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擁有超越現代科技的山泉谷,他們配備有完善的髓石裝備,還有這合理的火力配置,天空與地面能夠形成火力配合,殺氣騰騰的機械蟑螂已經擺出衝鋒陣營,後面是亢奮無比的進化者。一氮打天空上的飛艇先轟上一輪,恐怕都不用地面上的機械蟑螂衝鋒,就已經結束戰鬥。
一邊是拎着鐮刀與錘子的契科夫,他瞪圓眼睛看着對方,又衡量了自己。感覺一股股冷冰冰的殺意席捲他的全身,不用別人提醒,契科夫都明白雙方之間的差距,相比滿是科技的對手,自己這邊就是上古時代的農民起義軍,彼此間至少差了三個文明。
契科夫明白一氮打,那就不是戰爭,而是屠殺,十萬人的寨子被屠戮一空。壯碩的契科夫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他明白彼此之間的差距太大,丟開手中的武器,從一旁拿起了一面白旗,拼了命的開始椅。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爲上策,擁有壓倒性的優勢後,望着城頭上的白旗,華揚越來越淡定。遠征軍勢如破竹的進度,不知不覺中讓大家的心中升騰出一絲的傲慢,一個個的進化者神情中都帶着一些驕縱。
壯碩如同棕熊般的契科夫,緊握一雙拳頭來到華揚的面前,硬若磐石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笑容:“我們投降,是打是罰你們列出來個章程。”見無法退避後,契科夫也就顯得很光棍,一連串的俄語從嘴巴里冒出來。
一旁翻譯低聲對華揚說:“他是在對信仰的神發誓,要效忠你。”
“強盜也有信仰”這一下讓華揚對契科夫高看一分,這個聚集地修的很有意思,敲位於m56公路和m58公路的三岔口,前面不遠處就是個大環島。奧普低聲的對華揚說:“他們倒是可以收爲己用,但是野性未馴,所以要多動些心思。”
華揚轉動了眼珠:“搜索周圍可能存在倖存者的區域,我想把他們交叉防禦。”所謂的交叉防禦就是再找一個勢力,而後把兩個勢力打散,相互牽制。同時華揚也會留下小股的士兵駐守在這裡。
奧普開啓衛星雲圖檢索,很快就在不遠處的斯科沃羅季諾找到另一個倖存者的聚集地,地大物博的西伯利亞不光有衆多的喪屍和進化獸,還有龐大的生存空間,健碩的老毛子在白山惡水中,艱難的活了下來。
同樣是十萬人的小營寨,同樣是車匪路霸起家,說是臭味相投,或者還有些同命相連。巧合的命運把雙方粘合在了一起,給了華揚操作的時間與操作的空間。
華揚深深的吸了吸鼻子,讓老狗帶人把把那邊的倖存者也遷徒過來,好跟這邊的進化者混編,權利自然要打散,相互制衡才能夠把風險降到最低。
在三岔口耽擱了小半天的功夫,奧普神秘兮兮的找上華揚,低聲說:“又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你要聽哪個?”
華揚盤着腿無所謂的說:“你想說哪個。就說哪個,別繞圈子。”
“那就先說壞消息,前面的城市騰達喪屍和進化獸正在集結,好似有覺醒者順着風嗅到了人味,所以你要做好打惡仗的思想準備,保守估計喪屍的數量在四十萬。而進化獸的數量會達到六百多萬,其中還有一些是變異獸生出來的第二代甚至第三代子孫,他們比第一代更加的強橫血統也更加的純正,很難對付。”
在華揚沉思中,奧普繼續說:“還有個就是好消息。不知道張天師是不是腦袋搭錯筋了,他居然繞了一大圈,也從海蘭泡出境,沿着我們走過的道路正在往這邊趕,他有了一個馬隊,好似還帶來了兩個姑娘。”
華揚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那就不是好消息,而是個壞消息。”說着華揚吸了吸鼻子:“通知下去,全部的人以m56公路入口爲陣線,修築好陣地,我們等黑潮來。”
喪屍和進化獸都有着靈敏的鼻子,而覺醒者的鼻子更加的靈敏,幾百萬人湊在一起,又是颳着北風,他們自然嗅到了空氣中的人味,而後順着風就來了。
臨時營地內,指揮室裡,指揮官們濟濟一堂,近乎七百萬的喪屍和進化獸會在後天中午逼近,望着屏幕中鋪天蓋地的黑潮,沒有人覺得懼怕,反而一個個的臉上都流露出期待。
華揚的心中升騰出一絲的不喜,驕兵必敗,孤軍在外士兵們現在又都驕縱起來,萬一出現一個失誤,結果將會是全軍覆沒般的潰敗。這些日子一切都太順暢了,欺負慣了土著,自然讓這幫進化者們變得驕縱。
奧普也看出問題:“修改計劃,不使用飛艇讓他們和黑潮硬碰硬,撞一撞對大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華揚默默的點頭,讓飛艇往後退了退,軍中聰明的人不止一個,一時間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着若有所思。
轟轟的震鳴在地面上顫動,擺在桌子上的茶杯裡,茶水泛出一圈圈的漣漪,就看着東南方向,來的路上塵煙四起,一頭頭高大壯碩的馬匹從地平線的盡頭冒出來,騎乘在高頭大馬上的騎士,手中同樣抓着一把耀眼閃亮的騎士長槍。帶着森然的殺氣,衝着華揚衝了過來。
馬的體型本身比狗大了三五倍,而現在進化犬吃了那啥後,身軀暴漲和馬匹的個頭相當。徐帽不知道來的是友是敵,一聲唿哨,進化犬大隊全都衝了出去,直接橫在騎兵前進的道路上,一個個三米多高的戰鬥傀儡,也舞動手中的騎士槍,眼中帶着死寂的冷光。
猛然冒出來的騎兵隊,立刻震懾對面的騎兵,拉動繮繩,飛馳的駿馬停住身形,馬上的騎士撩開面罩,張天師那張臉又年輕了幾分。衝着徐帽揮手,又衝着華揚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稀疏的牙齒。
人老與心老是兩個概念,以前反抗聯盟被進化者聯盟壓着的時候,張天師又被徒弟背叛,鬱郁不得志,自然蒼老許多,而現在張天師春風得意。心境好的都,原本蒼老的容顏在細胞的活性下有釋放青春,就連如同枯枝般的生命都綻放出第二春。
華揚圍着高頭駿馬打轉,摸了摸油亮的鬃毛:“哪裡搞到的大馬?他們聽話嗎?”
“反抗聯盟裡有幾個馬語者,加上蒙國的馬匹衆多,我們就挑選一些進行馴養,結果還真是不錯。這些馬匹都被我們馴服,成了戰馬坐騎。”張天師從馬上跳下來:“這次我給你們帶了五十匹,你們先用着。”
華揚點頭笑納。他們之間沒必要客氣。華揚望着張天師問:“你從這條路來,怎麼也想跟我去紐約,不去聖彼得堡,不去梵蒂岡?”
“我從這條路走是想跟你打聲招呼,順便清掃下你的後路。”張天師伸手拍了拍華揚的肩膀:“我會沿着m58公路繼續往前衝,一直衝到聖彼得堡,消滅進化者聯盟在俄羅斯的勢力,然後衝到梵蒂岡搞死那個自高而又自大的教皇。”
華揚眼中閃過一絲的感動。他不遠萬里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就是爲給自己清掃後路。華揚伸手拍着張天師的肩頭上,低聲說:“大恩不言謝,你這一路的後勤我讓他們跟進,別客套見外,同時我要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聽到華揚這樣說。張天師終究沒有拒絕,若有所思的往前看了看,看着解開衣甲,軍紀散漫的遠征軍,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就你們這個軍紀。士氣,能行嗎?孤軍在外驕傲自大可要不得啊”
華揚明白張天師說的是金玉良言,緩緩點頭:“我心中也有數,只是現在有些東西還不好說,騰達方向的黑潮後天中午到,讓他們跟黑潮打上一場,也許傲氣就沒了”
“騰達?那座長滿白樺的城市?”張天師見華揚點頭,身軀緩緩的顫抖:“我在進化者聯盟的資料中,得到一段絕密的情報,在騰達那個滿是白樺樹的城市裡,不光喪屍和進化獸出現變異,就連樹木都出現變異。”
“樹木變異?”華揚先是詫異,而後腦袋中理所當然的想到冬蟲夏草,一時間華揚的神情舒展,而後全都化爲緊張。
“難道你不信?”張天師望着華揚緊鎖的眉頭,低聲說:“這個情報不光有文字資料,還有圖像資料,不像是作僞的,一隻只碩大的樹木忽然間從泥土裡爬出來,揮動他們的身軀攻擊人類和進化獸。”
“在這個世界裡別說樹木出現變異,就是那天花草出現變異我都不奇怪。”華揚說着打開衛星探測器,黑潮洶涌,而後在窗口中不斷的被放大,隨着圖像不停的變大,好似坐在低空飛行的直升機上往下俯視,下面的情況一目瞭然。
在黑潮的邊沿線上,還真站着一排排高高大大的白樺樹,他們枝繁葉茂沿着公路旁的土地往前挪動,若不是留心觀察,還真看不出正在往前挪的居然是白樺樹。
華揚伸手敲了敲眉心,奧普立刻顯得忙忙碌碌,在資料庫反覆查了幾遍,居然沒有關於這個白樺樹的任何記載,聰穎的奧普立刻反向檢索,查到關於植物類變異生物的資料,結果依然相同,這一下可是讓奧普詫異。
面對奧普回覆的結果,華揚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位面的歷史,好似因爲華揚的出現,已經轉動了方向,而且還出現一些從未出現過的變異。
六神無主的奧普低聲問華揚:“怎麼辦?”他已經想到一個最壞的結果,那就是整個星球上的樹木都變成樹人,這將是一場無法抗衡的戰爭。
華揚雙眼圓瞪望着張天師:“進化者聯盟的請報上有沒有說明,這些樹木是因爲什麼而變異?”
“這個他們也沒有調查出來。”張天師也明白茲事體大,隨着他的話音落下,華揚的心也沉寂到谷底。
“車到山前必有路”半晌華揚冒了一句:“這些東西現在不要想了,我們先休息。”說罷讓反抗聯盟的人暗影紮寨,而後給這些進化後的大馬找草料,冰天雪地的到哪裡去找草料,好在飛艇上還準備一些蔬菜與豆製品。先給這些馬匹用着,剩下的再讓後方準備。
三百駕飛艇是攻擊型大隊,後面還有三百駕飛艇化爲兩班,周而復始的往返,把遠遠的物資運到遠征軍的手中。隨着陣線不斷的延長,運輸化爲兩個部分。尋常物資用汽車或者火車運輸,而特殊緊要的物資用飛艇運輸。
晚上一灘灘的篝火燃起,食物的香味在營地內瀰漫,契科夫狠狠的吞着口水,望着異常豐富的晚餐,契科夫抓緊了手中的飯盒,排着隊走到湯鍋前。正在派飯的漢子衝契科夫上下打量:“夥計你可真夠壯的,是不是進化者?”望着契科夫點頭,那人伸手奪過契科夫的飯盒:“去那邊吃”手指指向一旁的營帳區。
不管到什麼時代。身處什麼環境,都會有特權階層的存在。契科夫原本臉上還帶着詫異,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嗔怒,隨着他撩開帳子,看到一個個如臉盆般大小的飯盒,裡面有白花花的米飯,有紅彤彤的蝦子,有綠油油的蔬菜。還有一塊塊油乎乎的五花肉。還沒吃光嗅到香味就讓人口水直流。
同樣也是排隊,不大一會契科夫就端着一個屬於自己的大盆。手裡還有一瓶二鍋頭。派飯的漢子上下又打量契科夫,伸手捏了捏他如同塗有油脂的肌肉問:“能吃完嗎?”
“能”契科夫不知道爲什麼,眼睛忽然有些溼潤,鼻頭上更帶着酸澀,站在餐桌前望着周圍都是和自己一樣的進化者,端着大盆不停的狂嚼。嘴對嘴的往裡面灌二鍋頭,契科夫發覺自己前些日子真是白過了
看似威風的首腦人物,掌管手下數十萬人的生死,這一刻卻好似個自大的夜郎,甚至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青蛙。自鳴得意中餓着肚子,伙食連一個普通的進化者都比不上。
舀起紅色的蝦子塞在嘴巴里,鮮啊再把一團蔬菜塞在嘴巴里,契科夫感覺自己的細胞都在顫動,好幾年沒吃過這麼新鮮的蔬菜。嘴巴吞着肥膩的五花肉,契科夫感覺這輩子值了。挖上一勺子白米飯把嘴巴塞滿,在嘴巴里翻騰的哪是米粒啊而是滿滿的幸福。擰開酒瓶蓋灌下一通二鍋頭,火辣辣的酒液從舌頭根燙到嗓子眼,而後順着食道往下滾,五臟六腑都跟着暖了起來。
契科夫哈了一口酒氣,感覺自己又從蠻荒時代迴歸到文明。這種感覺真是太好太好了
伙伕們打完了飯,習慣性的敲起空盆,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伙伕帶着高高的廚帽大聲的呵斥:“你們一個個都是腸胃大的吃貨,都是進化者。既然要了這麼多,就必須吃完。”
另個廚師繼續說:“咱們都是經歷過飢餓災荒的人,浪費糧食是什麼,那就是浪費生命。這一次還是老規矩,誰吃不完,下頓誰就不用吃了這些糧食都是大後方一點點攢出來的,誰敢浪費,老子要他的命。”
在廚房裡廚師最大,哪怕就是華揚來了,也要聽廚師的。幾個帶着廚帽的傢伙眼中閃着兇光,很是不善的在大家的身上巡視。
契科夫狼吞虎嚥,這樣的規矩太好了,這纔是一個大勢力應有的文明。他繼續往嘴巴里塞食物,很快整個嘴巴就塞得滿滿。
在小食堂裡,華揚心不在焉的吃着飯菜,對面坐着兩個女子,食髓知味的莉安還殷勤的爲華揚斟上一碗褐紅色的鱉血,淡淡的紅色染上莉安的小臉。
華揚本就魂不守舍,沒在意端起了碗,把裡面的血一口喝光,等着燥熱入腹後,華揚這才發覺自己喝了什麼,神色不由的一變。
坐在隔壁桌的易舒嘉對着華揚哈哈一笑:“那可是大補之物,小小的二兩就能讓人從天黑補到天亮,你現在一口喝了一斤,小心明天到黑都下不了牀。”
華揚也感覺到身軀內的燥熱,草草的扒了幾口飯,而後打開屏幕,把最新的情報共享給易舒嘉,低聲的說:“軍營內現在人心浮躁,黑潮大約後天中午到,新型的變種是一大批白樺樹,在我忙的時候你可要多費費心”
易舒嘉點了點頭,而後打開了視頻,望着上面正在跋涉的白樺樹,易舒嘉一時間愕然,低聲的問蜜雪兒:“這幫東西究竟是動物,還是植物?”
蜜雪兒也望着屏幕裡面的東西發呆,半晌後才說:“看樣子是要解刨了,究竟是動物還是植物,俘虜後慢慢的研究”說着她鳳眼含春,也端起一大碗的鱉血。
易舒嘉義正言辭的推開血碗,大義凜然說:“今天我值夜,這碗不能喝”說罷不顧紅粉軍團眼神哀怨,長出口氣後開始巡夜。同時伸長耳朵,等着聽華揚帳內的荒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