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愚人金

谷秀才當然不是專門來傳榮公公生死消息的,他還帶了一人。嗯、這人正進了私塾,給張老秀才道喜。

縣裡知名陳大媒婆給張老秀才報喜道:“恭喜張先生,小女子奉了縣裡谷員外之命,要跟你家結秦晉之好。“

張老秀才一頭霧水道:“谷員外?他比我還大幾歲吧?“

“哦。是谷員外的公子,谷秀才今年剛滿二十,年輕有爲,生得也脣紅齒白,高大英俊。家有良田五百畝,大宅、店鋪數間。想求娶你家二小姐,他們兩真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媒婆一通說得張老秀才雲裡霧裡。

還是張小秀才提醒,說道:“爹,你見過谷秀才的,是個很難得的年輕俊才。”

“哦,今天是來提親是吧,他人呢?”張老秀才說道。這纔想起那個在縣城時老是跟自己套近乎的傢伙。青鳥未嫁,今年該十五歲了,一直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都快成了張家心病。現在能跟縣裡谷家結親,也是難得的喜事。

那陳媒婆忙道:“谷秀才在丁秀才家,張先生這是同意了?我這就去請來,今天就下聘禮、寫婚書。”

工坊裡邊,青鳥正跟小雪、丁香幾個小菇涼調製香水。正品評間,就見丁成跑進來嚷道:“恭喜、青鳥姐,快拿喜錢來。”

小花就板下臉喝道:“小成子皮又癢了?當心捱打哦。”

丁成笑嘻嘻伸手道:“青鳥姐要當新娘子了,媒婆就在私塾裡,張老先生已經答應了。新娘子快賞喜錢。”

叭,丁成手被小雪賞了一巴掌,又問:“是誰家來求親?”

丁成就不幹了,沒賞錢堅決不說,無懼恐嚇利誘。看着青鳥有些忐忑,小雪想起笑道:“今天谷秀才帶着個老婆子來寨子裡,我去問下就知道了,一定是谷公子來求親,真要恭喜姐姐了。”

青鳥臉一下子就通紅了,一個人就跑進裡間去了。

正在心不在焉地跟丁立胡扯,聽到陳媒婆報信說張家同意了。谷秀才趕緊拉着丁立跑到張家,當下對了生辰八字。

讓丁立幫着算,不管是算對、算錯,答案都是天作之合,很是吉利般配。兩家就換了婚書,谷秀才放下一車聘禮,定下來年八月十八大吉,宜婚嫁。

今天張家難得地給學生放假,中午就在家裡擺下一桌宴席,請了丁開、張管事以及幾個親戚。

青鳥就躲在工坊這邊,只是在小雪那裡,從賬上提出來一百兩銀子銀票,二十兩銀錠,央求丁香給老爹老媽送去,讓家裡別慢待了客人(檀郎)。

工坊這邊彈簧實驗通過,丁立就讓做了三十套擊發機關,將打造好的十多支火銃都改造成燧發機構,手銃也改成紅磷底火擊發。其實都可以改底火機構,但是現在底火還是不太穩定,紅磷也很難獲得,還是燧石很性價比高些。

馬道士將那太棉花糖機器運到九龍寨,跟着一起來的還有王衙役。

王衙役是來通知丁開去縣裡,說是秦知縣接了魯知府行文,要求限期剿滅搶劫、殺死礦監榮公公的蓮花山土匪。秦知縣沒兵可調,只好請村寨各家調些家丁鄉勇,幫着去剿匪。

其實蓮花山土匪很無辜,去年折了大當家、三當家,一百多人手。年前兩個下山打探的好手也沒回山,對外邊消息也就知道很少。現在山寨中自保都勉強,二當家只好盡力招兵買馬,要恢復以前實力也萬難。

幾天後,馬道士的採雲機關(嗯、對外名稱。就是棉花糖機器)運到。丁立跟李木匠看了,原來是有人用外力破壞了鉚接的封閉齒輪箱。這樣就不可復原了,除非重新做齒輪箱。

李師傅說可能是別人急着想學去,自己又不懂原理,弄壞了就不知道怎麼做好了。

這個修理起來也不難,換個齒輪箱就行了。現在煉爐工坊裡可以鑄造,兩天時間就好。丁立想想還是多準備幾套工件,以後這個機器可以大量出產,也可以用來做生意吧。也免得有心人拿去招搖撞騙。

查看了小雪的賬目,這半年來凝脂膏每月穩定出品兩千四、五百隻,計算分紅,丁立五成股份就積累了兩萬多兩銀子。其他幾個工坊出產盈利也有四、五百多兩,就只是給各家家長看的了。

現在十八個原始社員都成了富翁富婆,就連黑豬兒都知道自己也是個小富翁,比他老爹、哥哥都有錢。大家都是每月給家裡交幾兩、十幾兩銀子,大頭都存在小雪賬上,都瞞着家長而已。

實際,丁立以將要擴大生產名義留用的銀子也有近兩萬兩。大都是銀票。白金花也知道一些,就因爲如此,她才從白家寨調了四十個護衛來九龍寨。

當然丁立也開誠佈公地跟小媽說過,這些錢(幾千兩銀錠)是準備工坊要擴建壯大用的,以後丁家只會更加強大。白金花也是豪邁英雄人物,自然不以錢財爲重。

晚上,丁立在教室召集共濟社新老社員,這大亂之世界已經來到,必須有自己的力量才行了。

在成都府的有四嬸,小海、丁明、何楷、丁禮、徐梅、丁苓、胡衡八人。留在九龍寨的共有二十四人,男丁十五人。丁立宣佈工坊要擴大招人,最好將九龍寨去礦上的工人全部都招來幫工。

以後除李銘李木匠外,在九龍寨的男丁每天晚上都要集中訓練武力。從明天開始,如果不願意爲保家、保衛共濟社的人,可以退出共濟社、當然也得退出工坊。此爲社規第二條的補充,請大家讓大家決議。

當然,保衛共濟社,大家都會堅決保衛的,這條都一致通過。

第二天,丁立找到幾家說了,想請些九龍寨到礦上做工的人來幫工。現在大家都知道,在丁立工坊幫工的最低都有一兩銀子工錢,五錢銀子分潤。還有一頓免費肉食午餐,當然都願意去工坊。

這樣工坊又招了十六人,丁立主要安排到煉爐、瓷器工坊。還有幾個去給李木匠幫忙,這段時間李木匠也很忙,要做六架榨油機,又加了四架棉花糖機器。

晚上訓練軍伍的人,工坊提供一頓晚飯,每月加三錢銀子補貼。新招的人也可以參加,爲了多拿三錢銀子,這十六人也都願意參加訓練。九龍寨的人都會打獵,習慣了拿刀弄槍的,何況只練一個時辰而已,反正晚上也沒啥事。

羌人護衛他們聽說晚上訓練有錢拿,也跟白涼說都也去訓練,這個丁立當然同意。跟白金花商量後,讓護衛分兩批輪流值守、訓練。

訓練也沒太大難度,主要是訓練隊列,盾牌刀槍配合。丁立將老爹傳授的俞大帥九招中,選了三招最簡單實用的教大家練。都是有些武力格鬥基礎的,很快都學會了。

這半年,李木匠無事的時候,也試着做了九把榆木長弓。丁立送了百涼、蘇狼一人一把,還有七把,丁立都拿出來給大家訓練。又拿出十五支火銃給工坊男丁訓練。

這天下午,丁立正在跟李木匠組裝馬道士的採雲機關。小道姑道真跑急急來說:“師叔,小公子不見了。“

丁立一聽就有點暈頭,小弟又幹啥了?再問,道真才說是小弟非要馬師兄帶着進神仙洞,結果不聽招呼,跟着幾個小孩子跑不見了。其他幾個都找到了,就丁成還沒找到。

招呼了幾人,丁立拿了火銃手銃,腰刀火鐮,就急急往後山神仙洞跑去。

這神仙洞在九龍寨三裡外的後山,以前還有人去耕種,後來人都去平原城裡找活路了,裡邊一些薄田就荒廢了。山洞裡邊歧路很多,容易迷路。現在小孩子都被告誡不準自己進去玩。

這馬道士也不知道發啥瘋了,自己路都不熟還敢帶一羣熊孩子進去。這次要是找回小弟,就讓他跟着小弟在小黑屋裡閉關三天吧。找不回來、就在洞裡成神仙吧。丁立咬牙切齒地咒罵着,將道真小道姑真的嚇着了。

跑到神仙洞,卻見馬道士跟一個小道士帶着三個小孩子,在洞口張望。看到丁立一行來了、就過來說了情況:“丁成,半個時辰前進去就亂跑,最後就找不到了。路不熟就只好帶這幾個小孩先出來。“

丁立也不敢耽擱時間,就怕天黑以後更難找,洞裡時不時有煙霧水流變化的。還是幾個進過神仙洞的丁羽、徐海、盧昌帶路,遇着歧路他們就分頭走。打着火把,丁立清點人數,跟大家約定,火把燃一半時一定要回走。

丁立跟着盧昌,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再有歧路就兩人也不敢分開了。丁立叫喊也沒人回答,丁立急着,就用手銃放了一銃。槍聲在洞裡回聲很久,剛剛消聲,就聽見也有銃聲在前邊響起。

丁立記得就自己帶了火銃,哪裡邊是誰,丁立跟盧昌商量一下,就順着聲音,走了過去。走了大約一百多步,很狹窄了,才發現一個身影躺在地上,手裡拿着手銃,低聲呻 吟着。火把照着看,正是小弟,丁立就想上去打丫一頓,卻被盧昌抱住,說小成子是傷着了。

把丁成背出來時,天已經黑了。丁立在洞口計數點名,人都平安無事。

四合院內,小媽白金花、丁立、丁雪坐在上邊,都黑着臉,就像三堂會審。犯人當然是小成子,丁立自己倒是一肚子委屈,說是看到金光閃閃的東西,以爲是金子,就走過去撿,怎麼回頭就沒人了?

說着就從懷裡拿出一塊泛着黃光的石頭,在燈光下到閃了大家眼睛一下。小雪搶過看了看,也看不明白,白金花也沒見過,丁立拿着怎麼就條件反射般低聲說出:“愚人金?“

看到大家投來疑惑的目光,丁立笑笑說:“可能是愚人金,明天找武大匠問問,他應該知道。“

“啥事愚人金?哥哥,是不是就是金子?“丁成一點不吧自己當犯人。

丁立想想說:“愚人金就不是金子,丁成,站好,今天晚上不準吃飯,抄寫十篇千字文。“

丁成還想頂嘴,卻被小雪拉了下去。

飯是沒得吃了,糖果,水果不是飯,可以喂小猴子一些。

明天,武師傅看了那礦石,拿把小刀劃了幾下,就說:“這個不是金子,應該是石髓鉛,藥鋪裡賣的就是用這個壓碎入藥。“

知道了,丁立很快在知識庫裡找到了它的用途,硫酸?嗯還需要硝酸?用硝酸做硫酸?再找吧。

下午,丁立又帶着武師傅去了神仙洞,不是去找愚人金。是再看了看洞裡那厚厚的泥土,是不是可以熬硝?武師傅說他也不太懂熬硝,但可以試試。

硝石太貴,又是官府管着的,丁立的火銃都不敢經常訓練。能熬出硝,那就解決大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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