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大典國的七皇子恢復正常了。”注意到禮淳的異樣,順着她的視線月衣郡主看到了百里千璟,開口說道。
禮淳不禁一驚:“什麼時候的事情?”
“已經好幾個月了,你跟七皇子怎麼樣了?”月衣郡主猶豫了下問。
當初百里千璟癡傻的時候可是是死是活要嫁給禮淳,現在恢復正常了,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這件事,至少月衣郡主是沒有聽到一點消息。
“誰知道呢。”禮淳移開視線視線,漫不經心的回了句,低着頭開始陷入沉思,一直到女皇陛下登場,她纔回神過來。
隨着女皇陛下入座,蠱月族的王后也跟隨在旁邊,瞬間無數的煙火竄上天空,在夜空中綻放開美麗的花火,這場的隆重的晚宴正式開始。
“今日是個很重大的日子,爲了替銀霜郡主接風洗塵,同時也爲了慶祝蠱月族和子幽國友好結盟,朕在這裡首先感謝下各國到來貴賓,感謝你們不辭千里的過來,朕敬你們一杯。”隨着這番開場語,一杯酒下肚,氣氛漸漸火熱划起來。
莫名,禮淳真心沒感覺這是爲自己接風洗塵,倒不如是重點慶祝蠱月族和子幽國結盟的喜事。
話說,這兩國結盟聯姻的事情該不會指的是她跟宿不邑的事情?
蠱月族也算是男女平等的族落,但是一直以來都是男人掌政,宿不邑又是未來蠱月族的族王,這是要怎麼聯姻?
隨着一道聖旨宣讀,果然是禮淳和宿不邑的婚事,而且讓禮淳難以相信的是,居然允許她帶着自己的夫君,以郡主的身份嫁到蠱月族,成爲宿不邑的王妃,未來的族王后,同時,宿不邑也成了自己的郡王。
帶着夫君下嫁,這點禮淳沒啥意見,但是郡王之位她要給夏子之和桃若,樗裡禎擅自決定讓禮淳很不滿意,張嘴正要開口說被月衣郡主一把拉住。“不要頂撞。”
“開什麼玩笑,郡王之位我自有安排。”兩個人不禁僵滯起來。
“那是聖旨,就算你覺得不滿意也不能抗旨,更何況在這個場合下。”
禮淳和月衣郡主之間的拉扯樗裡禎自然是瞧見了,但是她當做沒看見,繼續讓人宣讀第二道聖旨,那是對禮淳那幾位夫君的冊封,除了風無儀和樗裡煥然未暴露,剩下的桃若和夏子之被封作側君,而沒有身世背景的如歌和延清被封作侍妾。
心中的火氣猛地上竄,禮淳再也剋制不了,猛地站起身,全場的氣氛一靜,月衣郡主在桌下使勁拽着禮淳的衣角,目光有些哀求的看着她。
“身子有些不太舒服,你們慢慢吃。”丟下話,不等樗裡禎開口禮淳轉身離開了御花園,如歌和延清起身行了個禮緊跟禮淳離開。
一種名爲‘尷尬’的氣氛瞬間蔓延開,樗裡禎皺着眉頭顯然很不開心。
“陛下,昨晚蘿兒認牀沒怎麼睡好,身子有些不適還請原諒。”月衣郡主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緩緩開口,她神色平淡,心中卻是緊張不已,這剛纔禮淳要是鬧起來還得了。
“兩位郡主雖是雙胞胎,但是性子卻是完全不一樣,這樣也讓人容易相認啊。”王后笑着插嘴進來。
“是啊,要是連性子都一樣完全就不好認了。”樗裡禎點頭應了聲,隨後讓太醫過去看看禮淳的身子。
在王后的帶動下,氣氛逐漸恢復過來,並沒有因爲禮淳的立場而覺得怎麼樣,只是身爲主角的她不在場上未免有些遺憾了。
……
禮淳怒氣衝衝的走在小道上,氣的手中玉骨扇一展把旁邊的樹枝蹂躪的稀巴爛,恨不得那就是樗裡禎。
“消消氣,氣壞身子就不好了。”如歌上前一把抱住禮淳,雙手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對無辜小樹的施暴行爲。
“憑什麼啊?我跟宿不邑的婚約也就算了,憑什麼我的郡王也由她決定,憑什麼你們兩個是侍妾?”禮淳怒瞪着他們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話。
“不管夫還是妾,都無所謂,只要待在你身邊就好了。”如歌說道,旁邊的延清也點點頭,對他們來說名分什麼的都不是重點,重點只要禮淳喜歡就好,
“我做不到無所謂。”禮淳不禁眼眶溼紅起來。
要知道,樗裡禎有派人詢問禮淳夫君的情況,禮淳也明確的說了夏子之和桃若是正夫,其餘的人都是側夫,現在倒好,把郡王的位置改成了宿不邑,把他們的名分都搞得亂七八糟,倒也不是她對宿不邑有什麼意見,只是心中決定好的事情被改動禮淳心中不舒服。
“我想夏子之和桃若應該不會計較郡王這個身份,怎樣都無所謂,大家還是像以前那樣。”延清伸手拍拍禮淳的腦袋,寬大的手掌摩擦在禮淳的發間,那種令人安心的感覺穿過髮膚傳到心中,讓禮淳心中的火氣稍稍消了消。
“話是這樣沒錯,可是我心中就是不高興,你們也是我的夫,憑什麼因爲沒有像桃花堡和夏家一樣的家世就被貶爲侍妾。”心中與其說憤怒,倒不如說是委屈,心疼他們。
“好了,我們都沒說什麼,你就不要耿耿於懷了。”如歌柔聲安慰着,伸手擦拭她眼角的淚水,她心中怎麼想的他們都明白。
“我是你們的妻主,你們是死是活都得經過我同意。”
“是是是,這不現在的事情又不是要死要活的事情,小事情而已,妻主就不要生氣了,大事情倒沒見你流半滴眼淚,這種屁大的小事就掉眼淚,你說你好意思?”如歌打趣着。
禮淳哽咽了幾聲,一左一右抱着他們兩個的手臂,輕聲道:“突然有些後悔坐這個郡主之位,很蛋疼。”
郡主之位同等皇女之位,上至郡王,下至側君,侍妾都是由女皇陛下親手選拔,像如歌和延清根本就沒有任何身世背景的男兒家,能有個侍妾之位已是謝天謝地的好事了。
但是禮淳接受不了,大女子主、義的她接受不了自己的事情任由別人擺佈,如果接受了這個郡主身份就得任由人這樣,那麼禮淳寧願選擇不要這個郡主身份,她也不要被進行這種有侮辱性的擺佈,尤其是如
歌和延清,總覺得心裡特委屈。
三個人坐在涼亭邊的臺階上,聽着遠方宴場傳來的笙歌夜舞之聲,擡頭安靜的賞着月。
“該死的,蚊子怎麼那麼多。”‘啪’一聲如歌一掌拍死一隻蚊子,嘴裡不禁咒罵着,耳邊嗡嗡的吵擾聲讓他有些抓狂。
聽着他的抱怨聲,禮淳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在剛纔禮淳手上被咬了一個包,隨口抱怨了下蚊子那麼多,如歌和延清就開始了‘殺蚊行動’,這麼一小會的時間,估計被送入黃泉的蚊子都能炒一盆了。
“銀霜郡主真悠閒啊。”隨着一句調侃聲,白色的身影緩緩從旁邊的屋頂上落在面前。
看着眼前的人影,禮淳雙脣輕輕一抿,好一會纔開口:“七皇子也好悠閒,是出來透氣嗎?”
“算是吧,不過主要還是來找銀霜郡主,想知道以前本皇子和你發生了什麼?”百里千璟居高臨下的望着神色閃爍的禮淳,神情有些清傲。“我想,你應該會告訴我。”說完,轉身走向遠方的小池塘。
禮淳沉沉嘆了口氣,起身跟了過去:“你們兩個在這邊等着我。”
月光粼粼的水面,荷花爭豔盛開,蛙鳴呱呱叫的歡騰,那一塵不染的白衣筆直而立,夜風輕輕吹起他的黑髮,他的側臉瀰漫着清冷,眼底是如霧般的茫然。
“七皇子想知道什麼?”禮淳站在他身邊,視線落在閃耀着星點月光的水面,輕輕問道。
“曾經我們關係很好?”
“嗯。”
“爲什麼自從我清醒後你沒有在我身邊?”
禮淳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初那個呆呆的七皇子已經不在了,禮淳允諾給他的那句承諾還算數嗎?禮淳自己都困惑了,眼前的人是大典國的七皇子,卻已經不是那個呆萌的七皇子了,現在眼前的這個人讓她很陌生,因爲這份陌生感一下子把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給拉開了。
“你背叛了我?”百里千璟猛地轉身質問着。
藍眸輕輕一垂,輕輕笑了笑說:“我對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現背叛,只不過是你忘記了,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其實心中很想說‘既然已經忘記了就忘記吧,從新開始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是那些話卡在喉間說不出來,對百里千璟她心中總歸是有一份感情在。
“約定?是什麼約定?你告訴我好不好?”百里千璟一把抓住禮淳的肩膀,哀求的看着她。“從小到大的事情我都記得,但是唯獨記不得我癡傻那幾年的事情,我不記得那些事情了,可是腦中一直記着一個名字,雪蘿,這兩個字就好像一直刻在我的腦中怎麼都揮之不去,每天晚上我都會做相同的夢,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女子抱着我很溫柔的朝我微笑着,可是每當我想要看清楚她的面容時,夢醒了,直到皇兄帶我過來,看到你我才確認夢中的紅衣女子就是你,你告訴我曾經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百里千璟有些急切,雙手抓着禮淳肩膀的手也情不自禁的用力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