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兵營和羣英會成員聞言大喜,安撫工作更加井井有條,劉辯要求他們各自大聲疾呼,將各自片區的流民情緒安撫下來。
“主公,你說的是真的嗎?”盧音臉上充滿着驚喜。
“假的。”
盧音小臉一垮,“父親說過,君子要言而有信。”
劉辯“……”
看着場面得到了有效控制,劉辯輕輕在盧音耳旁說道:“音音,峰有種良好的預感,到現在這裡還沒有一兵一卒殺來,也許這是真的!”
盧音妙目四處一望,大眼睛中的焦慮果真消失了,浮上欣喜的色彩。
“對啊!我軍未敗,不然麴義那廝早就殺將過來了。”
劉辯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隨着時間的流逝,心中更加安定了下來,將呂虔和吉平叫到身邊,就組織安撫工作進行了明確的細化。
遠方雖然烽火連天,這裡卻是和平友愛,身處其中,劉辯覺得這夜,充滿着詭異。
……
“主公……”
劉辯忙完之後,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情緒放鬆下來後再看軍營方向的大火已經漸漸熄滅,正欲抽身去查看情況,卻見盧音如小貓般走到自己身旁,那聲音和平時大不一樣。
“怎麼?”
“主公……走,回營帳去。”
盧音伸出纖手拉着劉辯,小手中傳遞的全是快樂。
劉辯感受到盧音的心情,心中隱隱也明白了些什麼。
兩人走進營帳,卻見地上扔着一個血淋淋的首級,細看之下不是麴義還能有誰。
看着張遼、典韋、太史慈、張郃站在帳中,還有田豐在一旁,劉辯長嘆一聲,
“今晚峰真是被嚇得夠嗆!”
“這都是元皓、公與兩位先生的功勞,我等不敢居功。”太史慈難得的謙遜,臉上流露出尊敬之色。
田豐此時方纔開口說道:“麴義詐降有兩處破綻,豐怕主公愛才心切,並不相信,所以只是通知衆將作好準備,以防萬一,不想……”
“不知元皓先生看出哪兩處破綻?”劉辯心中已經想明白此事,不過爲了提高田豐在衆將心中的地位,仍然不恥下問。
田豐輕撫鬍鬚,神色恭敬,“主公愛才,豐已經看出來,麴義大才,豐也不否認,但此人桀驁不馴,豐早已經對他作了全方位的瞭解,對他的性格瞭如指掌。”
“看來元皓雖然不在其位,但仍謀其政嘛。”劉辯笑嘻嘻說道。
田豐點了點頭,“豐以前就猜想冀州就算歸了袁紹,這麴義也不得不防,所以仔細揣摩過他。”
一衆部將神色越發的尊敬起來,張遼抱拳說道:“元皓先生派斥侯叫遼快速回防清河,當時遼還有些不信,只是抱着寧可信其有的態度勉強提兵連夜趕回,不想正碰上麴義叛亂,元皓先生算無遺策,張遼佩服之至。”
張遼那張嘴就是會說話,田豐雖然性情方直,也被這一通讚美爽得長鬚飄飛。
“麴義和主公談判時,輕易答應投降,這不合他的性格,主公數次與他起衝突,麴義此時尚有一搏之力,豐便判斷這廝定然沒安好心。”
見衆人都贊同地點點頭,田豐繼續說道:“主公粗心之下沒有發現麴義將先登營駐紮在我軍主力的腰部,看似無心,一旦起事,在黑夜中攔腰而擊,我軍必亂!”
劉辯心中苦笑,這是一個極大的錯誤,自己真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這麼大一個破綻竟然沒能看出來。
不過田豐用得着貶低主公來突出自己嘛,看來天才的某一面就是弱智,學過現代心理學的劉辯完全能夠理解,也並不在意。
除了自己,能包容的主公應該不多吧,至少袁紹就做不到。
男人信奉忠、孝、禮、義、廉、恥。做到這幾方面就是好人,就值得結交,其餘都是小道耳,在爭霸時代就要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曹阿瞞就很有氣度,看他對待張繡很能證明一切。
如果不是知曉小眼睛是亂世之梟雄,放在盛世,劉辯一定給他個宰相當當。
“戰果如何?”劉辯收回神思開口問道。
“二千敵軍幾近全殲,麴義授首,我軍傷亡不大,多虧了元皓先生調度有方。”
劉辯將先登營從心中抹去,大聲說道:“峰正式委命田元皓爲副軍師,諸軍皆要聽從號令。”
“諾!”
一戰之後,田豐已經在劉辯集團中擁有了不小的威信。
流民的分離、救治工作也已經完成,劉辯帶着田豐、沮授和閔純進行參觀並詳細作了講解,傷寒的救治工作已經進入良性的軌道。
……
渤海郡,南皮太守府。
“砰。”
一個精緻的玉器在堂前摔得四分五裂,袁紹的聲音中充滿着憤怒。
“譚兒大敗,麴義被殺,這……這……何峰來到冀州幾月,一直不吭不響,沒想到一出手,就讓我們遭受到重大損失。”
一衆部下看着地上的碎玉,彷彿都在研究這玉爲什麼會碎,這硬度要怎麼樣才能提高,默默無言的站立當場。
將手上的書信扔在大堂中,袁紹的聲音更加洪亮。
“看看,公孫瓚還專門寫了書信來嘲笑,說連一個毀家滅族的小兒都打不過,還談什麼和他爭鋒,真是氣煞人矣!”
“主公。”荀諶站了出來,“何峰此人,不可小覷,從甄家之事和這次清河之事來看,此人對主公並無好感,是敵不是友。”
袁紹控制了一下情緒,聲音也緩和了下來,“這何家小兒着實可誤,就象一條瘋狗似的亂咬,在虎關前就殺了公孫家的大將嚴綱,現在又殺了麴義,他不怕被羣起而攻之嗎?”
這話剛一說話,荀諶的臉色就變了,口中喃喃有詞,袁紹按捺下情緒,“友若爲何如此?”
“諶突然有一個想法,莫非河漢興也在圖謀冀州?”
荀諶這話讓大堂上安靜了下來,落一根針也能聽清楚。
“只怕是了!”許攸嘆着氣站了出來,“友若這一提醒,攸也有這樣的感覺,好好的兗州不呆,跑到偏遠的中山郡,當初以爲他是胸無大志,現在看來,志在冀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