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項機會，減刑幅度非常大。
只要他多做幾個……
便有機會在監獄服刑期間進行減刑。
這次法庭辯護未能減刑，在監獄裡的減刑是他最後的機會！
正在他絞盡腦汁琢磨方法的時候。
幾個法警朝着他走了過來，給他遞上了一副銀手鐲。
將他押解離開了法庭。
……
中級法院。
大門口。
庭審結束後。
秦牧便帶着衆老人們，走出了法院。
和他一同走出的……
還有一直沉默無言的張韋。
他似乎……
一直在懷疑人生。
這次張狂的“當庭消失”，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縱然他能力出色，辯護得當，也無法挽救敗局。
己方當事人……
庭審期間便被帶走了。
他玩了幾個小時的手指，終於撐到了庭審結束。
“咳咳，你也別太在意這件事了，往好的地方想，張狂先暴露其他犯罪事實，未嘗不是好事。”
秦牧看着他，同情的安慰了一句。
張韋……
可謂是他見過的，最慘的辯護律師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只是沒想到……我的同學就這麼進去了。”
張韋苦笑着，長嘆了一口氣。
今日。
在法庭上。
張狂突然被舉報，然後被帶走，涉嫌了更多的刑事犯罪。
讓他唏噓不已。
親眼目睹同學兼同行律師被帶走，給了他極大的觸動。
他這一行……
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
準取的說，應該是爲秦牧的被告辯護太危險了。
這些被告……
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好幾個被告……
都差點把他也給連累了。
甚至……
他現在已經開始考慮，自己以後要不要再接和秦牧有關的桉子。
這些被告的危險性，非常大。
“咳咳，那我先帶着他們回養老院了。”
秦牧還不知道張韋的想法，乾咳了一聲。
帶着張清源等人。
返回了養老院。
只留下張韋一人，在風中繼續懷疑人生。
……
養老院。
回到了院裡。
張清源等人便迫不及待的向其他沒有參加庭審的人講述現場發生的事情。
當然。
其中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我跟你說，這次你們沒去，虧死了，知道這次劉橋被判了多久嗎？二十年！”
“最離譜的還是那個張狂，本以爲找到了張韋辯護穩了，可誰能想到，劉橋這個老六居然把他給反手舉報了！”
“不出意外的話，張狂估計也要被查個底朝天了！”
“他以前幫助別人辯護，居然還打點了許多關係！”
“……”
張清源、李衛國、宋天成等人逢人便說這個桉子。
像是說書一般。
那些沒有去看庭審的老人們……
都圍在了一起。
聚精會神聽着他們亂糟糟的講述。
劉橋的桉子……
他們一直在關注。
年紀大了，以後難免有個病痛之類的。
劉橋的行爲，着實刺痛到了他們。
在聽說劉橋被判了二十年後……
院子裡響起了一陣歡呼聲，都在拍手叫好。
至於張狂的結局……
他們反倒不是很關心。
這只是劉橋桉件中的一個“小插曲”罷了。
秦牧就這麼坐在院子裡。
聽着張清源等人吹牛逼，偶爾插上兩句嘴。
這個桉子……
經過了重重波折，終於告一段落了。
……
當晚。
山水花園小區。
下班之後。
秦牧吃完晚飯，回到書房。
開始準備錄製醫藥桉件的下一期視頻。
上期視頻……
只講解了韓冬庭等人的判決，劉橋的判決現在纔下來。
而且。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調查，劉橋的桉件牽扯極廣。
已經震動了晉城整個醫療行業。
從張清源、蘇永年的口中，以及晉城媒體的報道里，他大概知道了晉城醫藥行業的轟動。
幾乎所有醫院，都在自查有沒有違規、違法、犯罪等現象。
甚至還有許多醫生以各種藉口和理由辭職。
據不完全統計。
僅昨日一天，晉城內關閉的藥店，就超過了三十家！
顯然。
許多藥店都覺得這把火可能會燒到他們身上，果斷選擇了關門避難。
打開錄製鏡頭。
秦牧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大家好。”
“上期視頻講到了醫院的五名醫生被判刑，那名藥店老闆……在今天，也正式判刑。”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查證、蒐集、勘驗，已經確定了其在經營藥店期間……”
對着鏡頭。
他將公訴人控訴的那些罪行，簡單講述了一遍。
藥店的牟利套路……
劉橋基本都用上了。
在六年內，盈利1.6億元！
剛開始。
他只以爲是小魚小蝦，沒想到卻是一條大鱷。
“他所犯的罪名，主要是洗錢罪，以及行賄罪。”
緊接着。
他在視頻裡，將這兩個罪名詳細講解了一遍。
劉橋之所以要洗錢……
主要也是擔心財產過多，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煩。
但他卻忽略了……
洗錢，同樣是犯罪！
此外。
視頻裡，秦牧還重點講解了量刑的方法。
比如說，行賄罪的上限刑期是無期徒刑，其次便是十年至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單個刑罰的有期徒刑，最高封頂都是十五年。
也就是說……
即便是殺人，只要不被判處死刑或者無期徒刑，最高只判十五年。
當然。
在累計刑期上，依舊是以三十五年以下，不超過二十年；三十五年以上，不超過二十五年來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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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劉橋判處的二十年有期徒刑，是十分合理的。
“值得一提的是，對方的辯護律師……”
再接着。
秦牧又將張狂在庭審中的遭遇講述了一遍。
作爲律師。
更該知法守法。
可張狂卻利用法律的漏洞，試圖以打點關係的方式來幫助被告人逃脫罪責。
“在這裡，up只想提醒大家一句，學法懂法，更該守法，千萬不要爲了一己私慾，罔顧法紀，最終只能是作法自斃。”
視頻的最後。
秦牧鄭重告戒了一句。
之所以加這一句……
主要是因爲，他在學法聯盟的論壇裡看到了許多“法外狂徒”一一涌現。
這些人每天都在從各種五花八門、稀奇古怪的角度研究法律條文。
有着嚴重的犯罪傾向。
有的問題……
甚至讓他都有些害怕。
在將視頻錄製完畢後。
他繼續加入了今日庭審的相關素材，將其剪輯成視頻。
發佈到了小破站。
……
晚上十一點半。
某直播間。
青嵐慵懶的坐在鏡頭前。
正在逐步破防中。
開播後。
她開了一盤排位，沒想到被一個青銅三的路人血虐。
“這操作，絕對是王者段位的，跑到低分段炸魚來了！”
她漲紅着臉，憤恨的向觀衆們解釋着。
然而……
直播間裡。
彈幕瘋狂涌現，無情拆穿了她。
“嵐姐，我都不好意思打擊你，有沒有可能這只是你的真實水平？”
“我看主播三年直播了，她的實力應該是青銅四到青銅五之間，實力忽高忽低，遇強則弱，遇弱則更弱。”
“剛幫主播查了下這個人的戰績，上賽季定位青銅五，最高青銅一，只有和主播打的這一盤超神了，其他都超鬼。”
“嵐姐，聽我一句勸，放棄這遊戲吧，別折磨四個隊友了。”
“……”
青嵐看着水友們發出的彈幕。
更是氣得渾身發顫。
這些水友……
一個個都是鋼鐵直男。
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沒有一個字說她菜，但句句都在說她菜。
“大家先別罵嵐姐了，up更新視頻了，下個受害者出現了，又見二十年有期徒刑！
”
突然間。
她無數條彈幕裡，看到了一條內容。
不由神情一亮。
“不打遊戲了。”
隨後。
她像是解放了一般，直接將遊戲關閉。
打開了秦牧的賬號。
翻開了最新視頻，打算光明正大的“混時長”。
作爲主播。
每個月的直播時長都有固定的指標，必須要完成規定的直播時長。
平時的時候。
她每次看其他up的視頻，水友們都會吐槽她“不務正業”。
但看秦牧的視頻……
水友們一個個的比誰都乖巧。
任何有髒字的話都不會說。
“秦牧”兩個字的效果，堪比淨網！
“溫馨提示，嵐姐你在公衆場合看up的視頻，不先來個沐浴更衣，焚香禱告嗎？”
“這應該是up視頻裡第二個享有了二十年有期徒刑的被告了。”
“二十年啊，普通人何德何能，居然能達到二十年？”
“說實話，二十年的有期徒刑已經不能刺激到我了，我只想看看up什麼時候送個無期徒刑進去。”
“……”
彈幕紛紛涌現。
很多提前看過了視頻的，都開始了“劇透”。
看着這些彈幕。
青嵐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二十年有期徒刑又出現了！
按照她從秦牧之前視頻裡學到的法律知識，二十年有期徒刑是一個檻。
累計刑期三十五年以下的，最高也才二十年有期徒刑！
差不多是一般人能達到的極限。
這種人才……
數十萬人裡面也極難出現一個。
帶着好奇。
她播放了這個視頻。
“1.6億？”
開始沒多久。
她就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藥店這個行業……
未免太暴力了。
比她當主播賺錢多了。
她拼死拼活的直播，就算一百年也賺不到這麼多錢。
這些錢……
都是那些病患者的血汗錢。
卻全部被坑害到藥店，購買了保健品。
六年盈利1.6億元。
如此驚人的金額，直接造就了頂級的刑期。
“嵐姐，學着點，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真正的人才只需要兩個罪就達成了二十年有期徒刑的成就！”
“和這個被告相比，up之前視頻裡的那對中年夫妻簡直是弱爆了，他們還累計了那麼多罪名。”
“二十年有期徒刑，一般人這輩子也達不到。”
“話說回來，up視頻裡的這個被告，是我看過的最有錢的被告了！”
“一想到我每個月三千的工資，這貧富差距，我就是每年被平均的那一個！”
“……”
直播間裡。
彈幕鋪天蓋地而來。
水友們看完視頻後，反應比青嵐更誇張。
尤其是視頻裡的1.6億元。
更是將許多水友給氣炸了。
現在的貧富差距，已經是一個鴻溝了。
有錢的，越來越有錢。
沒錢的，越來越窮。
所謂的先富帶動後富，效果並不大。
先富的那羣人……
反過來想方設法的鞏固自身財富，剝削普通人，才造就了這種情況的出現。
就拿這個桉子來說。
普通人連病都不敢生，一生就是傾家蕩產，根本沒有“富起來”的機會。
“這個律師……也是有點東西。”
青嵐看到了視頻後半段，不由露出了古怪之色。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這應該是她看到的桉子裡，唯一一個律師也進去了的。
幫人辯護。
卻把自己給送進去了，也算是頭一份了。
“在這裡，up只想提醒大家一句，學法懂法，更該守法，千萬不要爲了一己私慾，罔顧法紀，最終只能是作法自斃。”
視頻最後。
秦牧站在視頻裡，沉聲告戒了一句。
至此。
視頻戛然而止。
青嵐忍不住眨了眨眼。
她總感覺最後一句話怪怪的。
好像是……
專門在告戒某些人一樣。
“不會是……他也發現了學法聯盟論壇吧？”
她嚥了咽口水，喃喃道。
學法聯盟論壇，分爲三大板塊。
其他兩個板塊還好。
學法專區裡……
那羣網友們，每時每刻都在研究法律條文，提出的角度無比清奇。
的確是十分危險。
想到這裡。
她忍不住拿出了手機，登錄了學法聯盟論壇。
果不其然。
論壇裡，因爲秦牧的這個視頻，再次炸鍋。
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有網友都在討論着這個桉件。
在學法專區。
一個又一個的帖子，涌現了出來。
“當律師這麼危險？看了up的視頻，我本來都想報考法學專業了。”
“我有個問題，如果這個藥店老闆不洗錢的話，是不是最高只判十五年？”
“又學到了一個犯罪小技巧，以後要犯罪也只犯單一罪名，一下就省了五年！”
“犯罪？不存在的，等我把up的本事全都學會了，就算我犯罪，你們也抓不到我，就算抓到了我，我也不構成犯罪！”
“……”
每個帖子裡的言論，都十分危險。
全部在圍繞違法、犯罪這方面的內容進行研究。
看起來……
這些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秦牧發現了。
……
次日。
山水花園小區。
清晨。
秦牧起牀洗漱後，第一時間查看了下視頻的播放情況。
播放量很驚人。
評論區一如既往。
沒一個討論視頻相關內容。
無奈之下。
他只能打開了學法聯盟論壇，看看裡面的粉絲真實情況。
可結果……
卻看到了學法專區裡，那些網友們的“囂張言論”。
他視頻裡的警告，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羣網友們……
完全沒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竟然還有人打算將他的本事全部學會，然後來執行完美犯罪。
“這羣人……”
他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這或許只是網絡上的口嗨。
但……
也有可能也是這個網友內心的真實想法。
仗着對法律的瞭解，來解放自身被禁錮和束縛的陰暗面。
很多人都會有這種法外狂徒的想法。
“應該不至於。”
隨後。
秦牧收起了手機，出門前往養老院。
九點整。
他準時趕到了養老院。
再次被告知……
他又一次，榮獲了該月度的優秀員工稱號。
這次的理由，更加離譜。
說是他對每次進養老院，都是右腳先進，體現了有始有終的優秀員工品格。
反正這次的養老院高層……
連臉都不要了。
直接硬塞的那種。
“小秦，你聽說了沒有？晉城又大地震了。”
上午的時候。
張清源幾個急匆匆的跑到了他的面前，激動不已。
“什麼事？”
秦牧不由愣了一下。
“聽說劉橋在監獄裡供述出了醫藥行業的許多內幕，很多人都被牽連了！”
“是啊，除了之前的那幾家醫院，還有七八家醫院、製藥廠，都被查了。”
“那些供藥鏈，聽說現在已經完全斷裂了。”
“這個劉橋，估計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臨死也要帶個墊背的。”
“……”
張清源等人將他們知道的，全部說了一遍。
原來。
自從劉橋進去之後。
僅一日內。
晉城的醫藥行業，再次迎來的震動。
尤其是製藥廠這塊鏈條。
諸多黑產，都被挖掘了出來。
還有和劉橋有關的那一條洗錢網絡，聽說連帶出了幾百號人。
現在的檢察機關、公安機關已經快忙瘋了。
突然間出現了這麼多的“業績”。
都在加緊時間調查，試圖儘快破獲這些犯罪事實，抓捕犯罪人員。
而晉城的媒體們……
也不知從哪裡得到的小道消息，將這些事添油加醋的編輯了一遍。
更爲誇張。
甚至有人說……
這都是他這個“掃把星”引來的。
“這些媒體……”
翻着手機，秦牧嘴角抽了抽。
這些媒體看熱鬧不嫌事大。
居然將行業震動的問題，全部安在了他的頭上。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明明是劉橋在監獄內，爲了減刑立功，才積極交代了這些外界犯罪情況。
要知道。
若是這些都查證屬實的話，且犯罪人員皆歸桉判刑，他至少可以減刑兩年。
作爲一個身負二十年刑期的重刑犯。
劉橋估計抵擋不住減刑的誘惑。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擋不住這個誘惑。
“他還想減刑？坑了這麼多人的錢，居然還能減刑？”
“估計現在晉城的那些人要恨死劉橋了。”
“我怎麼感覺，經過了媒體的報道，這些人會不會來報復小秦？”
“不可能，除非他們也想進去待二十年！”
“話說回來，我剛路過幾個藥店，發現裡面禁止小秦入內的牌子已經撤銷了。”
“……”
張清源等人聽完了秦牧的分析和猜測，又激動探討了起來。
媒體現在……
將晉城醫藥行業的動盪，全部歸在了秦牧身上。
認爲是秦牧這個掃把星引起的。
至於引起公憤……
他們其實沒有多擔心。
上次起訴全網。
被告多達三千多個。
也沒見哪個人敢出現來報復的。
秦牧的威懾力就擺在那裡。
敢主動來找秦牧麻煩的，全部都在監獄裡聚會了。
秦牧聽着老張等人的討論，老臉不由一黑。
不知不覺中。
他竟在老張等人的心裡，樹立了這麼大的威信。
至於醫藥行業這些人的報復……
他其實也不擔心。
如果真有人要來的話，他正好可以給系統多幾次刷新任務的機會。
……
下午。
院子裡。
在沒有桉子的時候，秦牧繼續陪着老張等人進行各種娛樂活動。
陪着下棋。
陪着打球。
陪着打牌。
藥店的桉子，差不多塵埃落定了。
剩餘要查的，都是檢察機關的事情。
至少經過了這次事情後……
晉城的醫藥行業，目前規範了許多。
藥店之外。
也沒再有“禁止小秦入內”的牌子。
後續的震動，似乎給了這個行業違法擦邊的人極大的震懾。
着實嚇壞了不少人。
“應該可以安生幾天了。”
躺在院子的躺椅裡，秦牧伸了個懶腰。
頗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感覺。
其實。
幸運值2000點，對他而言有利有弊。
利的是，他的運氣真的很好，發視頻必火，打官司必贏，買彩票必中。
弊則是……
這個光環效果，無法關閉。
每時每刻都存在。
那種糟心的事，極其容易找到他。
他能靜下來享受生活的機會，都不多。
“小秦，小秦，翠花有個事想問你。”
下午五點。
養老院的一代棋王張清源突然拉着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跑到了他的面前。
秦牧不由愣了一下。
擡起頭看着眼前兩人。
這個叫“翠花”的老奶奶……
全名馮翠花，也是養老院的一個老人。
是張清源在打麻將的時候認識的，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
後來還打得火熱。
兩人似乎還看對眼了。
這幾天。
張清源下棋的次數，明顯少了很多。
有事沒事就去陪着馮翠花打麻將。
“唉，這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翠花，你跟小秦說吧。”
張清源卻嘆了口氣，有些糾結。
似乎不知道從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