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尼妹!姑奶奶不認識你,給我放開。”任由禮淳如何掙扎,身子被如歌給抱的死死的,好傢伙,醉成一攤爛泥了居然還有這力道,最後也放棄了掙扎,兩個人就這麼雙雙滾在地上。
“妻主,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嗎?以後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錯了,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不要了丟下我一個人我……”
那一聲聲的哭訴,把禮淳心中的火氣一點一滴澆滅,剩下的只是濃濃的疼惜。
沉沉的嘆了口氣,伸手揉揉他的腦袋,輕聲說道:“歌兒,沒事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從來沒有責怪你,現在我回來了,不會再離開你們了,你也振作點好嗎?”
“妻主……嗚嗚嗚嗚……”
如歌忽然坐起身子,放開禮淳,坐在旁邊跟個孩子似得大哭起來,哭的要多悲慘就有多悲慘。
禮淳疼惜的抱住他,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撫着,一直到他哭的累了睡了過去,才讓侍衛們把他擡進屋子。
禮淳拍拍身上的灰土起身,擡頭對上了夏子之和溪朵含着淚深深凝望的目光,禮淳展開笑容柔柔一笑:“我回來了。”
“歡迎大當家回家。”溪朵流着淚笑着說道。
這六年,她已經從那個稚嫩的丫頭長成亭亭玉立,惹人的模樣了。
是啊,這裡纔是她的家,她終於回家了。
禮淳朝夏子之伸出手,夏子之緩緩走到禮淳面前,擡手牽住了那隻如記憶中溫暖的手,緊緊而握,生怕下一秒會消失,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個夢。
“之兒,我回來了,這些年你過得可好?”她溫柔的看着他問道。
“嗯,一切都好,只是心中很記掛妻主。”
禮淳笑而不語,拉着夏子之進屋,小奶牛就交給溪朵照看。
滿屋子都充斥着刺鼻的酒味,如歌躺在牀上嘴裡還低喃着什麼,枕頭已經被他的眼淚浸溼了一大片。
“之兒。你都不勸一下,想點辦法嗎?”禮淳坐到牀邊,一臉疼惜的擡手拭去如歌眼角的淚水,輕聲說了句。
但是她心中比誰都瞭解如歌的性子,以夏子之的性子完全就勸說不了如歌。
“是我沒用。”夏子之輕輕垂下眼簾,一臉的愧疚。
“我沒有在指責你。”
夏子之抿抿嘴沒有再說什麼。
當得知身在蠱月族的禮淳跌落了懸崖,當得知身懷有孕的禮淳肚子中其實是嬰王,當得知禮淳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一個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他們的心都碎了,世界是那般昏天暗地,死氣沉沉。
因爲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就代表着禮淳還活着,大家抱着希望等待,尋找。
禮淳一直以來福大命大,這是大家有目共睹,或許這次也會如此,殊不知這一等就是六年。
這六年間,如歌日夜買醉,口中哭着喊着對不起禮淳,當初在懸崖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除了當時在場的幾個人,其他人不知道,只知道禮淳被青卉帶出蠱月族,遇上櫻姒的攻擊纔會跌落懸崖,誰都不曾說過此事關於如歌什麼事,但是從如歌醉語中夏子之不會聽不出什麼,只是不知具體情況的他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只能任由如歌以酒相伴,更何況他也勸不了。
“這六年間發生了好多事情。”
禮淳點頭漫不經心應了聲:“大多數的事情我也瞭解了。”
其實禮淳心中更想說的是謝謝大家都安然無恙,這些年她無時不擔心他們幾個會不會受到傷害,樗裡家的人會不會對他們下手,慶幸他們都好好的。
晚上,禮淳自然是守在如歌身邊,難得小奶牛很喜歡夏子之,就讓他倆一起睡了。
夜深人靜,燭臺上的燭光微弱的照耀着,如歌迷迷糊糊睜開眼,對上的是牀邊支臂撐着腦袋打盹的禮淳,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使勁的眨了眨眼眸,眼前的人依稀存在,這……不是在做夢,眼淚撲騰撲騰而落。
估計是出了動靜,禮淳被吵醒,睜開眼看了眼滿臉鼻涕眼淚的如歌,起身準備去拿桌上一直溫着的醒酒茶,腰間一緊被牢牢抱住。
“不要走!我求你了,不要離開我。”如歌顫抖着身子哀求着,臉上是那般驚慌失措。
禮淳無聲的嘆了口氣,說:“我不喜歡酒鬼。”
“我以後再也不喝了,真的不喝了,我發誓!”
“好吧,那先放一下手。”
“我都發誓再也不喝酒了,爲什麼你還要走?”如歌不禁激動起來,抱着禮淳的力道也大了點,勒的禮淳腰痛啊。
“大半夜的我能去哪啊,我只是過去給你拿桌子上的醒酒茶,我哪都不去,晚上留在你身邊。”禮淳指指遠處桌上的醒酒茶說道,如歌這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了禮淳,坐在牀上擦着眼淚,雙眸目不轉睛的盯着禮淳,生怕她突然就消失。
“唉……每天喝酒都沒醉死你真是命大,把這茶喝了。”禮淳把醒酒茶遞給如歌,他乖乖的接過,毫不猶豫的幾口喝光,低頭看着手中的空碗,輕聲問:“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是啊。”禮淳不假思索的應道。
如歌眼底一片黯淡,狠狠咬着嘴脣,悔恨自己當初愚蠢的行爲,正是自己的愚蠢害得禮淳掉落懸崖,失蹤了六年多。
直到鮮紅的液體低落在白瓷碗中,禮淳這才發現不對勁,捧起如歌的臉查看。
“鬆口!”
鮮血不斷的從他的脣上涌出來,他死死咬着,恨不得咬下那肉,但是禮淳的話並沒有讓他乖乖鬆口,沒法子,禮淳只好湊上去輕輕吻住他的脣。
如歌身子一僵,脣上得柔軟溫暖讓他癡迷,情不自禁鬆了口。
見如歌鬆口禮淳立馬離開他的脣,不顧自己嘴裡的甜腥拿出藥替他處理傷口。
“笨蛋,我失望的不是之前的事,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也沒有怪過你什麼,從來都沒有,我只是失望你日夜買醉,頹廢人生。”
“我只是害怕醒着,只要醒着我的腦中無時不刻的徘徊着那時的情況,心中的自責內疚會讓我瘋掉,我只能選擇讓自己這樣過日子等着你的消息,倘若得到你不在人世的消息。我想我會毫不猶豫下來找你。”
“謝謝你沒有因此尋短見,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禮淳緊緊抱住如歌,欣慰的說道。“歌兒,都過去了,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以後我會多考慮你們的心情
,不會隱瞞你們任何事,好嗎?”
當初是禮淳隱瞞了她要去蠱月族孵育嬰王的事情,纔會讓如歌心有不安,以爲她是想拋棄他們和宿不邑在一起,纔會聽從了青卉的話做出軟禁她的事情,這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她的責任啊。
“妻主,對不起。”
“我不想聽那三個字。”
“我愛你……”
“我也愛你。”
可以說這是這些年來如歌睡的最安穩的一覺了,隔壁的夏子之也同樣如此,只要禮淳回來,任何問題都不是什麼問題了。
但是因爲如歌長年的買醉,身子虛的一塌糊塗,幸好他是個有武功底子的人,不然這樣日夜喝酒都不知道可以死多少回了。
第二天,陽光明媚,燦爛的如同所有人的心情,如歌渾渾噩噩的癱在牀上,雙臂緊緊抱着禮淳不讓她起牀。
“今後給我好好把身子調理好。”
“嗯,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再陪我一會嘛。”如歌把腦袋湊到她的脖間,貪婪的吸取着那股專屬於她的香味,讓他癡醉。
禮淳一頭黑線,這傢伙居然撒嬌!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把持不住了,你大爺的大清早賣萌是可恥的。
禮淳忍住心底的蠢蠢欲動,輕咳了幾聲說:“別給我撒嬌,你再不給我放手,小心我把你丟進冷院。”
現在的她可不是以前,每天只需要吃吃喝喝睡睡,現在的她身上可是肩負着很重大的使命。
“可是……我想再跟你呆一會,就一會。”如歌神色微微一黯,有些難過,抱着禮淳的雙臂也緩緩鬆了力道。
看着他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禮淳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妥協了,伸出手臂把他抱進懷中。
“歌兒,我問你,如若有一天我和青卉動起手來,你會怎麼辦?”
一邊是救命恩人,撫養自己長大的女人,一邊是自己掏心相愛的女人,禮淳不想逼迫如歌,但是這個狀況遲早要面臨,不,是很快就要來了,他總要做出一個選擇。
如歌緊緊抿着嘴巴,稍沒注意用力了下,昨晚咬破的傷口又溜出了血,禮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起身拿過旁邊的藥替他處理傷口。
“自你掉下懸崖之後,我就跟她斷絕了師徒關係,沒有任何聯繫,現在的我跟他沒有關係。”如歌擡眸輕輕望着一臉認真替他處理傷口的禮淳,等到傷口處理完才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繼而又說:“但是她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撫養我長大的師父,我對她下不了手。”
“我不會讓你殺她,也不會讓你介入這件事情中,不管是銀家還是禮家都跟青卉有着牽絆,有些事情也並不是死就可以解決的,我只是問問你想知道你的想法,沒別的意思。”
“你對我不信任是嗎?”如歌輕聲問道。
“這跟信任無關。”
“可是當年要不是我……”
“不是你的錯。”禮淳打斷如歌的話,一臉嚴肅的看着他說:“當年不是你的錯,我說了我沒有一絲的責怪你,那些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人要向前看,不要一直沉迷在過去的記憶中,我不喜歡現在的你,所以,振作起來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