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驚鴻一瞥(1)

思想迅速被恨怒替代,我看着那紙鶴,又惡狠狠地看着他;他受了傷,眼神也蘊上了潮溼的怒氣,一直以來對我的不滿,好像都聚集在了一起,被那潮溼的霧氣蒸騰到了一個凝聚點。(小說~網看小說)漆黑似子夜的瞳仁上那點晶瑩的亮,使得他的眸子更生動的像兩塊黑濯寶石,那樣清晰地折射出一隻小獸的憤怒!

……過往的屈辱,他都可以用那滿不在乎的語氣化解……我纔不想去呢!……我纔不想要呢!……可是這次左額確確切切受了傷,小孩也是在乎自己臉面的。我都忘了他的自尊心有多強,跟那個人一樣。思及那個人,恨怒瞬即膨脹了。明知把那個人的恨怒遷怒到他身上不公平,可就是抑制不住。看着因爲我的恨怒,雲肄眼中的憤怒的火焰燃燒的更旺,我怒不可止,卻又狼狽心虛地奪門而去。

事後火氣並沒有退減,凡是與範家商鋪有關的賬單被我揉了一地,當初怎麼沒把‘范蠡’往那個人身上想?春匆匆送書函過來,踏足門口,見室內滿地板的廢紙,驀地止住腳步。好一會兒進來,將書函放到我面前,“範家商鋪……”

還是很鬱結的,可是怎能把氣往春身上撒,拿過來看,問道:“這是什麼?”

春道:“範家商鋪的吳……掌櫃送與我們洪掌櫃貿易往來的書函。”

我質問道:“與範家商鋪有關的一切商務往來,我不是都讓其推脫了麼?”

春道:“這一次範家商鋪是想進軍幽州的市場,且勢在必得。”

我仔細看過書函,確實如春所說,擺出的也還是那樣的凌人架勢……“曉得他是誰,我已經在處處避讓了,不去搭理他,不去招惹他,他倒是越發盛氣凌人了!”

“……或許臣……他們還沒有疑心到我們身上也說不定。”春想安慰我,可說出口的話,連她自己聽來都覺得沒有說服力。

“吳坼會故意透露給洪掌櫃範家商鋪背後東家,他已是百分百斷定我還活着,甚至我們的近況,北皇漓,我,還有……雲肄……的存在,他心中都有數了。吳坼會輕易將這些內情說與洪掌櫃,想來是把洪掌櫃當作傳話筒了,那日我本來就起疑,”我想着昨夜收到平陽來信所應證的事實,思忖道:“現在一味迴避也不少個辦法,他如此咄咄逼人,我越是迴避,越顯得心虛,他越加斷定瑾瑜繡莊我幕後操縱的事實。唯今之計,還是迎刃直上斷了他的念頭……雖然不完全斷的了,能消他一些疑慮是一些。”

我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打算,問春道:“瑾瑜繡莊雖然沒有聞達天下的聲望,但幽州確是瑾瑜繡莊的天下。範家商鋪既要和瑾瑜繡莊貿易往來,便是在進軍搶奪瑾瑜繡莊的市場。現在幽州市面上,範家商鋪出售的絲繡可有買回來?”

春嗯聲道:“正要和郡主說這事呢!”

“你看!”春從懷中取出一方錦帕,“這是我從範家商鋪的分行買回來的,這緙樣,可不是郡主往日在汝陽王府……臣相府繡的嗎?這錦帕還只是其中最小件的一樣東西,昔日郡主做的那些鞋樣啊,衣裳啊,屏錦呀……現在市面上範家商鋪出售的就是這些,幽州城裡已經搶瘋了。範家商鋪完全不用致函瑾瑜繡莊以取得市場,他們現在已經佔據了市場,送到我們手中的書函,倒像是給的我們一個下馬威了!”

仿製我的手工來搶奪我的生意,還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個人真是越來越恣肆狂妄了!春敘述間很是憤慨,有底氣的憤慨,顯然對打這場仗信心滿滿了,果然接下來就聽到了她的主見:“範家商鋪的那些繡品,十成是臣相大人拿着郡主的手工讓底下的繡娘仿的,那原本就是郡主的東西。時隔三年,郡主的手工更加精進了,範家商鋪拿着郡主三年前的繡工與郡主現在的繡工挑戰……”

自然是抵不過的。春由此也發出一聲驚疑,“臣……範家商鋪明知將落於下風,怎麼還……”

我始才一笑,看春道:“總算回味過來了?”

我說道:“要想勝過範家商鋪的三年前我的手工,瑾瑜繡莊需得出售三年後我現在的手工。如此一來,瞧一瞧瑾瑜繡莊的貨物,我便是想否認我的身份都來不及了。”

我一字一字道:“他在激將我,以使我自露馬腳。”

春惶亂道:“又不能露出破綻,又不能失去市場,那該怎麼辦?”

我蘸墨道:“叫秋取借王爺令牌一用。——不是樑國齊王爺的令牌,是突厥駙馬爺的令牌。”

我默然道:“是求助王爺的時候了。”

春眼珠一轉,已是會意,喜滋滋而去。

三日後,即是突厥的撒班推節,也即農曆夏至日。乃突厥民族一年中二個節日。慶祝撒半推的方法常常是在碧綠的草原上組織賽馬大會。從六月二十一日開始,直到七月十五結束。場外突厥民衆品嚐葡萄和香囊,彈奏動聽的都達爾,打着手鼓,讓青年們翩翩起舞,場內參賽突厥男兒賽況激烈,飛汗如雨。今年突厥駙馬北皇漓更是親自蒞臨大會,甄選評判。將會場氣氛一次又一次推到**。烈日炎炎,並不吸汗的絲繡怎好穿在身上,何況又是民衆大節,自是着本族服侍。光膀披褐,也利於戰況發揮。那將近一月時間,瑾瑜繡莊大量出售的褐布備受青睞,範家商鋪市面上的絲繡卻是冷落下來。

過後洪掌櫃歡欣談及此事,說道:“本來瑾瑜繡莊主營絲繡,庫存的褐布也是不多的。若不是有齊王爺的手印,短時間內也從突厥其他市場買不回來這麼多褐布。”

洪掌櫃微笑道:“撒班推節開始了,範家商鋪也是去突厥各個市鎮高價採購褐布,可是咱們已經捷足先登了。”

夏笑道:“金善公主回去涼山後知道此事,也是暗中修書知會了突厥地方管吏,幫了不少忙。”

洪掌櫃點頭稱是,誠服看我道:“郡主此次又壓制了範家商鋪。”

“絲繡在突厥的市場本來就小,我們也只是在徒具銷售少量的一些絲繡,和秋冬季貼身穿着的柔軟裡衣,更多時候將貨物運往樑國、晉國出售。冬天這裡偏冷,必須得裹緊,夏天突厥民衆又更喜歡光膀披褐,加之撒班推這樣強身健體的節日到了。我不過比範家商鋪的主子更通這裡的風土民情罷了。”早年也並不是不知這裡的民俗,不過畢竟比不得現在在這裡住了三年。與民同樂,很多事情,真的藥自己親身經歷一番才深刻懂得。而那個人,行商中偶遇失利又如何,貧瘠的幽州市場賺取了,又能帶給他多大的盈利?總歸他前來招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番應對既沒失去市場,有沒關於我身份自露破綻,範家商鋪小小消停了一下。我也總算偷得浮生短暫清閒。而酷暑天天氣炎熱,本就鮮少出門的我更懶怠哪去,索性整日陪伴佑兒,輔導功課,精心照佑。陽光溫熱,歲月靜好,我躺在樹陰下的湘妃竹塌上看着玩在一起的表兄弟,現世如此安穩,我畢生所求也不過如此。

“表哥,那隻壁虎在那兒!在那兒!就是它剛剛對我撒尿!”

……

“死東西!還跑!還跑!叫你還跑!”

……

“操你***!”

……

……

我目瞪口呆望着雲肄,簡直無法置信眼前這一幕,無法置信這些話是從他口中吐出的!

我還記得那夜我們的衝突,我們的一次衝突。可是二日起牀後,他又叫了我母妃了呀,睡了一覺,像是不愉快都忘記了呀?只是主動要求上學的他,在那以後,再沒提過一句要上學的話。也再沒碰過翻過佑兒的書了。

……竟不想學了這麼一口粗話。

我已經過去了他面前,並不掩飾我的生氣,質問道:“那些村話是從哪兒學來的!”

雲肄仰頭望我,我也纔看到他的小臉上滿是污漬,衣服上也佈滿塵土,更別說一雙小手髒的跟什麼似的。他一向是注意整潔的,因爲怕我訓教他,平時連玩的衣服髒了都很心虛掩飾,今日在我面前,還玩的像個泥人,顯然是連心虛和掩飾都懶得了。

我正待發作,雲坤卻徑自走過來,與我一輯後,回稟道:“屬下在幽州城發現了沈徑溪。”

沈徑溪……

金善月前已經回了涼山,沈徑溪怎還會出現在幽州?何況上次過來幽州,金善是氣恨恨地過來的,只帶了質成,並沒有沈徑溪隨同。而除非有金善同行,否則金善是絕不會放任沈徑溪踏出涼山的居處一步的……雲坤特地來知會我,顯然也是因爲這個疑慮。我望住雲坤,問道:“現在他人呢?”

沈徑溪是私離麼?便是從金善那私離,也是回樑國京城纔對,來突厥的幽州做什麼?

而沈徑溪知道的太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輕易走人。也實在不是我們大家軟禁他,他孑身一人,上無父母,下無子女,既沒有妻室,也沒有相好,甚至連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都沒有。他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憑空消失,別人頂多笑着提一句,半點想念也不會有,一輩子不回樑國京城,就住在涼山,錦衣玉食,美人紅粉,有什麼不好……這是金善的認爲,也是我們大家一致的認爲。

雲坤笑笑道:“沈徑溪一進幽州城,就被我們的人發現了。也沒去搭理他,只是靜觀其變而已。我們一路留意,不一會兒就見他在幽州城裡迷路了。他逢人便問路,可是語言不通,突厥人不知道他問的什麼,他也不知道突厥人回答的什麼,那些會漢語的突厥人或者幽州城裡的漢人,又欺負他人老實,一徑作弄他。”

雲坤正經道:“不過,沈徑溪要去的地方卻着實令屬下愕然了。沈徑溪一路打聽的是去突厥王都的路。”

我亦是愕然,“他要去突厥的都城?”

雲坤道:“省得他再在大街上招人眼球,給有心人留意了去,屬下見四下無人的時候,將他帶了回來。”

我點頭,“做得很好。”

我吩咐道:“他現在在哪兒,你帶我過去,我去見見他。另外,涼山那邊,金善找他該找的急了,使個人去涼山給金善報個信,說沈徑溪在我這裡,我會想辦法穩住他。”

“是!”雲坤將沈徑溪安排在一座偏院歇息,我過去的時候,沈徑溪正圍着庭院正中那顆海棠樹走,邊走嘴上還唸唸有詞,隱約聽見‘岳父大人在上’、‘岳父大人安康’之類的話,其實身負‘京城一才子’之譽的沈徑溪並不徒有虛名,他確實是很有學問的。加之身材高大,面目儒雅,也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一個俊美男子,不然金善也瞧不上眼。只是沈徑溪詩文真的是讀多了,有些讀傻了的感覺,整個人的靈動聰睿就減得淡了,無端顯得有些癡愚,甚至是愚蠢。

“沈大哥好久不見?”與他打招呼時,也示意雲坤他們都下去,我單獨見見他。

“岳父大人……”沈徑溪顯然並沒留意到我的到來,口上依舊唸唸有詞。我只得在喚了一聲,“沈大哥!”

沈徑溪始纔看到我的到來,持的是再正規不過的男女相見的禮數,退後三步,稱呼道:“雲小姐。”

因爲昔日常與三哥外出,本姓雲,沈徑溪一向以‘雲小姐’喚我。換作旁人也未覺得有何異常,可面前這個人是沈徑溪,不由想起戲文裡才子佳人私下相見的場景來,一時忍俊不禁。又想起昔日長風山莊裡那對年輕男女,頗覺神傷。這世上假作君子的男子多,真君子卻沒有幾個,面前的這個人,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於是也不拐彎抹角,徑直問道:“不知沈大哥去突厥王都爲何?”

沈徑溪與我施了一禮,答道:“去求見突厥可汗。”

旁人或是誑語欺騙,或是迴避不答,可沈徑溪從來是知無不言,所言不虛。然而回想沈徑溪剛剛唸叨的‘岳父大人’,我心中滿是疑惑,不禁道:“沈大哥有何事求見他鉢可汗?”……不會沈徑溪口中的‘岳父大人’說的就是他鉢可汗吧?可是不可能啊,沈徑溪對金善……

“……請求突厥可汗爲我與公主婚配。”沈徑溪雖有些面紅,但還是如實回答。

我愕然望住沈徑溪,一時不能消化從他口中吐出的這話。

沈徑溪看我如此反應,想必是聯想我的婚姻,有些氣憤地訓教道:“我既與公主行過周公之禮,自然要娶她。這是對她負責!”沈徑溪像是聯想到什麼不堪的畫面,很是難開口,但仍是毫不避諱地說道:“……雖……雖然這一切是她造成的,她的做法爲世俗所不容,但我既然……就該對她負起責任……”

聽沈徑溪話裡的意思,是金善使了什麼手段,才成就了他們的‘周公之禮’的?

然而使了手段並不要緊,成就了好事,沈徑溪願意娶她這纔是最重要的。

沈徑溪既與金善有了夫妻之實,自是一心要娶她。他這個迂腐的人的迂腐思想,這時候卻是我們大家最樂見其成的。

早知道這麼容易事情就成了,金善早先就該下手吶。

……難怪侍衛重重把守加以軟禁,沈徑溪還能離開涼山那邊的家,原來是哄得金善開心。驀地又想起一事,不對,他鉢可汗絕不會應允沈徑溪的求親,沈徑溪這一去突厥王都十成有去無回,金善怎麼可能讓他去送死?不禁問道:“沈大哥……是怎麼離開家的?”

“我與侍衛說,我要前往突厥王都請求突厥可汗下嫁公主,侍衛就很高興地讓我離開了啊?”沈徑溪看我道。

也是,侍衛怎想的到沈徑溪這一去有去無回,只怕掛念着他們公主的好事終於成了,當時高興過了頭。

當晚我與北皇漓說及此事,商議道:“夜長夢多,我們只能留沈徑溪一晚,早些將他送回涼山要緊。”

北皇漓點頭,沉吟片刻含笑建議道:“不如咱們親自將沈兄送回涼山,順便賀喜沈兄與金善結爲連理之喜?”北皇漓目注於我,似由沈徑溪與金善的終成眷屬看到了我們的美好未來,去沾沾喜氣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默然,本能不想去。轉而想到那個人把目光放在了幽州,我去涼山住段日子也好。近日清閒,就權當帶幼兒消解學習的勞累,散散心。遂沒有異議。

翌日離家,苑門外車如流水馬如龍,我側頭望北皇漓,“太引人注目了。”

北皇漓無奈嘆一聲,溫柔問道:“你當如何?”

我說道:“收拾些簡單的行李,和尋常人家出行一個樣子就好。”

此際確實不宜張揚。北皇漓雖不明情由,但向來任我。如是下人們重新整理行裝。所有人都爲出行而興奮雀躍,唯獨雲肄,早起後鞋子也沒穿,赤腳就坐在臥室門檻上。他呆呆地坐在那裡,活蹦亂跳的他一次那樣木訥。木訥呆板地看着每個人準備出行匆忙的身影,歡喜的臉龐。

是的,每次這個時候,去涼山的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有機會,唯獨他從來都是留在家裡的那一個。

橫豎不帶他已成習慣,以前他又年紀小,他從來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是這一次,卻呆呆地坐在門檻上。

是了,他比之以前,有長大了些。

佑兒拉我,拉了我又拉我,“姑姑,姑姑,我想和表弟一起去!”

“姑姑!”

“姑姑!”

“姑姑!”

……

……

他還是一動不動地在那裡坐着,只是在佑兒對我說出帶他一起去涼山的請求後,他垂了頭,彷彿害怕自己一擡頭的熱切會把我的不迴應變作毋庸置疑的拒絕。怕輕微的一點響動就會驚破什麼。

我看着他,沒什麼表情,也沒什麼語氣地問道:“你要去嗎?”

他沒有動,頭也還是埋在膝間。

“要去的話,就去換衣服穿鞋子。”

他還是沒有說話,卻立即站了起來,轉身面朝臥房走的時候腳步過快,額頭還撞在了房門上。

他很快出來。

穿了新衣服,也穿了新鞋子。佑兒曾送給他的那一雙。

他也不說話,一直到起程的時候。只是起程時,唯恐落後或者現狀改變,匆匆走去了隊伍的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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