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月初五,龍在田、丁能聯軍攻下王弄山寨,沙定洲逃亡。
再過幾日傳來消息,武定土司也被尹參將領兵剿滅,雲南土司之亂一個多月就被平定。
總結軍議,此戰基本發揮了火器的威力。王弄山寨也算堅固,被翻山炮一陣壓制轟擊,防禦基本就被瓦解。後裝獵槍在昆明城巷戰中也有很好表現,比手銃威力大多了。
只是馬老實私下問社長,在沐王府說有五千大軍在昆明城外,是否算欺騙?丁立有些好笑,反問道:“昆明城外的官軍豈止五千?我沒騙人啊,只不過他們也沒問離昆明城有多遠。”
聽得丁能、丁海幾個直翻白眼。
“其實最大的援軍就是沐王府自己,他們只要守住王府,然後調兵反擊,也能很快平定亂匪。”丁立解釋道:“當然士氣也很重要,有了信心,人就有無限的力量。”
接下來就是果作堡大發展的時期,丁立再三考慮跟龍在田,以及小土司協商,一起做交趾邊貿生意,派丁海、馬二駒帶一百社軍,兩百民勇,五百戶流民去梨花驛建立新堡寨。
在那裡就可以利用蓮花江的便利,將果作堡出產的錫制生活器具販賣到交趾北朝。這些往北運道路太艱難遙遠,北方寒冷也不錫器適合使用。
派這天,傅漢、武小二來稟報,在摩沙勒十里的地方發現鐵礦。丁立跟摩沙勒、石屏洲、禾摩等礦區土司商議,建立了新礦,共濟社佔七股份摩沙土司、龍在田佔一成、其他一成歸附近幾個小土司。
果作堡派出武小二、車滿等帶一千青壯去建設礦場,傅漢他們估計這個鐵礦每月可以出二十萬斤礦石,練出七萬斤鐵。
一個多月交往,龍在田等大小土司已然將丁立當成兄弟了,在果作堡得到的好處不僅僅是合作生意,還學會了種植番薯辣椒等稀奇作物,吃過番薯粉條,都喜歡上了這種產量奇大的作物。
蒙自被作亂土司劫掠,官民死傷很多。丁立就派出青壯幫助修繕城池農田,有很多無主荒地就自己先耕種。這樣在朝廷新委派的官員到來前,開荒了五萬畝良田荒地。
果作堡擴建了鍊鐵鍊鋼工坊,爲進一步擴展做準備。
共濟社有從四川、文武衛招募調配了三十多位文士,辦起了社學,對全堡七歲到十三歲的流民男女小孩免費教育。
一切安排好,到了九月丁立留蘇狼、丁海、趙先生一同留守果作堡。讓他們在民勇中選出能遵守軍紀、勇敢之士加入社軍,保證常備一千五百社軍,自己帶四百社軍迴文武堡,丁能也要回去,他跟張小一年沒見面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九月二十走到赤水衛,接到盧昌傳來的一個驚天消息,自己被朝廷免職,改爲永寧衛僉事。
說是有人彈劾丁立私自離開轄地,與民爭利激起土司反叛。聽到是這樣,丁立反倒不急了,估計報功的奏章已經到京城了,功過相抵自己也不怕的。
可是等趕到普世所,又接到白金花派丁墨傳信,說新任永寧衛指揮使是以前的張僉事代理,前天去了文武所,作威作福,還想進城堡,被白金花帶人趕了出去。
後來丁家一個外房叔公丁規說要見自己本家子孫,白金花只好放心去。結果進去卻說丁山在陝西戰死,丁家族中要接收城堡中工坊錢財,還是白金花帶人趕了出來。
最後清點,器具敗軍損失就算了,燒鹼卻被偷了五罐,正派白涼帶了羌人護衛出來追趕。
丁立一聽自己父親戰死,猶如五雷轟頂,差點昏倒,被身後的馬老實一把扶住。
又仔細問了情況,丁墨也說只是那丁規口頭所說,朝廷邸報還沒有消息、那張僉事也沒說丁山戰死。
還是丁能冷靜些,忙勸丁立道:“社長、先不急,也許是那老頭想騙我們財產,故意編造的假消息。我們上前去抓住他們一問就知道了。“
也是被壞消息所困,一時煩亂。這會丁立頭腦也清明起來,大罵道:“敢到文武所搶東西,我們回去殺光他們。”又問丁墨道:“張僉事那幫人在哪裡?”
丁墨說道:“我是走小路快馬來報,走時他們還沒出文武所城。在所城搶了很多東西,白涼他們去追趕混戰在一起了。”
“王二來是死人?李木匠他們呢、留在所城的社軍全部死光了嗎?“丁立氣急。
丁墨臉紅低頭道:“是怕給社長惹禍,沒有主事的命令,都不敢動手。重要的機密都在城堡裡。李木匠他們說先忍一忍。“
丁立很悽苦、這次才知道在他們眼裡,朝廷比社長大。丁能再勸解,先快去堵住張僉事他們,搶回重要物資再說。
現在只能如此。當下全軍急行軍,在午時趕到永寧衛。進城問了張僉事還沒回來,就傳令所城留守軍戶集合。有幾個屬官書吏想說啥的。被丁能喝住,指揮使在雲南立了大功,朝廷的升賞馬上就到。
丁立分配軍戶守好城池,見張僉事的人先抓起來。自己顧不得吃飯就出城去堵張僉事他們。
剛出城十里,就撞見張僉事帶着幾十騎往所城逃來,遠遠的跟着白涼他們的追兵。
丁立也不答話,直接命令社軍開火,先將對方騎兵打下來。
那張僉事一馬當先,看到所城裡出來兵馬,正想喝令去攔截追兵。就看到對面好像是丁指揮使,再看就是一排火銃煙霧,自己的馬直接跳起後倒地。
只用了一炷香時間,張僉事那幾十人全部被打下馬來,死傷一地。白涼等到這邊煙霧散了,纔敢叫喊着過來。後邊李大可,丁成、王二來、丁明他們帶着人馬也趕來,一通旗語確認後兩軍匯合。
看到丁立,小弟一下就撲了過來,拉着大哥的手就說爹爹沒了。丁立只好先安慰小弟,是哪丁規老兒騙人的。
白涼、王二來將張僉事、丁規他們三百多人全被打殺活捉了,無一逃脫。收出了被搶的財物,包括那五罐燒鹼。
那張僉事被馬摔下,一直昏着,這會被水潑醒。睜眼看到丁立,開口就罵,說你丁家賊子已經被朝廷撤職,還敢猖狂就是死罪。
被王二來一腳踢在臉上,登時張僉事半邊臉就腫起來了,叫罵聲也止住了。
王二來還想再踢,卻被丁能攔住。
還要問明情況再說其他,丁立也覺得就算是自己被免職,這張僉事也沒膽子去文武堡搶東西。
那是誰給他的膽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