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點了點頭。
“是該去一趟。”
賈詡說的不無道理,自己去一趟是最好的方式。
但是自己走了的這幾天,也不能讓賈詡閒着,林木也想看看賈詡這個所謂的毒士到底極限在哪裡。
“待我走之後,會將印綬交給你,在此期間你可以先斬後奏,一切大權交給你,我不想等我回來的時候,還看見門外的那些餓殍,明白嗎?”
賈詡再次拜倒在地。
“臣……”
賈詡看着林木,他確實毒不假,但是那是爲了保命,現在命保住了,還去得罪那些世家門閥,那豈不是作死。
林木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不在乎,鬼知道會不會有人半夜把他刺殺了。
這種得罪人,還是把人往死裡得罪的事,更要自己出面,這種事賈詡自然是不願意乾的。
“怎麼?有難度?”
林木拿起鹿腿也不吃,就是這樣看着賈詡。
臉上雖然帶着笑容,但眼中卻滿是寒光。
看的賈詡心頭便是一凜,賈詡這才突然想起來了。
論起殺人,眼前的這位可不比董卓差,而且看樣子似乎更會殺人。
“臣,遵命。”
見賈詡應下之後,林木這才撕咬了一口鹿腿。
“這就對了,工作哪裡會沒有困難呢?有困難克服困難,這纔是好臣子,來將這壺酒喝了。”
林木指着自己案上的一壺酒,賈詡無奈上前,端起酒壺後,想要將酒壺之中的酒倒進杯中再喝。
卻見林木說道。
“何須用杯?無杯不能飲乎?”
賈詡倒酒的手便是一頓,然後將酒杯放下,直接端起酒壺將酒倒進嘴裡。
林木笑道。
“哈哈哈,你看這酒不就喝到了,還不用洗杯子。”
賈詡連連稱是,將酒喝完之後,退至一旁。
林木終於將鹿腿吃完了,拿起絹布擦了擦嘴,一邊擦嘴一邊道。
“司空之位還一直空置着,文和你可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啊。”
賈詡猛地擡頭看向林木,司空那可是三公之位,賈詡直到現在也不過是一箇中郎將,比起九卿都差得多,又怎麼可能跟三公比。
而林木的這個意思,可再清楚不過了。
“臣銘記在心。”
林木揮了揮手,讓賈詡下去了。
要讓馬跑,就要給馬吃草,一味地以力服人只會適得其反,在適當的時候,還是要給一些好處的。
更何況官位什麼的,林木根本不在乎。
賈詡捧着林木的印綬便下去了,很快府外便響起來了戰馬的嘶鳴聲。
林木出門查看時,賈詡已經帶着一票人馬出京去了。
“嗯?下雪了?”
林木看着天上飄落的點點雪,皺起了眉頭。
富貴人家見到下雪之後,總是會對着所謂的美景吟詩作樂一番。
然而那些窮苦人,卻只能縮在角落之中一動不動,因爲這樣會不那麼容易餓,也能稍微保留下來一點溫度。
“時間不多了,召五百侍衛,與我前往虎牢關。”
當天晚上林木便已經帶着五百侍衛,朝着虎牢關去了。
如今朝堂有王允穩着,自己出去幾天時間不會有事。
虎牢關距洛陽一百七十餘里,這還是直線距離。
想要快速趕到虎牢關去,若是單騎飛馬的話,一天便可以趕到,但若是帶着五百人一同前去,
只怕最短也要兩天的時間。
此時虎牢關之中,胡珍正在飲酒。
在胡珍的面前擺着幾個空酒罈子,看來已經喝了不少了。
在胡珍的身邊,一大漢正焦急的看着胡珍。
“將軍,不能再喝了。”
但胡珍並沒有理會華雄,又將一罈酒打開。
華雄上前將酒罈按住,對胡珍道。
“將軍,如今朝廷無人,關外無兵,正是我們撤離此地的好時候啊!”
當初董卓的人頭出現在十八路諸侯的面前時,十八路諸侯聯軍便再也不存在了。
董卓已經死了,面前的雄關自然變成了沒有人願意啃的骨頭了。
自古以來攻城叩關都是傷亡最大的行爲,更何況虎牢關之中有三萬大軍。
要是強行攻打,怕是十萬都很難能拿下。
雖然沒有人攻打,但他們卻是寸步難行。
軍中軍糧雖然還剩下一些,但想要回歸西涼卻是怎麼也不夠的。
那打出關去?
自然也不可能,雖然關外沒有多少兵馬,但人家根本不需要和他們打。
只需要等一段時間,他們沒有軍糧,自然就敗了。
他們屆時也會淪爲階下囚,落得一個被人砍殺。
胡珍見酒罈被華雄按住,不由得嘆氣道。
“唉,撤兵?撤到哪裡去?如今天下再無我等容身之處了。”
胡珍越想越是生氣,將一個空罈子砸在了地上。
罈子碎的滿地都是,看着碎裂的罈子胡珍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
“你剛纔說朝廷無人?”
華雄還以爲是胡珍醒酒了, 趕忙上前道。
“是啊將軍,如今整個司隸都是我涼州的亂兵,朝廷根本無力清剿,我們不趁這個時候找一個去處,待糧草耗盡我等就算是走也無法走了。”
胡珍站起身來,將腰間的刀拔出後砍在桌面上。
“我們爲何要走?洛陽城裡的富貴你不想要了嗎?”
胡珍上前指着華雄的胸口。
“我……”
胡珍又來到一名親兵面前問道。
“你不想要?”
又指着另一名親兵。
“還是說你不想要?”
兩名親兵被胡珍一番話激的滿面紅光,不住的點頭。
眼神之中滿是對洛陽城內的嚮往。
華雄似乎有些明白鬍珍的意思了。
“將軍你的意思是……”
“我們回西涼的糧草不夠,但我們去洛陽的糧草足矣,若將洛陽攻破,未嘗不能再復董公舊事!”
衆人這才猛然驚醒,是啊,洛陽如今根本沒有多少兵馬。
若是能夠再次打進洛陽去,董卓所行之事,他胡珍未嘗不可再行,到時候衆人皆有潑天富貴。
“但……董公都死在了洛陽,我們……”
華雄有些猶豫,他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董卓都死在洛陽城裡了,他們又能怎麼樣?
胡珍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斥道。
“爾懼腐儒哉?”
斥責完了華雄之後,胡珍將桌上的罈子掃開,對親兵道。
“傳令諸將,進軍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