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的花草,總是盛開的特別早。
大清早的,聶錚還沒有起牀,隱隱的,便聽見院子外面一陣陣人來人往的忙碌腳步聲音,攪得他睡意全無,後來就乾脆從牀上爬了起來。
輕輕的打開窗戶一看,發現薛彎彎這個小丫頭,此刻正雙手插着小蠻腰,大呼小叫的指揮一衆丫鬟奴僕,更換着着一盆盆新填的花卉香草。
還別說,經過他們這一番折騰之後,整個錦林苑之內,果然變了一番光景,以前那蕭瑟清涼的枯枝爛草,全部都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盆盆的鶯紅翠綠的嬌豔花草。
如此一來,整個錦林苑瞬間就變得一派鮮活,春意盎然了起來。
望着薛彎彎那一臉嚴肅的認真模樣,聶錚不由搖頭輕笑不已,心道,這個薛彎彎倒天生是個管家婆的材料,郡府交給她打理,確實變得有聲有色,多姿多彩了起來。
聶錚在房內輕輕呼喚了一聲,頓時,便有兩名乖巧的丫鬟,端着熱水布巾進入了房內,服侍着聶大帥洗漱更衣。
剛剛洗漱更衣完畢,便聽到外面有人通報,“大帥,伍散人在郡府外求見。”
聽說是伍軒音,聶錚愣了一愣,暗道,這傢伙大清早的跑來見自己,難道有什麼急事?
想到這裡,聶錚便隨口吩咐道:“讓他來書房見我。”
言罷,聶錚便支開丫鬟,提前去不遠處的書房等候。
錦林苑的書房,如今已經徹底的成爲了聶錚辦公室和會客房,通常有人求見,一般都會讓人來書房見他。
聶錚剛剛在書房坐下沒多久,很快的,書房外面便傳來伍玄音那熟悉的腳步聲,不過,聶錚仔細一聽,發現伍玄音不是一個人來的,好像還有一個人跟着他一起前來。
“還有一個人,伍玄音帶了誰來?”聶錚暗暗有些疑惑。
就在此時,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了,緊接着,聶錚便看見身穿黃色道袍的伍玄音邁了進來,同時,在伍玄音的身後,還跟着一道纖瘦的倩影。
“伍玄音怎麼還帶來一個女人過來?”聶錚心中一動,好奇的朝那伍玄音身後的女子望去。
只見這女子年約二十左右,一襲白裙,肌膚賽雪,貌美如花,尤其是她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彷彿一對明亮的黑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不過,這個女子的眼睛雖然明亮,但是在她的眼神當中,似乎蘊藏着一股與生俱來的憂鬱氣質。
反正一句話,她看起來就是一個美麗而又憂鬱的女子。
但是她怎麼會跟在伍玄音的身後,難道,她是伍玄音的女兒不成?
想到這裡,聶錚再把目光轉到向自己走來的伍玄音身上,暗暗搖了搖頭,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伍玄音長得黃皮寡瘦,整個一副豬腰子臉,就從基因學的角度上來看的話,他根本就生不出這麼好看的女兒。
就在聶錚還在猜測那白衣女子究竟是不是伍玄音親生女兒之時,伍玄音已經領着她來到了案桌跟前。
見到坐在案桌後面的聶錚之後,兩人神態恭敬的齊齊躬身行禮。“屬下伍玄音,今日特攜帶小女前來拜謝大帥!來,飛雪,快快給大帥扣頭謝恩,如果不是大帥賜神藥與你,你就不會有今日。”
聽到父親的吩咐之後,白衣女子立即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替聶錚叩了三個響頭。“伍飛雪叩謝大帥的救治之恩。”
見此情景,聶錚立即快步上前將其扶起,微笑道:“飛雪快快請起,舉手之勞而已,何必行此大禮。”
伍玄音搖頭道:“大帥此言差矣,小女自幼遭受陰毒所傷,二十年來不能落地行走,一直被困於牀椅之間,若不是大帥出手救治,只怕小女終身都無法行走,大恩大德,如同再造,豈是區區叩幾個響頭便能報答的?飛雪這九叩謝禮不能不行,還請大帥安然領受。”
讓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漂亮妹子對自己叩頭,聶錚始終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當即連連擺手阻止道:“令千金這三叩謝禮,我領受了,剩餘的就免了吧,還請散人莫要再繼續糾纏,否則,我可要不高興了。”
見聶錚執意不肯接受剩下的六叩謝禮,無奈之下,伍玄音只好與女兒再次躬身對聶錚拜謝道:“大帥的仁義恩德,屬下定會銘記於心,日後定當重報。”
“好了,二位莫要再多禮了,快快請坐!”
聶錚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父女二人找位置坐下,心中卻暗暗嘆了口氣,心道,原來真是他的女兒,真不知道當年伍玄音的隔壁鄰居,到底是不是姓王。
待他們父女坐穩之後,便立即有一名乖巧的丫鬟進來替衆人倒上茶水,完事之後,又悄悄的退下了。
伍玄音親自領着伍飛雪前來登門拜謝,免不了一番感恩戴德的話語,聽得聶大帥是連連擺手苦笑不已。
不過聶錚可以看得出來,伍玄音應該非常痛愛女兒纔對,尤其是每次望着伍飛雪的時候,他就彷彿變了一個人,眼神當中充滿了慈愛。
好一番寒暄客套過後,聶錚將目光轉移到伍飛雪的身上,發現她自從進入書房之後,除了開頭叩謝自己時說過幾句話,然後就一直默不作聲的候立於父親的身後,俏臉含笑,性格顯得比較文靜。
突然,就在此刻,伍玄音回頭看了女兒一眼,柔聲道:“飛雪,你去書房外面等候片刻,爲父有要事和大帥商議。”
聽聞此言,聶錚心中一動,暗暗有些奇怪,心道:這伍玄音今日來見自己,難道不僅僅是爲了帶女兒來登門拜謝,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找自己?
想到這裡,聶錚急忙呼喚道:“來人,去將薛彎彎喚來。”
沒過多長時間,薛彎彎便急匆匆的來到書房之內,當她看到書房內的伍玄音父女二人之時,明顯愣了一愣。
尤其是伍飛雪,薛彎彎見她長得俏麗靜雅,氣質憂鬱,而且看起來又是那麼的嬌柔動人,惹人憐愛,頓時,薛彎彎秀眉一皺,心頭隱隱的生出一絲警惕。
但是她的這些小心思,是絕對不可能當衆表現出來。
只見薛彎彎不動聲色的來到聶錚跟前,神情恭敬的福了一禮,道:“大帥,不知喚奴婢前來何事?”
聶錚微微一笑,指着伍飛雪道:“彎彎吶,這位是伍散人家中的千金,今日特地來郡府登門拜謝,你現在陪着伍小姐,在咱們錦林苑四處參觀遊覽一番,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聽聞此言,薛彎彎那雙狡黠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甜甜一笑道:“是,大帥!”
言罷,她轉身來到伍飛雪的身前,福了一禮,道:“伍小姐,請讓奴婢陪你去錦林苑遊覽。”
伍飛雪見狀,也福身回了一禮,淺笑道:“那就有勞薛管家了。”
很快的,一白一綠兩道倩影,便腳步輕盈的離開了書房。
隨着房門被輕輕關上之後,聶錚轉頭看了伍玄音一眼,暗暗疑惑不已,心道,這傢伙搞什麼鬼,到底是什麼事情弄得這麼神秘,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支開?
正猜想間,伍玄音忽然開口道:“屬下被一謎物困擾多年,今日,想讓大帥替屬下解開謎團。”
聶錚眉頭一挑,淡淡的道:“哦,到底是何謎物,居然能夠讓散人如此着迷?”
伍玄音深深吸了口氣,擡頭望着聶錚的眼睛,沉聲道:“墨盒!”
“墨盒?”
聶錚心神一震,好奇的道:“莫非是上次那血屠城口中所言的‘墨盒’不成?”
伍玄音點了點頭,道:“正是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