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
就是萬人庭審的日子，必然是空前的盛況。
可惜的是……
這麼多被告，代表着被告家屬也很多。
法院肯定優先安排那些被告的家屬。
他們想要現場看庭審，幾乎是不可能的。
到時候……
只有秦牧以及張清源能去現場，而他們只能在院裡通過投影看直播。
以前都是王大錘幫忙佈置投影。
而現在王大錘辭職去了張瑋的律所，他們都擔心秦牧忘了這事。
卻驚奇的發現。
韓天明茫然的看着己方律師席，忍不住問道。
在衆人焦急的時候。
李衛國等老人討論了起來。
事先報備了原因。
同一時間。
只是……
走進空闊的法院大廳。
“這到底是咋回事？小秦呢？老張呢？他們人呢？”
“這個案子不會被撤銷訴訟了吧？我聽說原告如果缺席不到場，視爲放棄訴訟。”
所以越好九點二十在門口見面。
哪曾想……
但作爲副院長。
可現在……
而秦牧……
而在院子的某個角落。
“沒看到法院門口的告示嗎？法院官方都說了，鑑於這次人數太多，讓大家有序排隊，被告們聽到念名字才能進去應訴，親屬暫時不允許進去。”
看着張清源額頭上的汗，也反應了過來。
與此同時。
路肯定是不會讓了。
把車停好之後。
程楚瀟瞄了眼原告席。
得到了肯定答覆後。
韓天明指了指原告席，幽幽的說道。
她只能先想辦法擠了進來。
秦牧無奈的嘆了口氣。
青嵐坐在電腦面前，同樣在關注着此次的庭審直播。
“終於進來了，我擠公交都沒這麼累。”
“被堵住在了……法院門外？”
放下了心。
守在門口嚴正以待的法警，纔將兩人放行，放進了法院。
秦牧也望着這一幕，只能硬着頭皮帶着張清源往前面擠。
秦牧這次缺席遲到……
情有可原。
而清點到場人數……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秦牧終於帶着張清源殺到了大門口。
“唉，小秦你是不知道啊，老張這傢伙，居然開始琢磨買飛機票去國外旅遊了，還說要去歐洲二十四國搞個環遊。”
也是書記員的工作。
結果倒好……
實際上。
她還是頭次聽說，簡直離譜。
這次案子不同以往，涉及了萬人的審判。
合計之後。
可堵在法院門口的……
他們都沒有預料到。
他活了七十多年。
“法院外面到底是多少人？”
“誰趕緊給老張他們打個電話啊，問問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並未撤銷訴訟，按照規定，審判還需繼續進行。
時刻警戒着。
便紛紛催促秦牧趕緊出發。
秦牧深吸了一口氣，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峻性。
……
合議庭衆人到了，程楚瀟等被告到了，可對方律師……
他們都明白原告人不到的後果。
不知爲何。
同時開口提醒：“大家讓一讓，我們要去參加庭審。”
十點整的時候。
連一條路都沒有。
張清源就算再奢侈，這輩子估計也花不完這筆錢了。
可這裡，卻是法院！
參加庭審堵在路上的情況她聽說過。
本來數分鐘的路程，楞是開了二十分鐘才趕到法院外面。
“我就想看到這些網上罵人的人，站在被告席上，驚慌恐懼的樣子！”
“那就成，後天才庭審，我們已經好幾晚興奮的沒睡着覺了。”
“……”
根本找不到張瑋。
秦牧一向準時，從不會遲到。
更明白訴訟費預先墊付，若是無故缺庭撤銷訴訟……
“這麼大的一個案子，可千萬別莫名其妙撤銷訴訟了，到時候連訴訟費都要不回來，白虧一個多億！”
到處是交頭接耳的討論聲和抱怨聲。
程楚瀟苦笑了一聲，同樣很是無語。
掃視着下方。
今日法院門外的巨大場面……
“我就說吧，讓小秦他們早點出發。”
“造孽啊，咋這麼多被告？這啥時候才能輪到我兒子？”
但……
平時門可羅雀，冷冷清清，八竿子打不到一筐人。
時光荏苒。
可畫面裡，只有審判長、審判員等合議庭成員，以及程楚瀟等被告。
但一想起這個案子的被告人數……
“小秦，這場官司打漂亮一點，爭取多送點人進去。”
“up……竟然遲到了？！”
每個人臉上都是羨慕。
都在朝着前面擠。
“是我打聽過了，晉城的監獄還有不少空位呢，就算關不了，還可以送到旁邊的附屬監獄去，你儘管打官司，不用擔心。”
原告席和律師席都是空的。
“程姐，你……請的律師呢？”
萬人庭審，盛況空前！
對老李等人的吸引力，是難以想象的。
一直蹲守在這羣擁擠的人羣之外。
十分鐘後。
將視作無故缺席。
在這個關鍵時刻。
“老張，你看下，有沒有法院工作人員的聯繫電話，趕緊在十點前給打一個過去。”
“看到對方律師也沒到，我就放心了。”
一萬五千名被告！
張瑋愣了一下。
程楚瀟：“……”
他還記得。
“能不能講一講先來後到？你來得晚，就老實點排在後面。”
付出了全部身家，揹負了鉅額貸款。
也就在陪着兒子兒媳出去旅遊的時候，看到過如此場面。
他將養老院的訴訟權利委託給了秦牧，因此沒去現場。
其他被告們，還是聚集在了法院門口，沒有聽候安排。
車流擁堵。
這種萬人庭審的大場面……
可是……
原告席的席位上，空空如也。
“審判長，對方律師剛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法院外面的人太多了，他們被堵住了，正在拼命往裡面擠。”
李衛國、宋天成等人擺了擺手。
再加上需要保護張清源……
不過……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
接過手機，點開了書記員的電話，撥通了過去。
靠在他附近的人，偶爾有一些迴應他的。
而秦牧聽着衆人的嘮嗑，嘴角抽了抽。
這讓他多少有些無地自容。
可即便如此……
就連對方的律師，也沒能趕到現場。
十點整。
便找到了秦牧，希望他安排好此事。
覺得秦牧太過嘮叨。
“我兒子呢，誰看到了我兒子？我兒子剛剛明明在這裡的。”
可是……
可是……
在人山人海的嘈雜聲中，他的聲音過於渺小。
書記員，負責整個法庭秩序的維護、記錄的整理等等。
他只能附耳在張清源的身邊，提醒道。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吃驚。
看着這些激動的老人，他只得叮囑了一句。
說不定要賠個傾家蕩產，底褲都會賠沒了。
“對方更離譜，連原告都沒到。”
給每個被告都發了短信。
萬中元混跡在老人之中，坐在板凳上，正在低頭看手機。
書記員上前，對着鏡頭解釋了一句。
根本聽不太清電話那頭的聲音。
法院之外，已經不下三萬人了。
“知道了，你們趕緊出發吧，你們再不去，都要開庭了。”
以她對秦牧的瞭解……
而在被告席。
“對方的辯護律師張瑋，剛打電話，說是堵在了法院門口倒數第四個平臺上，需要再等等。”
連忙點頭，掏出了手機，一個個翻閱了起來。
等於是這次審判基本上無法進行，當事人撤銷訴訟權利。
他們滿懷期待，準備開庭。
要從人山人海里殺進去……
將自己準備的零食、食物拿了出來，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她也愈發好奇，現在的法院門口到底變成了個什麼樣。
張瑋擠的速度，完全不及他們。
門外的那些人都來自全國各地，不認識秦牧。
審判長周全民帶着審判員和陪審員，走進了法庭。
加上被告們的親屬陪同，人數少說也是三萬+。
秦牧翻了個白眼。
知道老張逐漸放飛自我，享受人生，他還是比較欣慰的。
“……”
他視野所及之處，全是後腦勺。
秦牧：“……”
法院那邊……
顯然。
秦牧微微一笑，寬慰了一句：“沒事，我也剛到不久。”
“哼，等哪天我被網暴了，我高低要去一趟非洲旅遊。”
十點整開庭。
除了被告之外……
好飯不怕晚，好事多磨。
等到了十點多鐘。
他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
除了法警方面增派了人手，交警、保安、民警等多方力量也加入了進來。
卻是遠在天涯，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力氣才能殺出重圍。
《震驚！晉城某區法院外面人山人海，據說人數超過了四萬人！》
法院四周，全被人潮包圍了。
正在趕來的路上，庭審不撤銷，決定推遲。
幾乎整個院的老人都聚集在此。
若不是走了內部員工通道，也可能進不來。
衣衫不整、髮型凌亂的張瑋急匆匆的跑進了刑事審判庭。
這些法院的工作人員手機都會靜音，電話無法接通。
這次萬人庭審……
他十分清楚，自訴案件當事人和律師不到場的話……
都巴不得他趕緊出發，想回院子裡看直播投影。
書記員上前，苦笑着解釋了一句。
秦牧看了眼被告席的十七人，對張清源說道。
裡三層外三層，人山人海。
周全民嘴角抽了抽，滿臉的無語。
“總算要看到這次庭審了，一萬五千人，比孟磊的案子好看一點。”
加快步伐。
尤其是這種起訴全網一萬五千人的大案件，更加不可能遲到了。
看着老張得瑟的樣子，他們都沒來由的羨慕嫉妒恨。
同時。
他很快就釋然了。
兩日後。
在聽到了書記員的解釋之後，她更是滿臉懵逼。
秦牧聽後，點了點頭：“你們放心吧，我回頭喊幾個同事幫忙佈置。”
不然外面肯定會非常精彩。
好在……
一路上。
一旁。
無比堵塞。
書房裡。
只感覺自己密集恐懼症突然犯了。
李衛國等人索性坐在了辦公室，開始嘮起了嗑。
都是滿臉擔憂，不斷踮起腳，朝着法院裡面看去。
則帶着張清源，開車前往法院。
“我……我和張律師約好了九點二十在法院門口見面，哪裡知道他現在還沒到。”
電話接通。
十點四十分。
突然選擇恐懼症犯了。
法院內部。
“堵住了？”
李衛國、宋天成等人簡單交代之後。
無奈之下。
秦牧有些哭笑不得。
萬一知道了他和老張的身份，分分鐘暴怒，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別的不說。
而且。
很快。
秦牧這次告了這麼多人，總算得到報應了。
沒一個人到場！
連律師席上也沒看到人。
秦牧就算得到系統獎勵的體質……
那些是旅遊景區。
看過那麼多次的庭審。
神特麼的阿波羅和阿凡提。
敢情張瑋和王大錘也沒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都堵在了半路。
只見法院之外。
“原來是堵在法院門口了？法院外面雖然很大，但也沒幾步路吧，五分鐘就走完了。”
爲了響應此次庭審，晉城多方調動。
簡直是觸目驚心。
意味着當庭撤訴。
周圍的人……
可是……
還是頭一次遇到原告被堵在了法院外面，半天沒進來的。
他才發現，這幾日都很少看到老張了。
他審了這麼多年的案子。
他們事先也沒有料到這種情況，沒有提前準備或者知會法院方面。
書記員見狀，連忙走上前對他說道。
看着屏幕，有吃有喝。
對此。
可剛打開搜索框。
至於其他的人……
率先審理的是程楚瀟等十七人。
其實。
“……”
半個小時後。
兩人費盡千辛萬苦，來到了法院。
她的辯護律師，張瑋根本沒進來。
張清源嚥了咽口水，忍不住說道。
分別致以歉意。
“……”
而這些人……
訴訟費是原告方墊付，一份不退的！
除非主動選擇撤銷訴訟，纔有可能退還一半的訴訟費！
而秦牧爲了這次起訴……
現在……
他根本不敢告訴大家自己是原告一方的人。
秦牧和張清源的身邊。
衆人繼續聊天嘮嗑。
他們光是路上堵車，就拖到了九點五十。
更是舉步維艱，好幾次差點被擠成肉餅。
坐在大屏幕面前的李衛國、宋天成等人的臉色卻滿臉茫然。
卻發現……
李衛國瞥了瞥嘴，沒好氣的說道：“他啊，現在估計在跟翠花計劃是先去阿波羅還是阿凡提呢，成天在我們面前秀這些歐洲國家名。”
他皺了皺眉頭，拿起手機打算搜索下相關情況。
“以前早飯連肉包子都不捨得吃，現在居然這麼奢侈，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直播屏幕裡。
只剩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了。
《一萬五千人大案今日開庭審理，原告和律師卻被堵在法院門外，庭審暫時推遲！》
他先是向合議庭衆人鞠躬道歉，再是看向了程楚瀟等人，以及秦牧。
她印象中。
“小秦，法院這是……要被攻陷了？”
生怕出現什麼大型事故。
真要因爲這個人沒到……
全都是人。
某高檔小區。
說是律師正堵在法院門口……
才短短几分鐘。
……
這次庭審……
有那麼多人很正常。
秦牧絕不會放過這羣網絡噴子。
堂堂刑事庭的審判長，差點也要遲到了……
就連他……
秦牧帶着張清源，準備出發前往法院。
“這次可以看個過癮了，一天應該審不完吧？”
“先休息一下吧。”
第二刑事審判庭。
“那就再等等吧。”
這些老人……
“我特麼哪裡看得到？前面全是人頭！”
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
秦牧和張清源並沒有趕到現場，原告席和律師席什麼人都沒有。
一旦時間到了十點……
帶着張清源。
……
“實在是不好意思，讓大家就等了，路上……堵人。”
一個人都沒有。
秦牧：“……”
突然有種同病相憐，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自己距離法院大門明明只有三十多米，卻猶如天塹一般。
朝着第二刑事審判庭走去。
安排了集中庭審的時間。
張清源聽後。
張清源見狀，臉色一下子垮了起來。
此時已經到了十點半了，估計庭審衆人都等了半天。
《法院被包圍的背後，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說起張清源的時候……
可惜……
他經驗還是太少了，竟然沒考慮到堵人的情況。
全是人。
張清源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發出感慨。
程楚瀟、韓天明等人同樣是面面相覷。
“就是，都九點半了，十點鐘就開庭，別耽誤吉時了。”
一看也是堵在了法院門外，半天擠不進來的這種。
“……”
忍不住問道：“老張人呢？”
大部分人都是家屬，陪同着這些被告前來的。
打這場官司……
鏡頭裡。
粗略估算。
瞬間被吞沒了。
如果缺席，還真意味着這次官司撤訴。
……
《警告！這個時間點，千萬別開車去法院附近，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當他帶着老張走進審判庭之後。
……
多等點時間無所謂。
放眼望去。
滿臉無語。
“不會是一萬多個被告都擠在了外面吧？那場面怕是很壯觀。”
“有，這個是法警小林的，這個是書記員小青的，這個是副庭長的……”
估計是持久戰。
九點五十分。
到時候……
這一萬五千人，估計做夢都要笑出來了。
律師席上，同樣是空空如也。
法院對他們而言，平時近在咫尺，就幾步路的距離。
他當了那麼多年律師，還是第一次在庭審的時候遲到。
便上了新聞頭條。
養老院。
這麼多被告都來到了晉城，光賠償金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實在是太多了。
等她九點二十到門口的時候，發現門口全是人。
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快感。
他只能扯着嗓子，跟對方報備自己目前遇到的情況。
梓州。
不止如此。
看了眼時間。
就收到了手機裡彈送出的幾條本地新聞。
也根本扛不住無邊無盡的人羣，始終無法挪動一步。
放眼望去。
怕是真的把全網給攪翻天了！
兩人又看到了法院大門口，十分壯觀的一幕。
這些新聞報道的速度十分迅速。
在出示了個人身份信息之後……
“……”
沒錯。
而在兩人身後……
“別擠，都說了別擠，就你要參加庭審？這裡哪個不要參加庭審的？”
“這……小秦，咋整啊，馬上就開庭了。”
他擔心老李等人廢寢忘食，到時候把身體整出什麼問題。
……
聽完老張的話，他也反應了過來。
剛開始，老張還是那個接到了詐騙電話分不清真假的老頭。
到時候他不在院裡，只能提前安排好庭審直播。
短短几十米的距離，她愣是擠了半個小時，纔沒有錯過本次庭審。
秦牧愣了一下。
不等將秦牧兩人送走，紛紛轉身回到了院子裡。
法院門口。
法院方面爲了維持秩序，選擇了分批次、分時段進行。
“我兒子剛給我打電話，說是法院那邊的馬路上全是交警，到處都是警車。”
能將秦牧、張清源，以及對方律師都堵在了外面。
在他們的旁邊。
只得看向了秦牧，問道：“我到底該打哪個？”
此時都堵在了法院門口。
他們周圍所處的環境，實在是太嘈雜了。
他一個個的翻閱着。
“投影……已經安排好了，伱們記得別看上頭了，該吃飯吃飯，該上廁所上廁所。”
知道這麼多套路之後，估計沒人能騙到他的錢了。
新聞裡，還附帶了無人機拍攝到的“人山人海”畫面。
“趕緊出發吧，再晚了就到時候怕是連法院都擠不進去了。”
他對這個案件同樣非常關心，因此一大早就坐在了這裡。
萬中元看到這些照片，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只要不撤銷訴訟……
恨不得這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一時間不知道打哪個電話。
直播畫面倒是出現了。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是歐洲國家名的。
反倒是張清源眼神一亮，激動的說道：“這地方我知道，人聚集的最多，要不是小秦拎着我，我還真擠不過來！”
養老院門口。
越聊越急。
秦牧這一次……
卻依舊沒到場！
幾乎是不可能的。
左思右想之下。
持續的時間絕不是簡單的一天兩天。
她和其他人一樣，也在對着空蕩蕩的鏡頭髮呆。
而現在……
這次的案子……
書記員：“……”
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咚——”
與此同時。
周全民敲響了法槌，沉聲道：“既然人已到齊，那現在，我宣佈本次程楚瀟、韓天明等15674人涉嫌誹謗罪、敲詐勒索罪、非法經營等罪一案，正式開始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