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儀式結束,主創紛紛進到了事先準備好的攝影棚裡,化妝師和服裝師已各就各位,正忙碌地替演員做着最後的打理。
小美站在一旁,看着化妝師在駱逸辰臉上塗塗寫寫,忙得不亦樂乎,她不禁暗暗砸舌。還以爲男演員演古裝戲才需要化妝的呢,想不到拍時裝劇一樣要化妝。她悄悄看了看化妝師的那些行頭,眼部遮瑕膏,用來掩飾黑眼圈及眼袋;粉底液,可以提亮面部色澤;還有那種神奇的自然型睫毛膏,刷上去後,那叫一個立竿見影,眼睛顯得更明亮有神。
這個妝畫下來,駱逸辰看上去愈發神采奕奕,風度翩翩,叫人眼前一亮。
駱逸辰說:“小美,把劇本拿來給我。”
“哦!”她這才恍然驚醒般,卸下揹包,從裡面翻出劇本交到他手中。
他淡淡一笑。
小美吃不準是不是剛纔自己花癡般盯着他看的樣子被他看到,他這一笑,正是在笑話自己,於是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自然地將目光過渡到了別人的身上。
再拿眼角的餘光掃掃他,他低頭兀自看着劇本,沒有再看她。她便知趣地挪到了一旁。
“看到那邊那個男人了嗎?”眼鏡助理不知什麼時候又攏到了她身邊。
“嗯。”她無精打采。
“他可是衰神的形象代言人。”眼鏡助理的聲調裡明顯帶了興災樂禍。
“是嗎?這也有代言人?”小美只是在敷衍。
“他是我老闆的司機。我老闆不拿他當人,他本來要辭職的,可家裡兩孩子,老婆又沒上班,生活壓力太大,看在錢的份上,只好忍了。”
“怎麼個不拿他當人了?”小美天生一顆愛打抱不平的心,乍聽到這話,當時就來了氣。
“三個月前,他曾考慮轉行,不當司機,轉去做銷售。可你知道,做銷售的,底薪很底,全靠提成賺點錢。可提成也不是那麼好拿的,遇到好光景,數錢數到手軟,可遇到慘淡季,那可真是沒法說。所以業界都有三年不出單,一單管三年的說法。只是現在,好的年頭是越來越少了。他承受不了壓力,正好我老闆還是希望他能繼續給她當司機,於是又找他回去,他也答應了。結果,他剛剛在北郊租的房子,老闆讓退了,讓他住到東郊去,好和她住得近一點,方便出行。他合同沒滿就去退房,房東當然不會退押金了。這就損失了好幾千。去東郊,老闆給他找了間房,催着他和房東籤合同,錢都交了,他住進去之後才發現那房子沒熱水。然後他去找老闆,老闆輕描淡寫地說,嫌我找的不好,那你自己再重新找房子吧!呵!這下,又損失好幾千!之前做銷售賺的那點提成,全搭進去了!”眼鏡助理滔滔不絕。
小美蹙緊了眉,忿忿不平道:“那還跟她做什麼!哪裡還找不到新工作!”
“你說找就找啊?你命好,有個這麼有名氣的叔叔罩着你。我們可慘了。每天受的氣簡直可以衝滿一艘橡皮艇!”眼鏡助理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多了幾分酸意。
小美看了她一眼,心下覺得她似乎有些不懷好意,於是閉緊嘴巴,再也不和她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