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盡,良弓藏,狡免死,走狗烹。”程普徐徐說道:“何峰現在無疑是漢朝最大的諸侯,就連曹操、袁紹、公孫瓚相繼敗於他手,大家可以看看,不但是咱們,很多諸侯的領地都在縮小,這……這不由普不擔心。”
“但是。”韓當疑惑的問道:“何峰放大公子回來,這就是釋放了最大的善意,這又做何解釋呢?”
屋裡又是一片沉默,卻聽親衛的聲音在屋外響了起來。
“主公,大公子有信到。”
看完來信,孫堅將眉頭皺在了一處,表情很是掙扎,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來。
“策兒怎麼會有這樣的主意,這……這太荒唐了!”
程普看了主公一眼,輕輕的接過書信認真看了起來,不多時雙手也開始顫抖。
“德謀,有屁就放,大公子到底說了些什麼?”黃蓋和韓當的心也被吊在了半空。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程普看了看主公,見他沒有什麼表示,輕聲說道:“大公子來信,讓咱們出奇兵,前去幷州與他們匯合,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攻下長安!”
“善!”黃蓋一拍大腿,“大公子果然是天縱之材,有猛虎之心,攻長安,嘖嘖,俺黃蓋咋就想不到呢,這得要多大的氣概!”
程普見主公不言不語,知道他的心中也在翻江倒海,於是自己說道:“這必定不是大公子能想到的,應該是他身邊的周公瑾所出的主意。”
黃蓋興奮的說道:“那也是經過大公子的同意啊!這事情做的,主公,不可遲疑,主公一直以漢室忠臣自居,現在袁術竟然稱帝,咱們與之決裂是免不了的事,揚州打成一團,咱們左右難受,不由就依了大公子之言,兵發幷州,攻下長安,那時可是天下爲之側目啊!”
“談何容易。”程普聲音中並無興奮之色,“董賊在長安經營良久,聽說那郿塢深溝高壘,不但有飛熊軍守衛,糧食可夠十年之用,如何攻得下來?”
“再堅固的保壘,也是被動的,總會被打破的,就像策兒強攻壺關一樣,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這個到不是最擔心的。”
孫堅說話了,“堅但心的是,如果這樣做,天下諸侯會引起多大的波瀾,咱們在這波瀾中,能不能撐得下去。”
“關鍵是何峰的態度,現在北面除了幽州,都歸他所有,要是他有什麼異心,主公身陷北地,可就會有大麻煩了。”
“真正急死人了!”黃蓋搓着雙手,“這也怕,那也怕,那咱們在困在這裡,做一個受氣的媳婦?”
“等等,再等等。”孫堅下定了決心,“策兒即然有信到,應該也會告之何峰,咱們且看何峰的反應再定。”
……
“有意思,周公瑾,果然不愧是大才。”
黃縣的縣衙中,劉辯看着孫策的來信,臉上露出了深沉的表情。
步騭皺眉說道:“孫伯策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依騭看來,他的用意並不是攻擊長安,而是雍涼之地,一定是聽說了馬、韓二人領兵南下,所以起了趁火打劫的心思。”
“傷腦筋啊!”劉辯嘆息了一聲,“依諸位看來,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黃忠對孫堅明顯有着好感,上前一步說道:“現在揚州亂戰,孫文臺處境尷尬,就衝着他不幫袁術,就能看出他心向漢室,所以忠認爲,可以答應。”
甘寧並不說話,一幅無所謂的態度,近來在漢山鐵上參觀考查之後,對水軍有了強烈的興趣,拼命學習航海之術,對陸上的事情反而不甚關心。
步騭默想了半天,還是不敢輕易下結論,這時張燕進了大堂。
“主公,管亥想通了,要見主公。”
“你們繼續討論,今天要將此事定下來。”劉辯將張燕也留了下來,自己則向旁邊的廂房走去。
管亥和卞喜等幾名黃巾渠帥見劉辯進來,都抱拳行禮,“太守。”
劉辯見他們神情平靜,笑了起來,讓他們一一落座,從袖口中取出一封信來。
“這是劇縣你們老營的情報,好好看看。”
幾人看完後,面露狂喜之色,管亥說話的聲音顫抖了起來,“太守大人如此盡心竭力幫助咱們黃巾,真是是有顆悲天憫人之心?”
“當然。”劉辯毫不猶豫地回答。
“實難相信。”卞喜並不畏懼,直言說了出來,“咱們除了人多,其它並沒有什麼可以拉攏的實力。”
“人多就是最大的實力。”劉辯笑道:“黑山軍幾十萬人,峰不是待他們很好嗎?給錢給糧,還有新型武器裝備,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還不能讓你們相信。”
“其實,亥已經信了八九分,燕帥這幾天帶我們去黑山軍裡走了走,還遇上了以前的幾位熟人,他們說話肯定不會有假,只不過亥還有很擔心。”
“嗯,峰理解你們,伸心過河拆橋,假意收編,秋後算帳,畢竟人心隔肚皮。”劉辯好似早知道管亥所想。
“太守直言正中要害,只要能證明太守會一如繼住對黃巾軍這般好,我等情願卸甲歸田,並且將其它黃巾也交給太守大人。”
“這個,其實很容易,這也是峰今天來的目的,通過幾天的接觸,燕帥也大體給峰說明了你們的情況,峰信得過你們。”
一方玉璽在劉辯手中閃閃發光,嚇得幾人呆立不定。
“能拿玉璽者是何人?你們懂了嗎?”
“漢少帝劉……劉……”
“你們很聰明,沒猜峰是劉協。”劉辯直呼當今皇上的名諱,毫不做作,彷彿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
“少帝真沒死,從永安宮逃了出來,亥明白了,鐵面,何峰,怪不得燕帥他們……”
“所以,不用擔心秋後算帳,你們都是朕的子民,朕又不是商紂王,生性好殺,現在烽火遍地,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朕最缺的是什麼?”
“人口,勞力。”卞喜喃喃說道。
“不錯,說的很正確,朕花費這麼大力量要招降你們,這是千金市骨,給所有人樹一個標杆,讓天下的反賊看看朕的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