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翠楓門還有點地位的修士,無不敢來瞅瞅這等盛況。還費了翻周折,不得不對周邊多位同門道聲請回避,他要使出某樣功法,不能對外展示。待估計差不多夠了,這纔打坐恢復法力,當然吃丹藥必不可少的,手上還裝模作樣的拿着幾塊特等靈石,意思就是我靠這個補充法力的,跟你們沒有多大區別。
洪藝媛當然不能錯過,陣法操縱檯前打坐的徒弟小情人,清澈的眼睛閉上,坐在那裡靜靜的,有如空谷幽蘭一般芬芳,又如冬日的湖泊一般寧靜。只要站在他的身邊,就能感覺到空靈,那股淡淡地脫塵之氣,令人敬畏。
對,就是脫塵之氣!自從被“欺負”後,她發現自己的玄陰之體,已是十分鞏固,十分精純,修練功法時事半而功倍,尤其是多年未有寸進的修爲,也有鬆動之像,這跟君寶沒關係,那是絕無可能的,難道要被“欺負”才能得好處嗎?我就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囉,我驕傲我自豪!
而隨着長老的出動,現場氣氛達到了,“何燕祝長老來了...””啊,柳歆苑長老也到了..“何長老柳長老的名諱也是你能說的,百小打你犯了那條?自己掌嘴!”“弟子知罪,犯了第八十八條,不得報出長老名諱。”...
何燕祝和柳歆苑頗有深意的看着君寶,這還是她們頭次看到張君寶,人是其貌不揚,沒有出彩之處,年輕得不像話,但卻要衝擊五級陣法,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呀。
“我翠楓門自俞祖師爺開山立宗,延續至今已有數萬年,幸得祖師庇佑,先輩爭氣,本宗道統傳承不息,宗門亦愈見鼎盛。”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我宗內弟子,向道之心果毅,不甘平庸無爲,而與天地爭壽,與萬物爭命,與道法爭強,正理如是...”
無數門人眼神敬畏地凝望着峰頂的何長老,胸中豪情滿懷,鬥志昂揚那是有的,不過修道之路,乃是逆天改命,天然註定不會平坦,那是什麼都得爭,爭資源、爭機緣、爭傳承,唯有逆水行舟,超越對手,超越自我,掙脫一切加於己身的束縛枷鎖,方能逍遙物外,成就大道。
“是故爲激勵我宗弟子刻苦修行,也是爲了發揚道統,本門對一切上進心強弟子,均持支持,成績優異者,均有豐厚獎勵,以示表彰之意。當然證道過程不會一帆風順,其間中道崩殂者是絕大多數,心若在,夢就在,大不了從頭再來,百年後又是一個修士,還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們向道之心的?”
何燕祝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聽得門人熱血澎湃,心潮起伏,是啊,都是一腦袋兩肩膀,憑什麼別人就比我強?何長老成功調動了大夥的情緒,調動了大夥向道之心。
“張君寶,你乃我門唯一男修,機緣不可不謂不豐,你也沒辜負本門期望,向更高層級衝擊,老身很是欣慰,現在代表四位長老以及掌門,對你許下承諾,倘若你能破陣成功,你就有權向宗門提出一個要求,只要這要求本身不過份,本宗就必然會滿足。”
“各位門人,這也是以後你們上進時,宗門對你們的獎勵措施,以後便列入我門門規。當然這種上進程度的審覈,當需各殿殿主來決定,不能有一點小進步,便由宗門給予豐厚的獎勵,那也是不行的。”
此言一出,本就鬧哄哄的現場,更是嘈雜無比,無數人交頭接耳,以前不是沒有立功受獎的規定,但向宗門提要求,這是從未有過的先例,意思也很明確,上進程度得達到宗門認可的程度,才能得此無上獎勵。
這樣的獎勵豐厚歸豐厚,豔羨歸豔羨,衆門人心中也確實下定決心要勤苦修煉,將來也能像師弟一樣風光無限,不過當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時,對這高高在上的獎勵,也就不抱希望了,那山麓的陣法可是五級陣法師考覈所用,丁依玲才五級陣法師高級而已,我等還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爲佳,好高騖遠是不對的。
而管庫修士,也就是玉花溪殿主宋婉娟,開始拿出靈石來填充靈源,看得出來,宗門是動用了總儲備,那啥的中品靈石都用上了,雖說可以不用自己花靈石,但中品靈石來啓動五級陣法,總是不妥的,萬一陣法失靈,發生些意想不到的變化,豈非悲劇至極?
說不得,“啓凜長老、掌門、殿主,宗門對我厚愛異常,小可沒齒難忘,只是宗門需要消耗靈石之處甚多,不能爲了我一人而影響同門的利益,再說,中品靈石也不頂事,小可不才,小有些積蓄,爲了我個人的考覈,也是爲了我個人的利益,我也得獻將上來,不必宗門破費了。”
宋婉娟接過君寶破破爛爛的儲物袋,心想這臭小子,就憑這儲物袋的窮酸樣,還不就象徵性地裝點靈石,來個名利雙收,對宗門忠心表了,錢也沒多出,裡子面子都得,一雙鳳目瞅向君寶,稍有不屑之意。
但當她打開一看時,自己手中的儲物袋纔是真的該扔了,君寶儲物袋裡面,全是上等和特等靈石,甚至還有特等玉璲,壓根就沒中品靈石,他說的不必宗門破費是真的,千真萬確不需要宗門出靈石了,完全夠用。
白淨淨的靈石安上操縱檯,照亮了衆人之眼,哇!張師弟可真有錢!這開啓五級陣法,沒個上百萬靈石是不可能的,師弟居然要一力承擔,也就是說他比殿主還要有錢?同樣做爲丹師的譚光蘭,就算所有殿主中最有錢的了,也沒聽說她一次就很輕鬆地拿出上百萬靈石,畢竟她練丹所得,大頭是歸宗門所有。
何燕祝和柳歆苑兩位長老,也是醉了,今天出關看來是極爲正確的一件事情,這小子光是聽蘇芸樺的介紹,就已夠奇疤的了,現場親眼看見他居然不要宗門出錢,而是自掏腰包來考覈,本門有這樣大公無私的修士,真是宗門之福、宗門之幸呀。
讚許地向君寶遞過笑容,這省下的靈石,便爲宗門其他弟子修練騰出了費用空間,要不然還真不好服衆。
丁依玲啓動陣法了,整個山麓搖晃起來,蔥蔥郁郁的樹木等植被,開始倒下,並自動被移向山腳堆放。
現在整個山麓表面都是黃土,看起來光禿禿的,不過懂陣法的,立即就明白了它的玄妙之處,表面上有一層淡淡的禁制,包裹着山麓,讓它看來難以接近。
有的圍觀修士說道“這種禁制如此明顯,只需要多人合力,強攻即破,看來修爲高才是硬道理呀。”
“那有這般簡單,倘若陣法也由同級別修爲修士所布,那麼你靠蠻力確實有可能破陣,但裡面所要保護的東西,也隨之而去,那你還費這麼大勁幹什麼,就是去搞破壞嗎?”,立馬有懂些陣法的修士,指出其荒謬之處。
對於一個四級陣法師高級來說,也算邁入陣法精通的行列,看到一座構造精妙的陣法,不能無損破開,反倒是用笨拙的辦法,將其生生擊破,這對於陣法師來說,是一種嘲笑,更是一種恥辱,完全不能考慮。
君寶飛向山頂,從已破開的陣法向這新生成的陣法而去,有一條較明顯的通道,這是考覈正式開始的道路。才一進去,四面雲霧繚繞,能見度可說爲無,再行幾步,回首一看,通道也被迷霧覆蓋,不再有通道的模樣了。
正前方有三面通道,看起來沒甚兩樣,君寶在此放開神識,去查明有可能的危險,三面通道均沒有明顯的陣眼,那麼就選正前方好了。
通道十分狹窄,僅容一人行走,向下一瞟,雲霧瀰漫,君寶的腦海裡突發奇想,跳下去會有怎樣的後果……
不過這麼犯傻的事情,是個陣法師就不會做,也就當一種自我減壓的笑話來對待,繼續向前。
通道不長,不過沒有那個陣法師會在這樣情況下,還能閒庭信步的,別看走的不快,也不過一柱香,就到盡頭,但其間對陣眼的觀察,可是一下都沒少做。
通道盡頭就是一個圓圓的石臺,腳踩其上,駐足觀察周圍,沒看出有什麼危險,不過就在此時,雷電大做,道道雷光瞬間劈下,我靠,老子還沒看到陣眼,就挨雷劈呀,說不得,自己得應對一翻。
這劈下來的雷,真的弱爆了,沒有多大利用價值,就地打坐吸收,因爲他的神識已然發現有陣眼在顯現,哦,這打雷就是要讓被考覈者在不利環境下,還要準確發現陣眼所在。
對君寶一動不動,任由雷劈的場面,在操縱檯監控屏上看到這幕的高層,均是萬分費解,這雷並不兇狠,但你總得躲躲呀,想當初丁依玲在此時,就是用的遍地打滾,在躲開道道雷劈時,抽空觀察陣眼之所在,模樣雖然狼狽,但能過關就是好的,試想一超級大美女,在臺上遍地打滾,是個男修都會莫名其妙的興奮,好在同門都是女的,就不存在春光外泄的問題。
丁依玲輕蔑地想道,你一男修,也就化真修爲而已,地上打滾算個屁呀,你爲何還不打滾,不要說你躲不開,你的本領決不止於此。
而應廣大弟子要求,大屏幕也破天荒打開,畢竟要服衆,就得讓廣大弟子知道沒有貓膩,只有實打實地破陣,這獎勵才能發得正大光明!
君寶發現加上自己先前進入的通道,一共應是四個通道,但來時通道已然消失,所以只有三個通道,沒有退路。雷電衝人來的,一道接着一道,不過對現在的君寶來說,還真的不夠看。
陣眼是一個接一個地被神識確定,再度拿出破陣利器——定命寶,放在通道前的陣法中,祭出元神小人進去偵察,強大的真元,亦是亦步亦趨地跟上,進行驗證神識所發現的陣眼位置是否精確。
得到的數據,立即進行海量般的計算,衆目睽睽之下,可不敢把太乙始初盤拿出來加速,一切都得靠硬算,當然對上方打下的雷電,也不可掉以輕心,現在它不強,但不代表突然來個萬雷齊發,那時自己可得進珠躲避,就算暴露寶珠,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總好過被雷劈焦要好,自己還不滿百歲,正是青春年少,也未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就這般被雷給轟沒了,那可真的太沒天理了。
已初步得到了陣眼所在,君寶將大五行陣旗拋出,直衝陣眼陣心,有了破除四級陣法的經驗,就不要再猶豫了,任何高級陣法破陣都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不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解算和行動,那麼它的陣眼陣心,又得重新進行計算,也就是說得重新進行。
迷霧隨陣旗的拋出,而轟然洞開一個空間,不是這三個通道中的任何一個,君寶衝了進去,生、死、驚、開……,在君寶提前備好的萬丈罡法支持下,大踏步在陣內遊走,道道罡風險之又險地被避過,內裡陣法已不僅僅起迷惑作用,而是要憑陣法本身就要滅殺破陣者,內中五行俱全,引動自然之力,滅殺破陣者於無形。
陣法之道,旁門雜道甚多,不管前世今生,也不管修爲高低,都是非常玄奧的東西,能看懂是一回事,能破除是另一回事,能佈設就又是一回事。洞玄真經陣法篇中化真以上卷,對這種困殺陣類型的講解,尤爲詳盡,因爲這是破陣者經常要遇到的陣法,簡單地說,就是找出生門,毋去碰死門,萬變不離其宗。庚金乙木癸水丙火戊土,方位不能錯一點,說來容易做來難,那有這般容易就正確找到方位了。
元神小人亦是拼命祭出,往自己神識預判的陣眼而去,真元鼓到最大,對其提供最大限度地支持。知道了這是困殺陣,又無它途可選,那麼行動果敢,就是必然的。
困殺陣中,已無法判斷時間過了多久,只有無休止地在罡風中穿越,五行方位隨時在轉變,元神小人疲於奔命,滿陣亂跑,真元已快枯竭,都還未出現罡風結束的苗頭。
裡面的君寶像個無頭蒼蠅樣亂竄,而操縱檯前的衆高層,眼睛都看花了,表面上毫無章法的罡步,暗合陣法之道,先前的雷電交加於身,現在看來僅僅是開胃菜而已。
可他沒選任何一個通道,所打開的空間,不是以前丁依玲所走的通道,裡面所發生的事情,已不能地操縱檯上看得到,裡面是個什麼狀況?
何燕祝與柳歆苑兩位長老,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丁依玲,丁依玲硬着頭皮解釋,那個空間她也沒進入過!也就是說她按正規的破法,三個通道都是正道,只不過側重點不同而已,但他沒進入任何一個通道,而是進入一個嶄新的空間,裡面倒底是何狀況,她也是兩眼一抹黑,毫不知情。
一個時辰過去了,操縱檯顯示屏再沒動靜,圍觀的同門發出了嘆惜的聲音“還是太勉強了些,才破了四級陣,就要去挑戰五級陣,年輕人心性輕浮,急功近利,噯...”
“極是,極是,爲了那個獎勵,豁出性命不要,還是要量力而行,不可超出自己能力範圍,噯,真的太可惜了。”
看熱鬧的衆人,沒見到大屏幕繼續播出畫面,且陣法本身沒有變化,那麼就是說破陣者多半掛了!各種說法都有,總體來說都說張君寶此人,心性甚高,但確實超之過急,這不就出大事了嗎?
臉色煞白的洪藝媛,被唐朝琴看到了,“洪師妹,你這是怎麼了?張君寶破陣出事,我們也不想看到,死生有命,你也別太難過。”她以爲洪藝媛心軟,見不得徒弟死的可惜,死的冤屈,故發聲稍加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