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多個城衛急急衝了過來,這時那裡還會顧慮城門,圍繞這幫乞丐展開了攻擊。兩個守門的衛兵根本擋不住出城的浪潮,三二下就被人推倒在地。
寧玄天看得心裡偷着樂,一百枚金幣的效果,很好。估計最先急着出城的肯定是那些偷雞摸狗作奸犯科之輩,他也想不到這些人無意中幫了他一把,原本的計劃是趁亂自己動手的。
看着亂蓬蓬的城門口,紀大公子雙目圓瞪,脖頸兩筋粗起,拳頭緊握,仰天“啊”的一聲滿含憤懣大叫。
就差這短短的幾秒,紀大公子心中倔懣得要吐血!
“紀武,……!”
紀大公子長長的暴躁聲,彷彿一口惡氣傾盆而出。
紀武還沒愣過神來,就感到一股強暴的掌風迎面而來,接着身體象箭一樣往後向城牆飛去,“篷”的一聲撞擊聲,城牆上一片片破破爛爛的血肉橫濺。
紀大公子毫無情感的雙眼盯着城牆上的一片片血肉,嘴角溢出冷冷的笑意,就好象那是殺了他三弟的兇手的血肉。然而瞬間,他那雙毫無情感的眼睛忽然變得瘋狂起來,整個身軀突然騰空而起,向那面貼滿血肉的城牆飛去,雙掌隔空擊去。
篷,……!
一聲比剛纔更大的巨響,徹底震懾許多人的心底,厚厚的城牆竟被擊破了一個人形大小橢圓的洞。
大多數人以爲這紀大公子發瘋了,但也有不少人隱隱約約知道些什麼,因爲他們也看到了原洞口處幾個泛着淡淡白色線條的字,這在紀大公子看來,卻是氾濫着滿滿的諷刺。
——我還會回來的!旁邊還有一個鬼臉。——
沒有什麼比這“馬前炮”更令人憤怒,一個小小的練氣層修士,面對一個元嬰家族,竟然如此氣焰囂張!
“紀方,速回請示家主,發出城級追擊令!”
紀大公子聲音有點燥,氣急敗壞。
心有所感,紀焚一個戰步,衝出城門。
大概一刻鐘左右,奧利城上空中心處忽然出現一片四方光幕,光幕上方正宗閃着“城級追擊令”幾個大字,左側是寧玄天裝扮後的圖像,形貌不是很清晰,不過還是可以分辨出來,右側則是獎賞的內容“凡活捉此人,賞靈石百顆,上品凡級武技一套,築雲丹一顆!”
光幕一出來,城內一片喧譁。
一些蠢蠢若動的修士開始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當然那些修爲較高的人是不肖一顧的,不過對於大多數築基層及練氣層的修士吸引力是相當大的。
不管是靈石還是凡級上品武技對於築基層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何況還有一顆築雲丹,那是晉級築基必備之物。
看來紀家還是挺有風度的,只是發動築基層的修士進行追擊,也說明寧玄天還沒進入人家的法眼。
不斷有修士紛紛出城,如果此時寧玄天在這裡,發現有這麼多修士出城是爲了捉拿他,肯定會慶幸自己曾經的化裝,果然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剛出城門的寧玄天,再也忍不住,護住城牆立即將五臟六腑裡的乾糧全吐了出來,差點連苦膽都吐了出來,才感到心裡沒那麼壓抑。
殺了人啊,自己竟然能這麼冷靜地殺了人。
當時將兩位金丹化灰可沒有這種殺人的感覺,血淋淋的直麪人生死,才衝擊人的心靈,寧玄天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
“轟”的一聲巨響,寧玄天心裡“突突突”跳了幾下,心裡雖然還沒平靜下來,但他不敢再停留,立即展開追雲十六步,如風似的向奧利山密奔去。
紀焚望着那一抹轉眼消失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陣懊悔,只要冷靜一點,絕對能將這殺自己弟弟的兇手攔截在奧利山密的外面。
寧玄天剛剛進入奧利山密的外圍,一匹鬼獒青狼向他撲面而來,鬼獒青狼是屬於二級妖獸,武力相當於一般練氣八層的修士。
本來身上就受傷,又一路急趕,疲憊不堪,寧玄天此時實在不想和鬼獒青狼糾纏。反正天色已晚,飛身躍上一棵大樹杈上,運轉真氣療傷與休息。
此時,樹林裡太過於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鳥鳴聲都彷佛已銷聲匿跡。
遠遠的羣峰象一個個巨大的墳頭,而眼前無數黑漆漆的樹幹則是一個個陰幽的夜叉。
若隱若現的帶有白天獵殺濃濃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擴散着鬼獒青狼在樹下的鬼哭狼嚎,還有一些深淵處的嗚咽聲,象作生命最後的掙扎,卻又象是臨死前的求救,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透過密密麻麻的樹捎空隙,那繁亂的點點星光惡魔般的目光盯着不夜人內心的恐懼與弱小,稍微露出那麼一絲絲,都將會被無限放大。
淺淺的零散的幾道月光,把森林的幽深顯得格外陰沉醜陋,那黑乎乎的遠山,那黑乎乎的林木,就象在進行一場陰謀的醞釀,整片大地被黑暗籠罩着,樹林原有的張牙舞爪也溶化在一片陰森的死光之中,顯得那麼頹然無力,而又陰沉而厚重。
寧玄天沒有過多的驚恐,陰曹地府都過來了,山密森林的這些寂靜和陰暗,並沒有讓他心裡的有多陰霾。
過了沒多久,寧玄天發現樹下多了七八雙綠油油的兇光,那嚎叫更加震耳欲聾。
寧玄天心想,總算不寂寞了,哥也有兇獸守護,乾脆去了裝,再來個真氣護體,五識輕閉,全心全意休息了。
天微微亮,寧玄天感覺渾身舒坦,稍微睜開眼睛,發現樹下多了五個人,三男兩女,年紀大概十六七歲,跟他差不多。
五人對着八頭青狼,臉色興奮,兩個少女尤其顯得激動。
這五人顯然知道寧玄天在樹上面,並沒有出聲叫他下來,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圓臉青衣少女更是鼓起嘴巴對寧玄天說:“膽小鬼,別下來!”
寧玄天心裡啞然失笑,沒有作聲,翹起雙腳,饒有興趣地準備觀賞一場人狼羣戰。
羣狼雖然被幾人的修爲隱隱壓制,但更加挑起了狼的惡性,隨着一頭青狼的嚎叫聲,原本趴在地上幾頭狼已經飛身躍起,分別向五人攻擊。
狼的動作極爲敏捷,口中的風刃令五人防不勝防,幾個少男少女一開始甚至有些慌亂,不過在其中一名玉面俊男揮出長鞭,不再用雙手發出風刃後,就逐漸平穩下來。
寧玄天看得出他的修爲竟然已經練氣九層了,另外兩男也是練氣八層了,用的是劍和棍,而兩女剛剛練氣七層,一個用的是軟劍,另一個用的也是長鞭。
怪不得五人牛氣十足,人家看上去的修爲就比他高,所以戰鬥有他沒他無所謂,更加不想他參與分一口湯。
而他逃到樹上不敢與青狼應戰,更是被人看不起,懦夫行爲,那個青衣少女說的。
隨着慘烈的狼聲不斷叫起,羣狼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終於有一頭青狼被練氣九層的俊男一鞭帶起,掃撲倒地,腰身的血刺深度清晰可辨,肋骨不知斷了多少條,已經奄奄一息了。不過此時幾人也好不了多少,個個氣喘吁吁,熱汗淋漓。
衆人的衣服多處被狼的爪牙抓破,也顯得血跡斑斑。
狼性的兇狠在於其不顧性命的垂死掙扎,比一些亡命之徒有過之而無不及。
關鍵時刻,其中兩頭狼竟然結合起來對付修爲較高的練氣九層俊男,兩頭對付修爲顯弱的青衣圓臉少女,另外三頭各自一對一。
這樣一來,青衣少女立即險象環生,軟劍割開撲面而來的青狼的胸膛後,竟然承受不住其兇猛的衝擊力,翻倒在地,另一頭狼已經騰空而起,青衣少女危在旦夕。
另一身穿素白色衣裳的少女看見臉色都變綠了,一時間愣住了,立即被青狼口發風刃割裂一道傷口,然而她顧不了那麼多,仍然將長鞭拋向那騰空而起的兇狼,顯然是想借力將那頭狼力度和撲勢減弱,救青衣少女一命,口中還不忘大叫:“婉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