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起李勝,說起堂口上的事情,只當是去赴約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聚會。
越是這樣,林青越感到一種叫緊張的氛圍,她明白慕離肯定是不想給她壓力纔會表現的這麼雲淡風輕,恰恰是因爲這樣,她感覺事情可能真的很糟糕。
如果真的只是平常的約會,慕離肯定會跟她說一些警告的話,讓她行動格外小心,不要暴露什麼,而現在他不說,反而是怕跟她說後會緊張。
但是林青並沒有感覺緊張,李勝都能在堂主面前換個身份周旋,她有什麼好怕的,人不過是一條命而已,如果真的她這條命,能換得堂口的毀滅,讓這個世界更和平美好也是值得的。
雖然她的心思有些像是教科書,但是林青確實這樣安慰自己的。
因此她臉上帶着一種淡然,就像奔赴前線的戰士,還帶着一絲凜然。
在約定的地點,慕離果然看到堂主上次那輛接走林青的越野車停在那兒,心不由猛然一沉,又啓用這輛車,堂主想說什麼?
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的緊張,朝着林青淡然一笑:“他們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林青不由一擰眉,上次就是這輛車冒充慕離的越野車把她接走,只不過是當時在工地上,她還納悶,慕離怎麼會出現呢。
但是很快她就恢復了平靜,朝着慕離莞爾一笑:“還是故作神秘,不讓咱們知道堂口的地址,真是些見不得光的人。”
“就是,邪不壓正。”慕離雲淡風輕的點點頭,隨口附和一句。
然後快速下車,轉到另一邊,幫林青打開車門,用手擋着車門頂上,防止她碰頭。
最後,兩人這才手拉手不緊不慢的走向那輛越野車,就在他們就要靠近那輛車的時候。
車門忽然打開了,堂主從上面走下來,這讓慕離不由很意外,想不到竟然是他親自出來迎接,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但是面上卻沒有一絲表露。
“軍長大人,軍長夫人,請上車。”說着他打開車門,對他們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慕離揚聲笑道:“勞駕堂主親自出來迎接,可真是榮幸之至。”
而林青則一直掛着淡然的微笑,並沒有說什麼。
“請軍長夫婦來參加賤內的生日宴會,我當然要來親自迎接纔好,何況軍長夫人還是賤內的救命恩人。”說着他朝他們深深鞠了一躬。
“堂主大人客氣了,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緣分。”慕離不吭不卑的笑道。
“對,確實是緣分。”堂主點頭附和道。
上了車,慕離才發現今兒竟然是堂主親自開車,車上並沒有其他人。
他不由詫異的問道:“堂主,您的司機呢?”
“哈哈,今兒我親自給二位做轎伕。”堂主朗聲大笑。
慕離不由和林青對視了一眼,不明白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而堂主從後視鏡裡看到他們兩人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伸手從兜裡掏出兩幅眼罩,轉身回頭抱歉的對慕離和林青笑笑:“委屈你們了,還是要戴上眼罩,我那地方終究是不能見天日的,請體諒我的苦衷。”
慕離聽了他的話,爽快的回道:“當然能體諒,既然來了,就會入鄉隨俗,一切聽從堂主的安排。”
說着他接過兩幅眼罩,親自給林青
戴上其中的一副,在她耳邊輕語了一句,似乎是安撫她,然後纔給自己戴上眼罩,笑道:“堂主可以走了。”
“好,謝謝軍長大人和夫人的配合。”說着堂主便轉過身去,發動了車子。
慕離輕輕將林青攬在懷裡,兩隻眼睛帶着眼罩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無形中會增加人的恐懼感,他怕林青緊張,手緊緊地握着她的手,給她最溫暖的依靠。
林青仰頭朝他笑笑,雖然他看不到卻感覺到了,也朝她笑笑。
一路上,堂主並沒有跟他們說話,只是悶頭開車,能感覺出車子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車內的氣氛很是詭異,不知道走了多久,車子才停下來。
林青以爲到了,卻不想堂主抱歉的朝他們笑笑:“不好意思,車子沒油了,加完油就走。”
“沒事,不差這一會。”慕離沉聲應道。
大約過了五分鐘,車子重新啓動,又過了很久車子纔再次停下來。
林青不由長出一口氣,帶出一句話:“這次總是到了吧?”
即便是堂主再有錢,也不會跑完兩箱油才帶他們去堂口吧。
沒想到堂主卻抱歉的笑笑:“對不起軍長夫人,還有十分鐘才能到。”
說着他又發動了車子,林青忍不住嗤笑道:“就是如來佛祖都被你轉暈了,車上的我們戴着眼罩,你還擔心什麼呢?”
“軍長夫人不是擔心,是必然的程序,只要帶外人進入堂口,就需要經過這樣的兜兜轉轉,其實比過去已經很好了,以前的時候,進堂口是需要經過刀山油鍋什麼的,只有對堂口沒有二心的人才敢走進去。”堂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說起過去的事情。
在林青聽來,是赤裸裸的炫耀,什麼從民國時期,就有了祖師爺的大堂口,曾經在八國聯軍入侵中國的時候,幫着打過那些二毛子。
雖然如今敗落了,但是堂規和堂風特別好,堂主護法的爺爺就曾經還是護法,所以,他們是很有底蘊的堂口,絕對不像那些烏合之衆,即便是在國外勢力依然很強大。
林青聽着心裡不由擔心,這樣的堂口,慕離能對付的了麼?
堂主這是在跟慕離示威麼?像是在警告他,趁早打消一切想要置堂口於死地的做法,否則就是跟龐大的勢力作鬥爭,那無疑是以卵擊石,他們在境外也是有保護san的,甚至跟黑手黨都有來往。
慕離似乎像是沒有聽到這話似的,他的臉色平靜而又坦然,他的手依然緊緊地握着林青,並沒有顯示出絲毫的凌亂,於是林青也就平靜了心緒,兩人都默默地聽着,堂主看似炫耀的警告。
堂主從後視鏡裡,看着兩個面如止水的人,不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十分鐘後,堂主終究將車子再次停下,然後就是打開車門下車的聲音。
慕離跟林青坐在座位上沒有動,他們還帶着眼罩,並且知道着眼罩在未進入堂口絕密別墅之前是絕對不能摘下來的。
隨即耳邊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是過來一羣人。
而後堂主打開車門,伸手扶着慕離說道:“軍長大人請下車。”
而另外一側,堂主夫人亦是扶住林青笑着說道:“軍長夫人,好久未見了,今兒見到好開心。”
說着她也扶着林青下車,林青客氣的笑道:“多謝堂主夫人盛情邀請,正好也
很是想你,只是沒有機緣相見。”
慕離和林青依然帶着眼罩,在堂主夫婦的攙扶下,走進別墅大廳。
堂主這才停住腳步,笑着說道:“軍長大人,軍長夫人,已經到了,你們可以摘下眼罩了。”
於是慕離緩緩地摘下眼罩,他閉了一會眼睛,以適應突然地光亮,側頭看到林青並沒有摘下眼罩,便親手幫她摘掉,而後笑道:“夫人,是等我給你摘麼?”
旁邊堂主夫人不由笑道:“你們好恩愛的樣子。”
“不是恩愛,是太讓操心啦,哪有堂主夫人賢惠,那纔是真正的男主內女主外,我這夫人,除了工作家裡是什麼都不行啦。”慕離似乎是一肚子的抱怨。
堂主夫人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我別無他長,只能照顧家裡,不像是軍長夫人,有能力。”
堂主也哈哈大笑着接口:“是啊,我倒是喜歡我的女人能幫我頂起半邊天,可是指望不上啊,真是讓人鬧心。”
慕離這纔像是忽然看到堂主似的,跟他握手笑道:“多謝堂主邀請,一點禮物不成敬意。”
說着將手中的一個首飾盒遞到堂主的手上,堂口接過首飾盒,打開來看,不由瞠目結舌,半響才說出話來:“這麼大的鑽石?軍長大人這是要送給賤內麼?太貴重了,她承受不起。”
慕離毫無心疼之意的望着那顆碩大的鑽石笑道:“這是一次軍事訪問的時候,一位非洲國家元首送給我夫人的,可是她不喜歡戴着這些東西,放在家裡倒也是可惜了。於是我們便商量送給堂主夫人,做生日賀禮。”
堂主夫人這時候也已經看清楚了那顆閃閃發光的碩大鑽石,不由連連擺手說道:“我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還是給軍長夫人吧,你們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我已經很滿足了,軍長夫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還沒有報答呢。”
“賤內說的是,軍長大人這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堂主又將鑽石盒放在慕離的手上。
慕離笑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收回的道理。”
說着便把鑽石盒又給了堂主,林青也在一邊笑道:“這顆鑽石正好配上堂主夫人的高貴典雅,也算是它最好的去處吧,堂主夫人你就不要推辭了。”
“好,那我就代賤內卻之不恭了。”堂主聽了他們的話,笑眯眯的首飾盒遞給堂主夫人。
堂主夫人雖然一臉的猶豫,但還是伸手接住了,既然堂主已經答應收下,那麼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默默地拿在手裡,卻感覺燙的很。
堂主夫人的生日宴會,並沒有大規模的操辦,看樣子只是堂內幾個重要人物帶着他們的家眷慶祝而已。
坐在超大的餐桌前,慕離看着一桌子的人,他一個不認識。
堂主護法和堂主護法的爸爸都沒有出現,這讓他不由很擔心。
說着堂主夫人過生日,既然堂主護法的爸爸回來了,那麼是應該來參加生日宴會的,可是卻沒有看到人,慕離不由心驀然一沉,難道真是情況不妙?
但是他也不能問什麼,堂主護法的爸爸從美國回來的事情,他按說是不應該知道的。
他唯一能問的就是堂主護法,想了想,終還是看似不經意的笑道:“今兒在座的都是生面孔,那位堂主護法兄弟怎麼沒有看見?最近他可有些日子沒有去我那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