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怕疼也沒關係。”
“廢話！”鳳熙霂生氣地說，“到時候生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能在這非常隨意地說什麼怕疼也沒關係。如果換成你生，你再看看！你知道我有多少心理壓力嗎？我是皇帝，我是一國之君，我要是懷孕了，那我的威嚴何在？”
“但我覺得這本身就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你身爲皇帝，在你的肚子裡孕育一個新的生命，在你的肚子裡生出我們的孩子，生出未來皇位的繼承人，這怎麼會沒威嚴？我覺得大臣們都會很崇敬你，不會嘲笑你的。”
“你現在能這麼說，等那一天真的到了之後就會發現根本不是想的這麼簡單。”鳳熙霂嘆氣，“我真的沒想好。”
“可是你馬上就要到二十歲了。”
“你不覺得這對我來說很殘酷嗎？就因爲我馬上要到二十歲了，所以要不要生孩子就得儘快做決定……我覺得這是關係到一輩子的終身大事，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定下來。”
柳卿言嘆氣，摟着鳳熙霂說道：“霂霂乖，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顧慮，不過其實這些顧慮都是多餘的。你現在還沒生過，怎麼知道生孩子有多難受？一切都得經歷過了之後才能知道。我覺得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你在二十歲之前先有個孩子，先把孩子生下來。至於將來……如果你覺得生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那也沒關係，那我們之後不生了，我聽你的，我尊重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給自己一個機會，給我一個機會，僅此而已。”
鳳熙霂沒說話。
“我們爭取一下子就生個皇子，到時候如果你以後堅持不願意再生了，我也絕對不會逼着你，好嗎？”
“那如果是個公主呢？是公主的話怎麼辦？”
“是公主話可能就得再努力地生一個了。不過你父皇和父後生了三胎，你們兄弟四個都是皇子，想來你應該也會生個皇子吧。”
“這可未必。”
“我們先生一個，就一個，免得到時候想生都不行，那可就不就真的沒機會挽回了。”
鳳熙霂嘆了口氣。
“我覺得這件事怎麼先都是我吃虧。”
“當然不是，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兒，本來就沒有吃虧和不吃虧這一說。”柳卿言握着鳳熙霂的手說道，“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很愛你，真的。其實你仔細想想，我對你如何，你的心裡應該都清楚。”
“可我們是兩個男人……我一直都想和一個姑娘在一起啊……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話，那無疑就違背了我的初衷。”
“你覺得像是你這種爲了和女人在一起而找個女人在一起，有意義嗎？”
“我又不是要在沒有感情的情況下和誰在一起，這一點我也說過很多遍了。”
“所以你確定你真的會喜歡上誰？”
鳳熙霂猶豫了一會兒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了……”
“沒關係，其實你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只是早就心有所屬了，所以你纔不知道該怎麼辦。”
鳳熙霂抿了抿脣，他還是照樣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鳳熙霂覺得自己就是個奇葩，是個怪人。
他怪就怪在他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很奇怪吧？這簡直都匪夷所思了。
換做正常人，好歹能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想要什麼，但他就完全不清楚。
“柳卿言，你說我是不是瘋了啊？”
“嗯？爲什麼會這麼覺得？”
鳳熙霂拖着下班嘆氣道：“我不知道我怎麼會這麼矛盾，你說我怎麼會是一個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像是你，像是你們正常人，你們都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們都會有自己的目標，知道自己的喜好。但是我呢？我一直以來告訴自己的就是，我是個男人，所以我一定要娶個女人，如果我和男人在一起的話，那就太不合適了……但是現在我眼看着就違背了我自己之前的想法，我竟然要和你在一起……而你就是個男人。”
“你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
“我知道我對你算是有好感吧，不然我相信如果有人一直做這麼多煩人的事，我一定會對那個人非常厭煩，然而我對你卻沒有這種厭煩的感覺。再有就是我們兩個……就是我們兩個在做一些親密的事情的時候，我也很享受……那種排山倒海的感覺到來的時候，我其實整個人都是慌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現在唯一就是想知道一點，我明明喜歡姑娘，爲什麼會和你在一起……”
“你就是一直再給自己灌輸一個你只能和女人在一起的信息，你覺得你不能和男人在一起，可你又根本不喜歡女人。”
“那我喜歡什麼？”鳳熙霂絕對自己也真是夠可以的了……自己喜歡什麼竟然還得問柳卿言，這是什麼事兒啊？
“你喜歡我。”
“哦……”鳳熙霂的眼睛轉了轉，笑着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做什麼的？”
“就是測試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喜歡姑娘。”
“是嗎？”柳卿言挑眉，“什麼辦法？”
反正柳卿言是覺得鳳熙霂現在想到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辦法，估計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他太瞭解霂霂了。
“咳，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繼續往江南走，我需要見一見更多的姑娘。如果我在見了那麼多姑娘的情況下，還是無法喜歡上任何一個女人，那我就承認這是我的問題了，我以後也就不再多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如何？”
“哦……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說，你要讓我陪着你一起去給我找情敵，對吧？本來我們現在在一起好好的，結果我要帶着你去多見識見識姑娘……好找一個可以和我作對的人，是這樣吧？”
“你也別這麼說，我就是想確定一下自己喜歡什麼人。怎麼，你這麼小氣，連這都不願意答應我？”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是在對我用激將法。”
“就算是又怎麼樣？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好，我同意，不過我相信就算我真的同意了，你還是不會喜歡上任何姑娘，因爲這是你自己的喜好問題，改不了的。”
喜好問題……
“我知道我的喜好一直很正常，只有你的這件事……不太正常。”
“是嗎？”柳卿言的眼睛眯了眯，“所以你是覺得你不該喜歡我，你覺得喜歡上我就不不正常。”
“咳，這是你自己猜測的，反正我原話不是這麼說的。”鳳熙霂摸了摸鼻子，“你自己怎麼想的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很好，確實，你自己是怎麼想的，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柳卿言看了看外面，雨還在下着，而且似乎也沒有要減小的趨勢，“雨還很大。”
“今天肯定要在這過夜的了。”
“是啊。”柳卿言看了看鳳熙霂單薄的身體，“怎麼樣？冷不冷？”
“現在還行，好歹我也是習武之人，要是這點冷就把我給難道了，那我豈不是很差勁？”
柳卿言從他們身上帶着的包裹裡把衣服拿了出來。
“你多穿點，現在下大雨，雖然你現在不覺得多冷，但是一會兒就冷起來了，很難受。”
“沒事，你不用關心我。我覺得你有關心我的這個時間，應該先自己多穿點。”
“我纔是和習武之人……好了，我也不和你爭了，我們都穿上點，好吧？”
“嗯。”鳳熙霂嘆氣，“你說爲什麼每次露宿荒野都是下雨呢？之前是因爲下雨，我們沒辦法趕路，所以才露宿荒野，但是這次不一樣啊，這次我們明明就是在天亮之前走不到城裡，所以就在這休息的，結果竟然也下雨了。”
“下雨天偏偏喜歡你。”
“喜歡我？”鳳熙霂挑眉，“我看是喜歡你纔對。反正每次下雨的時候你都在……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下雨天喜歡你。”
“也許是喜歡我們兩個。”
“唉，好在我身體還不錯，不然要是換成其他人，早就被這天氣給鬧得身體吃不消了。”
“你最好是這麼覺得的。”
鳳熙霂說着說着有些犯困。
“你不介意我現在睡一會兒吧？”
“我不介意，你休息吧。”
“嗯，天亮了把我叫醒。”
“好。”
鳳熙霂睡着了……鳳熙霂是一個非常心寬的人……反正有地方睡覺，那他就睡，一點都不會覺得地方不對或是什麼的。
柳卿言不敢睡覺，他就在這守着鳳霖鈺。
其實他真的也不用這麼擔心，畢竟還有人在外面守着呢，但他就是想自己保護他的霂霂，除非有特殊情況，不然他不打算假借任何人的手。
“聽說那個小皇帝現在在宮外，咱們這次一定得把他找到。”
“是啊，而且根據消息，他現在應該是在江南一帶。”
“呵，宮裡的人咱們動不了，那就先把這個小皇帝給解決了。既然他老子搶了咱們的北燕，讓北燕變成南越的，那現在咱們就去殺了他老子的兒子，讓他老子後悔去。”
“將軍您說的太對了，相信這樣一來，宮裡的人也會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