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泉谷的最深處,密封的密室前,興奮的老狗蹦來跳去,雙目爍爍,見到華揚便竄過來:“州長在等你,州長要跟你通話……”老狗沒有高手的氣度,激動的不知如何表達興奮。
華揚伸手拍了拍老狗肩頭:“不就是個州長嗎!總統我都見過,他算個球球!”華揚說的雲淡風輕,擡腳走進密室內,留下莫測高深的身影。
段銘也激動的手腳無措,見到華揚低聲喊:“來自未陷落城市的消息……”華揚對着三維立體投影中的老人微微點了點頭。
“你就是山泉谷的領袖?”對面的州長望着華揚,這孩子年輕的過份。青省的州長眼底閃過詫異,按照資料上顯示,山泉谷的領導者應該華夏某集團軍的軍長陸和平,怎麼會是這個孩子?莫非這裡面還有隱情?
青省州長想到權謀,如果自己是陸和平,願意不願意對放棄他們的城市再伸出援手?願意不願意放棄自己開創的大好局面?將心比心一切豁然貫通,心中疑團全都消散。
城市外圍升起防護罩,看似安全無比,卻如牢籠一般。但防護罩的範圍有限,籠罩有房屋的地方,看似碩大的範圍,卻沒有多少可耕地。在爲數不多的耕地上耕種,因爲未陷落的都市內進化者數量稀少,階位地下,植物系的進化者異常稀缺,僅僅依靠大棚手段催熟,生產週期漫長,所生產出的糧食根本不夠日常消耗。
隨着大災變降臨,進化獸與喪屍們又完成一次進化。州長明白不能再坐以待斃。他在無法聯繫首都,得不到上峰指示的情況下,望着逐漸耗損的糧庫,不得不開始限量配給食物,同時發動居民在陽臺,在屋頂,在一切可以種植糧食的地方栽種小麥。但青苗解不了飢餓,一週內再找不到糧食。就會出現饑荒。飢餓會造成動盪。到時未陷落的都市將會成爲地獄。
段銘和老狗相互望了一眼,華揚怎麼不認識這個州長?難道華揚不是這個省的棋子?聯想到剛纔華揚說見過總統,那麼華揚是國家級的特派員?兩個人的眼中都閃着驚喜。
“找我們什麼事?”華揚望着消瘦的州長,腦袋中閃過一道華光:“是不是要糧食?”
這句話打斷州長的思緒,也擾亂他的思維。糧食這兩個充滿魔力的字讓州長一時有些失態,剛想點頭,卻又怕表現太迫切。連忙矜持說:“我們的衛星被人入侵,按圖索驥,發現了你們,所以才與你們通話,詢問你們是否需要幫助。”
華揚嘴角浮現起一絲笑容,望着露出顴骨的州長說:“你好。我叫華揚不叫白癡。如果你們真想幫我們,這半年你們在哪裡?”華揚說着聳了聳肩膀:“我沒看到?”
“這個……”州長一時語塞,順着華揚的話往下說:“我叫程力圃,你可以喊我老程,不介意私下談談嗎?”說着還望向華揚身後的老狗與段銘。
華揚默默點頭:“如你所願。”老狗和段銘雖然不捨,卻也離開密室,合金大門重重關上,小黑屋裡只剩下華揚。
程州長見沒有外人。才低聲說:“你猜對了。未陷落的都市的確缺糧,這次找你們是爲了募集糧食。我們在城市中開坑田地。四個月後才能收穫,所以……。”
華揚說:“說正事,別繞圈,你們有多少人口,又需要多少的糧食?”
“省會的人口比較多,一共有一千萬人口,按照一百天算,如果每人每天半斤,一天就需要五百萬斤,一百天……”程州長沒法往下說,這個數字太巨大。程州長把華揚當成是陸和平的代表,爲了表達誠意自己先開誠佈公。
“五億斤,二十五萬噸!”華揚咧開嘴角:“換成載重百噸的大卡車,需要兩百五十輛。別說我沒有這麼多的糧食,就是有,爲什麼要給你。”
“看在大家都是倖存者的份上……”程州長明白這個道理站不住腳,連忙改口:“基於人道主義……”這個理由更扯淡。
“當你們升起防護罩時,你有沒有想過大家都是倖存者,當你們放棄荒原人時,又有沒有想過人道主義!”華揚心中升出濃濃的厭惡:“吃的就那麼多,給了你們,我們吃什麼?”
“當時我們也是無奈之舉,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出此下策。”程州長面色黯淡:“就好像大災難時,我們總會潛意識裡保護身邊的孩子。”
跟政客討論良心,這本身就是件很荒唐的事,華揚沒工夫在這裡糾纏,望着程州長說:“糧食還有一部分,最多能調劑給你們三百噸,但是……”
和聰明人說話總是這樣省心,程州長問:“需要什麼你說。”他沒想過要二十五萬噸糧食,漫天要價只爲遍地還錢,空手套白狼已經不存在這個時空,有這些糧食後,能讓一部分人活下去,而後把大部分人用低溫冷凍起來,豐收後再把他們解凍。
“應該是你們能給什麼。”華揚穩坐釣魚臺,好像個老道的漁翁般不疾不徐,拖時間長了對自己沒壞處,對程州長沒好處。
“其實我觀察你們一段時間,發現你們的頭領是陸和平,你們的聚集地很有軍人做派,人人平等有秩序,不像別的聚集地那麼混亂。攻打瀘陽城那一戰,看得我熱血沸騰。”程州長緩緩伸出手掌:“我願意用五百套單兵機甲,換三百噸的糧食。雖然你們是五省內最大的聚集地,但喪屍和變異獸已經進化。”
“單兵機甲?”華揚詫異,矩陣閃爍華光,開始播放單兵機甲的資料,這是超級戰士的延伸,利用生物機甲與核子動力結合,通過刺激中樞神經,來放大士兵的戰鬥力,最多能把士兵的戰鬥力放大五倍,有些天資迥異的能放大十倍。不俗的防禦力,加上能源武器配給,讓一個士兵有正面抗衡裝甲車的戰鬥力。
華揚低聲問奧普:“如果力量或者敏捷型的進化者,穿上機甲異能會不會實現倍增?”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華揚眼中閃過貪婪,同時也閃過好奇,爲什麼升起防護罩的城市沒有爆發病毒,感染的禽獸都去哪裡?
帶着疑問華揚開口說:“買賣成不成,咱們先放一放,我有幾個疑問需要你來解惑。”程州長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狀,華揚繼續往下說:“防護罩升起後,你們怎麼殺死變異獸的?”
“省會內修建有大型的永久地下工事,制定有完善的應急預案。在病毒爆發時,我們強行轉移居民。而後機甲戰士用一週的時間消滅城市中的變異獸。”程州長見華揚詫異,便打開了三維投影:“省會有矩陣,可以直接連接機甲終端,通過病毒探測器尋找變異獸,所以清繳的很徹底。”
人類歷史在2045年出現了轉彎,隨着再生能源與清潔能源的普及,能量匣在這個世界上誕生。與此同時催化能量武器的發展,冷戰時各國也在軍事競賽,相對能量武器,激光武器,導彈防禦系統明顯落後,於是華夏軍方開發出壓縮能量的防護罩。並且在省會城市安裝,正要推行全國時,病毒爆發了。
華夏有武裝警察部隊和正規軍,擁有兩套完全不同的應急預案。趁着變異獸還未完全適應變異後能量,戰鬥力並沒有現在這般強大。政府收攏倖存者,而後把變異獸和病毒攜帶體絞殺乾淨。
望着侃侃而談,雙眼飽含真誠的程州長,華揚話題猛然間一變:“再說說什麼是大災變?”
“大災變!”剛剛還侃侃而談的程州長,立刻如踩到尾巴的貓,雙眼瞪圓驚詫的望着華揚問:“你是怎麼知道的?莫非你屬於進化者聯盟。”說着望向半空的智腦,得到不是的答案後,程州長才發現華揚不簡單,只有解密一些資料截獲進化者聯盟的資料給華揚。
大災變並非起源與暴雨,而是天空上的太陽。灼熱的太陽光烘烤蒸騰地面上的喪屍與變異獸,會從它們的身軀內烘烤出一種特殊的油脂,這種微小的油脂隨着風上升到到萬米的高空上,在太陽的烘烤下滋生出一條條細微的蠓蟲,大暴雨把這些蠓蟲衝下來,重新又回到喪屍和變異獸的身軀內。
而後太陽繼續蒸騰烘烤,如此反覆形成循環,蠓蟲會越來越多,喪屍與變異獸們也會越來越強。根據估算半年爲一個週期,每個週期循環後,下個週期會遞增一倍。也就是說喪屍與變異獸們第一次進化是半年,第二次是一年,第三次是兩年,第四次是四年……直到他們完成完美的進化。
華揚深吸一口氣,有些漠然的望着程州長:“這種蠓蟲對人類有沒有危害?”
“目前還沒有相關的研究,所以我也無從回答。”程州長嘆息後,對華揚說:“有些城市已經開始實施重啓計劃,有的城市準備移民到外太空,人類還能走多遠,還能撐多久,路又在何方,我是看不到了,希望你能看到。”
華揚無語,陷入短暫的沉默。耳畔好似聽到一直沉默的奧普,發出一聲輕微而短促的嘆息。岌岌可危的人類又站在了十字路口,是毀滅還是苟延殘喘,還真不好說。至少現在已經找到了污染源,天空上,太陽下的蠓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