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可以解的,但陛下好像吃了催吐的藥,至於緣由微臣不知,而根據陛下今日的飲食,似乎有在進補,兩相藥性排斥,纔會吐血,但是如果此時用藥解毒,只會加重傷情,以臣之見,還是讓毒性發出來,靜養幾日再用藥。”
馮徵解釋完後,誠太妃峨眉緊鎖,美豔的臉上滿是擔心。
“哀家要你以人頭擔保陛下身體無礙!”
馮徵跪地行禮:“臣定會盡心照料陛下!”
誠太妃揮手讓他下去備藥,凌卿城躺在龍榻上安靜的睡着,這時她感受到一個溫暖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隨後是誠太妃難得溫柔的聲音。
“卿兒。”
凌卿城不知爲何,被她的這聲呼喚喊得心裡一酸,眼角淚水不禁滑落。
誠太妃嘆氣,不一會兒祥雲端來馮太醫配製好的藥浴盆進入,誠太妃讓其給凌卿城擦身,隨後出去查看調查的結果。
祥雲幫忙擦洗了一遍身子後,便退下,誠太妃在一側的偏殿休息,而衛勉一直都在外面守着。
凌卿城不知道爲什麼,剛剛還覺得很精神,擦洗完身子後,整個人昏昏欲睡。
待到她醒來的時候,誠太妃態度不善的盯着她。
“說吧,你吃的是哪種?”
凌卿城伸了個懶腰靠在誠太妃的肩頭:“當然是嘔吐的啦,朕那麼惜命。”
“鬧這麼大動靜,也不知道你要幹什麼。”誠太妃一臉嫌棄的捏了下她的鼻子。
凌卿城親暱的在她身上蹭了蹭:“想必厲害的誠太妃已經查出是誰下的毒了。”
“你想要清除眼線,何必選擇這麼大的陣勢?”
誠太妃一開始就知道凌卿城的心思,藉由中毒,讓她能夠徹查到底,對於早已經熟悉的線人,可以一下子遣走,而不讓莊然和君皓玉有迴環的餘地,只是,她覺得這樣做,太傷身了。
“朕最近吃的膳食雖然和往常無異,但味道卻厚重許多,即便是清淡的米粥,也是用多種藥材熬製的,君皓玉也愛送吃的給朕,而朕最近的膳食恰巧和這些相抵,長此下去,身體只會越來越差,而且連御醫都沒辦法覺察出病症。”
凌卿城是長公主,但自從凌耀遇刺後,先帝便換了種方法教育她,說白了就是掌握了很多生存技能,她的感官都被訓練過,聽覺,嗅覺,觸覺,味覺,這些看似沒有太大作用的能力,反倒是能夠讓她躲過劫難。
因此她一直都覺得,她的父皇之所以早逝,或許是因爲太聰明瞭。
要說這個計劃中哪裡失算,就是她沒算到君皓玉送的甜品中會有毒。
其實即便是他不下毒,按照她的計算,這幾天她就會病倒,這樣既可以清除身邊的線人,也可以抽出時間瞞天過海。
“那份甜品,真的有毒?”凌卿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在她看來,君皓玉不是習慣用毒的人,亦或者,他不會希望她是中毒而亡。
“甜品沒毒,小盅也沒毒,既然這是你計劃的,難道猜不出毒在哪?”誠太妃挑眉說道。
凌卿城緩緩吐出一口氣:“百花散,看着只是普通的溼疹,而實際會侵入血液,朕是吃了嘔吐的藥,但卻是誤打誤撞,當時朕若不是和衛勉在外面,內力運功,把毒血逼出來,只怕誠太妃真的要籌備長公主的風光葬禮了。”
誠太妃一驚:“你說你並不知道自己中毒!”
凌卿城點頭。
誠太妃氣息不穩,儼然是氣急了。
凌卿城趕忙安慰她:“你看,朕不是沒事?可見這是天意,朕福大命大!快說說看,毒下在哪?”
“手上。”
“初一?”
凌卿城心裡抽搐了一下,初一併非她的親信,但一直以來她都很喜歡她,從沒想過她會是君皓玉的人,也沒想過她會對自己下手。
誠太妃看出她的心思:“她的手上確實沾有百花散,藉由服侍你,纔會不知不覺下毒。”
“若是如此,她肯定會洗手,隔了這麼久,如何查到的?”
“哀家查的不是她,即便是坐實了,她也不過是個小棋子,哀家查的是真正下毒的人!”
誠太妃臉上露出了平時難得見到的狠冽。
“交給朕吧。”
誠太妃冷哼一聲:“便宜她了。”
有馮徵在,她身上的紅疹都發了出來,加上之前已經用藥汁擦洗過,現在看來除了有礙觀瞻之外,並沒有原本的疼癢。
誠太妃的宣傳能力加上昨天她真的吐血,所以這次病重,一朝的妖孽們沒有不信的。
大家都知道盛國會變天,但是真到便的時候,那又是另一種心境了。
下朝後,君皓玉和莊然都打算見凌卿城,但被誠太妃擋了回去。
尉遲琳嘉想着其中的緣由,不禁有些出神。
“大人,你……”上官雲頓看着他脖子上隱約可見的紅疹有些奇怪的問道。
“昨天家中來了只夜貓,鬧騰了一晚。”尉遲琳嘉沒想到凌卿城竟然還會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法,不禁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樂雲帆也注意到了他的紅疹,眼神中略帶擔憂:“大人,是不是昨日的女子有什麼問題?”
他自然也知道尉遲琳嘉的喜好。
尉遲琳嘉等了他一眼:“我是那麼沒用品味的人嗎!”
樂雲帆和上官雲頓紛紛點頭,確實,尉遲琳嘉從來不會一個女人睡兩次,不管多美。
莊然去了太醫院,詢問了凌卿城的病情,馮徵說的很含蓄:“有人在陛下的飲食中混入了其他東西,所以……”
莊然在宮中自然也有耳目,他看到馮徵開的藥方,加上暗自探查的結果,凌卿城這次是中毒確實無疑。
只是爲此誠太妃除去了不少眼線,也是件棘手的事。
君皓玉也得到了消息,而昨晚最後的甜品是他送去的,自然引來不少懷疑。
君皓玉將昨晚做甜品的人都叫了過來。
下人們跪在他面前瑟瑟發抖,管家上前道:“知道的都說清楚。”
君皓玉身子弱,王府的飲食本就是重中之重,這些廚子都是君老王爺一手培養的,很多都是家生子,而他給凌卿城送的飯菜都是私家廚子做的,根本不可能有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