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卻沒注意到劉辯的語病,見盧音一個回合便將袁將挑於馬下,不禁點了點頭。
“你家韓牧州手下,可沒這樣的良將呢。”劉辯開玩笑說了一句,就見對面又衝出一將,揮動大斧來戰盧音。
盧音一招挑敵下馬,心氣大增,這次不等敵將出招,槍灑萬花,虛虛實實,那將急閃間,卻無法避過,盧音借馬力一槍透心,然後兩馬相交後伸手抓住敵將背後的槍桿一拉,就見敵將鮮血狂飈,慘叫聲中翻身落馬。
袁譚臉色大變,再不敢逞強,見盧音槍尖指向自己,不禁透體生寒,打馬便回本陣。
“初元將軍,你看?”
袁譚連折兩將,心氣大跌,只好將希望寄託上麴義身上。
麴義斜眼看着場中來回挑戰的盧音,冷冷一笑,將長刀向前一引,四千將士踏着整齊的步點,向前壓去。
劉辯摘下雙錘對田豐笑道:“元皓先生,以安全計,不若先進清河城,看峰破他的先登營。”
田豐眉毛一擰,“主公尚且上陣廝殺,豐何懼死,就在這裡陪着公主,半步也不退。”
“主公!”劉辯聽到耳中,歡喜非常,長嘯一聲,人如虎馬如龍,衝向先登軍陣。
“先回本陣。”
劉辯怕盧音有失,將她喝令回陣,打馬向麴義衝來。
“初元匹夫,來、來、來,與我何峰一戰。”
劉辯身上也是紙甲,外罩青袍,看上去就象是不着鎧甲,狂妄之極。
麴義並不言語,站在隊伍的最前列,想是眼中沒有劉辯這個人,繼續率軍向前壓來。
“哈!”
一聲大喝從劉辯口中響起,白龍如箭直奔先登大陣而來。
這一幕看着雙方目瞪口呆,城頭上的沮授大搖其頭,怒罵出聲。
“這何漢興就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匹夫!匹夫!”
閔純也嘆息着搖頭,只有張郃將手中燦銀槍一緊,對劉辯那一往無前的氣勢敬佩有加。
冷芒在麴義眼中閃現,殺機從心底中蔓延,眼着何峰衝進射程之內,麴義大刀向下一揮。
“射……”
萬箭破空而起,如一羣死亡的光影,瞬間將劉辯罩了一個密不透風。
早有準備的劉辯將雙錘舞起,只聽到“丁當”之聲不絕於耳,箭雨雖然將劉辯射住,但在錘影中卻不能傷其半分。
“哈哈哈。先登營,不過如此!”
一波箭雨之後,劉辯縱聲狂笑,並不立即打馬而回,而是錘指先登軍陣。
“不服來戰!”
泰山封禪臺接受真龍之氣後,劉辯的吼聲中蘊含着一份王者的威嚴。
“不服來戰!”
劉辯再次大喝一聲,驚得袁譚的戰馬長嘶着退了幾步。
“初元將軍,射、射、射死他!”
袁譚覺得自己聽到何峰的喝聲之後,有一種驚懼的感覺,說話聲音也有些顫抖。
麴義面色也不好看,咬着牙將大刀再揮。
“嗖……”
這次更密的箭雨撲面而來,先登營中的神箭手也鬆開了弓弦,一蓬蓬箭矢帶着空氣的尖嘯,象一羣厲鬼將劉辯圍住。
“雙龍貫日。”
劉辯此招只守不攻,將白龍護住,自己則故意露出了一些破綻,身上頓時插上了幾枝箭矢。
撥轉馬頭,劉辯打馬而回,袁譚一見劉辯受傷而逃,不禁大喜,以目示意麴義,袁軍又開始壓了上來。
看着主公身上插着的箭羽,盧音眼淚都流了出來,正待上前查看,卻見劉辯喜色滿面,站在戰馬上,對高順說道。
“伏義,看看,這紙甲的威力,強弩基本穿不透,就算插在身上,也只是在厚厚的紙甲間卡住,毫無威脅。”
看着主公親身向大家試驗了紙甲的威力,高順及陷陣營士氣大振,在盧音的破澱爲笑中,劉辯右手舉錘指向蒼天。
西風烈,長空雁叫,青袍飄飛,劉辯挺拔的身形好似一柄劍,一柄破天之劍!
“將士們,我們身後就是手無寸鐵的婦孺,他們沒有縛雞之力,他們正受到傷寒疾病的折磨,只要我們頂住敵人的進攻,他們就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陽!”
看着白龍上的少年,清河城頭上的沮授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冀州有漢興,何其幸矣!”
田豐也喃喃自語,“豐得遇主公,何其幸矣!”
盧音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隨風而飛,順風而灑,這一刻她不想掩飾,只想把對主公的情感完全釋放出來。
典韋手執一面紅色大旗行了過來,旗上有一個大大的火字,劉辯繼續說道。
“將士們,這是一面軍旗——火字旗,現在便授與你們陷陣營,希望你們能做到侵略如火,將擋在前面的一切軍隊,燒成飛灰!”
“火、火、火。”
在高順的帶領下,陷陣營的將士們整齊劃一喝着口號,聲震雲霄。所有士兵的眼神被那杆紅旗染成了血紅色,象一羣看到血腥的狼。
“將士們,敵軍快上來了,讓我們用一個機會,用這樣一個機會,向天下證明我們是一羣漢子,是一羣戰士,是天下強軍……”
說完這話,劉辯將雙錘向前一舉,仰天長嘯,“衝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在激昂的陷陣令中,一身黑甲,武裝到牙齒的八百士兵當先出列,向着先登軍前進。
劉辯、典韋、盧音三人握着那杆血色的火字旗,走在陣列的最前方。
“山君,今日一戰,事關全局,有進無退,有死無生,可有信心?”
典韋哈哈一笑,“主公放心,今日這面軍旗在老典手上,就算是天上的玉皇大帝,也休想奪去分毫!”
對面袁譚看着這架勢,臉色蒼白無比,心中開始後悔草率帶兵前來爭功,也許在青州與單經玩玩捉迷藏更加快樂,但其勢已成,騎虎難下,只好將牙交緊咬,只是偷偷將馬速降了下來。
“射——”
麴義情緒也有所波動,聲音急切了不少。
又是一波箭雨,陷陣營士兵們早有準備,手執圓牌聽着號令蹲下,首先護住自己的關鍵部位,整個軍陣象極了一塊鋼鐵長城。
箭雨襲過,濺起一片響聲,但其中卻沒有一聲哀鳴,一句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