你應該清楚的不是嗎?”言下之意就是,他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再讓自己有事,更何況在這裡,確實也不會再有其他意外發生。“回去吧!”見他還有有些猶豫,雲汐冉朝他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小趙看着雲汐冉堅定的眼神,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她,畢竟就如她所說,在這裡,宮時復不可能讓他們有事,於是他直接出了病房,再次反覆跟護士們確定了一下任牧野如今的狀況實屬正常後,便與雲汐冉告了別,啓程先回g市了。
雲汐冉在沙發上靠坐了好一會兒之後,稍微閉目養神了一會兒之後,又睜開疲憊的眼睛,看了看病牀上依舊沒什麼動靜的任牧野,起身走到他的病牀邊,猶豫着伸手觸上他的額頭,發現溫度還算正常,據她瞭解,一般受了重傷的人做完手術後,都是比較容易發燒的,雖然剛剛宮時復並沒有交代要注意這一方面,可是如今她竟然想到了,就應該要留意一下這方面的信息。
在確定完他確實沒有發燒後,她才又稍微放下了心,然後再次走向沙發,良好的家教讓她做不來直接躺在上面睡覺的姿勢,於是便只要一隻手放到沙發椅背上,然後頭靠着手就這麼沉沉的睡了過去。
雲汐冉迷迷糊糊間,似乎走進了一間房子,一進入房子,便又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再定睛一看,這裡不是她前世和任牧野結婚之後住的那所任家的大宅嗎?她似乎有些訝異自己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正想着會不會是自己走錯了,眼角的餘光卻又突然撇到大廳地上那抹鮮紅的血跡,是有人受傷了嗎?她第一時間便走到血跡的旁邊,打算弄清楚事情的經過,可是纔剛接近那攤血跡,她的心臟便不可抑制的疼痛了起來,而且突突的跳的很厲害,像是要喘不過氣來一般,她只得原地蹲下緊緊的抱住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疼痛的感覺似乎稍緩了一下,她才微微擡起頭來,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圍的一切,可是場景卻突然換了,那攤血跡也沒了,她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依舊是熟悉的地方,只是這裡已經不再是剛剛的大廳了,而是她曾經住了五年的臥室,還來不及思考自己怎麼又突然出現在了這裡時,眼前突然出現了很多千紙鶴,那些千紙鶴被掛在房間的天花板上,一直垂到了她的眼前,她似乎隱隱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她有記錄下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的習慣,而後她又會將它們摺疊成千紙鶴掛在房間裡,看着垂掛了一室的千紙鶴,雲汐冉下意識的伸出手,其中一隻千紙鶴落到了她的手心裡,她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輕輕將它打開,看着紙上的內容,雲汐冉腦海裡自動自發的出現一個女孩兒坐在書桌前一邊皺眉一邊嘴角掛着愉悅笑容的寫着東西的場景。
今天我很開心,我們結婚一週年的紀念日,我原以爲牧野那麼忙,定是不會記住這些所謂的紀念日的,況且他原本就是屬於那種神經大條的的男人,只是沒想到令我驚喜的是,他不僅記住了,竟然還爲我準備了驚喜的禮物——精緻鑽石項鍊,據說還是出自有名的設計大師之手(雖然覺得送鑽石項鍊什麼的好像還挺俗的,不過卻該死的挺合我的口味的),好吧,看在他還算有心的份上,就原諒他前天晚上因爲臨時出任務而放我鴿子的那場約會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