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眼看着慧萍那個老太婆弓着背要帶着她謙卑的退下,自認爲與喬珺雲這一面見的是太過狼狽失了儀態,身上又因爲之前被扎傷而哪裡都痛。頓覺不甘心,便好死不死的妖嬈一屈膝,道:“奴婢給雲寧郡主請安。之前奴婢聽聞郡主爲了保護太后娘娘纔會受了傷,真真是我輩楷模。只是奴婢見郡主傳的實在是太少了些,之前您摔倒了頭部,如果因爲着涼再復發了癇症的話,可怕會讓太后娘娘難做.....”
喬珺雲只覺得如花這不倫不類的一番話中透着一股怪異,如花不光直視着她的眼睛,反而還透露着得意之色。
而慧萍一聽到如花在“關心親近”喬珺雲,頓時心中警鈴大作,猛的扇瞭如花一巴掌呵斥道:“怎麼學的規矩!主子的事情哪裡容得你一個掃地宮女插嘴,竟還敢自稱我,要不要命了!”
“啊!”如花一時不查,被慧萍用盡了全力的一巴掌扇的是頭暈目眩,還未說完的話一時半會兒是憋不出來了。
見了慧萍過激的反應,喬珺雲愈加確定這個如花有問題。不然的話,慧萍又爲何會在如花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出手打斷呢?
不過懷疑歸懷疑,喬珺雲還是適當的露出不悅,聲音也冷了下來道:“本郡主自認爲還清楚這宮裡的規矩,穿的衣服也一件不少。姑姑打得真是好,這個宮女確實該好好教訓一下了。”
如花耳邊隱約聽到喬珺雲似乎在嘲諷她,自以爲小聲的嘀咕道:“狂什麼狂。若不是太后看你有用的話,早就讓你跟你家裡的那些人落得一個下場了。”
喬珺雲站的距離如花足足有三步開外遠,但因着耳力十分靈敏,所以如花只算是細語的聲音還是清晰了傳入了她的耳中。
勉強不動神色的覷了正驚恐萬分的慧萍一眼,裝作沒聽到的皺眉問道:“你在嘀咕些什麼東西呢!本郡主教訓你兩句。莫非你還覺得不滿了嗎!”
如花猛地擡起頭張口就要說幾句話來刺激喬珺雲,結果卻被一直注意着她的慧萍再次扇了一巴掌。
若說之前那一巴掌是慧萍匆忙而爲,那麼這次的一巴掌則是慧萍蓄力而爲。
這一巴掌直接打在瞭如花的嘴上。頓時又痛又麻的感覺席捲瞭如花的大腦,只覺得嘴巴木得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如花氣得急了。沒法破口大罵也只能擡起頭來狠狠地瞪着慧萍。
慧萍直接忽視瞭如花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神,用力的一腳踹在瞭如花的膝蓋上,讓她撲通一聲的跪在了喬珺雲的身前。接着,慧萍也跟着跪了下去,求饒道:“都是老奴沒有調教好這個宮女,還請雲寧郡主息怒。外面有風,郡主還是趕緊回屋裡休息去吧。”
喬珺雲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厭惡的看了如花一眼,狀似無意的探尋道:“本郡主看她這番粗魯的樣子,就能知道姑姑之前爲什麼表情不好了。想來皇祖母會關上殿門也與她有關係吧?嘖嘖,既然如此更是應該好好調教。姑姑等將她調教好之後,本郡主可要親自檢閱的。”
“是是是,郡主想要做什麼都行。您之前受傷流了不少血,還是趕緊些回去休息吧。太后娘娘最是心疼您,若是您着了涼肯定要心疼的。”慧萍見喬珺雲還不肯回去。便有些着急的道。
喬珺雲撇了撇嘴,心中卻是有些着急。看着如花嘴巴上紅腫了一片,暗惱她怎麼不似之前那樣莽撞的再透露出來一些什麼呢?思及之前如花有些得意的樣子,她便覺得如花肯定不止是知道太后纔是害得喬家家破人亡的真兇。也許,如花還知道她僞裝出來的癇症......
“郡主!您怎麼在這裡啊!”紅穗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滿滿的都是不解與擔心。
喬珺雲的眼皮跳了跳,按耐下激動回頭對紅穗說道:“這不,本郡主想着要親自去看望一下皇祖母,沒想到出來的時候卻遇到了慧萍姑姑與這個討厭的宮女。本郡主被她冒犯,正想着以後等她學好了規矩之後,如何好好教訓她一頓呢!”
“啊?哪裡的宮女竟是如此大膽敢冒犯雲寧郡主您呢?”紅穗的語氣變得激憤,徑直走到慧萍身邊看了一眼渾身散發着惡臭的如花,嫌惡的捂住鼻子道:“她既然敢冒犯郡主,那就要嚴加懲罰纔是。慧萍姑姑,您可不能助長這後宮不正之風,定要讓這宮女知道厲害!”
這時候如花也緩過來了一些,眼見着喬珺雲惡毒的要教訓她,就連這個突然站出來不知道是誰的宮女也敢指責她,頓時氣憤的說道:“胡說!我之前明明是在關心她,擔心她吹了風惹得癇症發作而已。誰知道她自己心虛,怕被我揭穿那點兒討好太后的小心思,便要責罰我!”
紅穗最是機敏,聽出瞭如花口中明晃晃針對於喬珺雲的惡意,且又聽她着重的說了‘心虛’二字。聯想起之前主子將雲寧郡主裝作患有癇症一事,便敏銳的提起了精神,猜測這個宮女很有可能知道些關於喬珺雲的秘密。
紅穗小心的打量了喬珺雲一眼,見其眼中閃着莫測的光,心中便一派瞭然,只想着無論這個宮女是否知道喬珺雲秘密,恐怕也是活不過今日了。
慧萍聽如花還敢在這裡叫囂,心中惱恨的幾乎吐血。正欲想辦法快點將如花給帶走,以免說出了不該讓喬珺雲知道的事情的時候。
喬珺雲忽的用冷冽的聲音道:“看姑姑一個人押着這麼不聽話的宮女肯定是覺得累的。正好,紅穗在這兒呢,你就跟着慧萍姑姑一起走,看看這宮女要去哪,也好讓本郡主心裡記着她究竟是哪裡來的傢伙。如果她還敢私下裡議論本郡主,你也不用多想,就直接撕了這張櫻桃小嘴、打斷了她的手腳!膽敢叫囂本郡主,呵......”
紅穗心頭一凜,沒想到喬珺雲竟是欽點了她,讓她跟着去肯定不光是查清如花的來歷那麼簡單。之前遠遠地看到慧萍對如花動手的時候,她就察覺出慧萍對其似乎也十分忌憚。
若是如花真的知道喬珺雲的秘密,又在慧萍跟前透露出來了喬珺雲可能有不對勁兒地方的話,也就難怪慧萍擔心她壞了事情。
再看慧萍現在對於喬珺雲的態度仍舊恭謹,想來還沒有從如花的口中得知具體的情況。
因此,最好就在如花開口之前,將其滅口。
可雖然想得明白,但紅穗還是有些無能爲力。畢竟 她在太后的宮裡,若是莫名其妙的弄死了一個宮女,那麼無論她多麼受太后的重視,也不會逃脫被處死的下場。
紅穗的眼神閃了閃,卻忽然接到喬珺雲避着人遞給她透露着求助的眼神,也只能心下一狠。想着如果不能阻止如花開口的話,也只能冒着風險殺了她了——誰讓主子已經吩咐下來,喬珺雲的命令比聖旨還重要。哪怕是丟了性命,也是務必要滿足與完成的呢......
喬珺雲還不知道紅穗已經將她的話,腦補成了務必要弄死如花消滅隱患才行。
她之所以兇殘的說撕了如花的嘴,再加上打斷如花的手腳,就是在暗示只要讓如花沒有辦法將她的事情泄露出來就行。
而喬珺雲也不是一時心軟留下如花一條性命,而是因爲她明白除了彩香與彩果之外,再無他人知曉她患有癇症根本就是她僞裝出來的!哦,現在還要加上一個張蝶語。
這個宮女目前對於喬珺雲來說,就是一個不知來歷的隱患。直接滅了口雖然直接,但是也有可能疏忽她是否將此事告訴了他人,亦或者身後是否有主使人。
所以,喬珺雲纔想着暫時留下如花一條性命,也用不了太長的時間,只要她等下在太后那裡試探一下。如果太后能夠準允將如花賞賜給她,自然方便。
但如果太后對這個如花表現得過於重視,那麼等一會兒就讓紅穗牽線,幫忙找到張蝶語,看看她能夠幫忙找到如花不知是否存在的後家。
可就是因爲情況緊急,喬珺雲不經意間向紅穗遞過去的眼神太過凝重,纔會使得紅穗領會錯誤。兩個人都不能怪,畢竟她們之前很少有過於親密的接觸。
即便目前接上線了,那也是託了張蝶語的福氣。
因爲喬珺雲與紅穗並不真正熟悉,而紅穗有認爲在沒得到主子的命令之前,她的一條性命都是喬珺雲的。自然,就想着爲其直接掃平阻礙,真正的殺死才能消除隱患。
再說慧萍。她在聽說喬珺雲要讓紅穗跟她一起走的時候,自然沒有任何異議。雖然沒想到喬珺雲被氣得想要兇殘的將如花直接折騰的殘廢,但自認爲紅穗與她都是太后的親信,並不擔心。
喬珺雲的命令算什麼,這如花要如何處置還不是太后說了算嗎?
因此,慧萍就着急對紅穗說道:“既然郡主說了,紅穗你就快隨着姑姑將如花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