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腦海裡頓然一空,一種爽快的感覺充溢全身,寧玄天知道黃毛已經將老頭吞噬了,他望了望還在的骨架,一切都還在,慢慢地回想了起來。
陰險啊陰險,貪心啊貪心。
不過這險之又險的教訓,卻雕刻在他的心裡。
想到老頭的狠毒,忍不住一掌向骨架擊去,“蓬”的一聲,骨頭四處零散。
想到幾人可能還在上面,寧玄天便急着上去。
行出洞口,走過冰湖,寧玄天發覺自己有些想當然了。
當時沒有仔細觀看,現在才知他從上面滑落下來的是一條冰洞,望了望上不見影陰沉沉的壁,心裡一陣吐槽,這能上去嗎。
他向冰壁擊了一掌,只有一層薄薄的冰屑飛起,上面又硬又滑,想從這壁洞爬行上去,不是一個難字可以說得清楚的。
不過這時,他倒想起了老頭的話。
如老頭不是跟他說過,《入影》可以讓他在這崖谷上會行走如飛嗎。
入影的功法大成分爲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移形,第二階段是入影,第三階段是成空。
根據功法概述的大成境界,只要心中意念,便一念成空,一息千萬裡外。
寧玄天看得心裡火熱,都不知有沒有人能練成如此境界。
根據功法脈絡的走向,寧玄天開始了第一階段的真氣運行,雖然運行得並不暢順,但一趟下來,寧玄天仍然明顯感到身體的輕快,由其是下身,在擡腳起步間,寧玄天確得血氣微漲,似乎只要稍一用力,身體就會騰空而起。
當然,這只是一種錯覺。
但這種念頭,卻足以引人入勝了,尤其對於初學者寧玄天。
一天下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一飛沖天。
而是隨着血氣的彭漲感越來越重,頭重腳輕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體內經絡的真氣流動有些遲鈍,腰圍刺痛,感覺自己的身體就要被割分爲上下兩截一樣,心間凝積一股氣,滯悶,極其不舒服。
寧玄天有點懷疑自己現在站起來,會不會一倒不起。
對於修真者來說,受點苦沒什麼。
所以寧玄天儘量平心靜氣,忘記身心所至,進入物我兩忘之心境。
直到最後實在忍受不了胸中那股悶氣,卻又不能一吐爲快,而腰椎這時象烈火梵燒一樣,苦不堪言,這才停止了真氣的運行。
就象經過了一場極端的登峰的運動,寧玄天覺得自己身心極度疲倦。
閉上眼睛,靜下心來,入影是身法,追雲是步法,不知將這兩門功法結合起來會不會更勝一籌呢?想到便去做,寧玄天的神念立即再次溝通蒙珠。
一道氣息沿着白天入影的功法脈絡點和追雲步法的脈絡點中穿梭起來,一步步地移動,最後形成一條白色細線貫通整個脈胳。
寧玄天仔細觀測,發覺這氣息運行的與原先兩種功法都有許多的不同處,不過,寧玄天對蒙珠可謂感恩戴德,自然而然就跟按照新的光線圖再次運行了起來,漸漸的感到胸中那股悶氣一泄而空,而那腰間的刺痛也消失了。
只是隨着真氣的周而復始運行,感到自己身上的血肉象鉛一樣越來越沉重。
不過這種感覺很舒服,每邁出一步,有如巨人一樣於大地上行走。
穩、沉、和重,舉手投足之間,穩如泰山。
而自己似乎有點明悟,輕之,身若鴻毛,靜如處子,動之若兔;心念如風,鯤鵬萬里。
寧玄天感到隨着氣息的行走,自己對這門新功法彷彿瞭然於胸。
沒有絲毫的疑問,就象這功法本是這天地間的物質一樣,自然而然。
它的誕生,就是爲人體改造而來,而人對它的修煉和操控,如呼吸一樣自在就可以了。
寧玄天心中甚是滿意,好吧,以後就叫你“雲影”吧。
第二天一早起來,寧玄天覺得渾身血氣奔騰,漫步行走在積雪的山石路上,他一點也不感覺冷。要他現在說說感覺就是,身似鐵,腳如錐,踏在路上,那積雪吱吱作響,在他心裡就象腳下流唱着一首交響曲,讓人歡快無比。
寧玄天不明白爲何對功法有那種見解,但他卻知道肯定與蒙珠有關。
隨着寧玄天每天努力的修煉,他的身體越來越重,踏在腳下的石子紛紛粉碎,而走在山谷的回聲也越來越大,連他自己聽在耳裡,都覺得有點可怕。
好在這裡只有他一人,不用擔心影響到別人。現在不要說動若脫兔了,就是叫他走在湖面的冰泊上,他也不敢,因爲隨時會墜入湖中。
這樣過了七天,中午時分,寧玄天只聽到體內“轟”的一聲悶響,全身的血肉頓然一輕,一條功法的脈絡線由真氣融會貫通,凝積的血脈變得通明透亮,沒有一點雜質,就象一條小溪般輕快流暢。
寧玄天知道他已經觸摸到雲影的皮毛了,因爲身上血肉的沉重感已經不翼而飛了。
走出洞外,寧玄天輕輕一躍,他發覺自己竟然可以橫跨數個谷湖,踏在溢滿雪花的樹枝上,而枝葉卻不曾搖晃半點,腳下的雪花仍舊傲沾枝頭。
身輕如燕,踏雪無痕,可能說的就是他現在這種境界了。
這恐怕比築基的御風術還利害啊,御風術最多憑風飄移十幾丈遠,而現在寧玄天一躍已經百丈。
這一刻,寧玄天覺得,即使沒有經過蒙珠修改功法,就象原先一樣頭重腳輕,心間滯悶,腰圍刺痛,甚至無法忍受。但如果也能修煉到今天這種效果,吃點苦,也是值得的。
只是自己可能幸運了些,得到蒙珠的幫助,結合追雲步法,無比暢順地達到小成境界。
再經過幾天的鍛鍊,寧玄天基本上熟練了身體各方面的平衡與技巧。
現在再和金烈狼比試,寧玄天相信金烈狼連他邊都摸不着。
金烈狼就象突然間消失了一樣,周邊連狼的嗥叫聲也少了很多。
想到金烈狼的火焰,寧玄天便把火球術,冰雹術,風刃術等簡單的法術都試着練了千萬遍。這些對於修真者實在是太常見的法術,沒有多少人認真去練習。
但寧玄天練了一遍後,他覺得非常有用,按他的想法就是,這些最基本的法術,其實是最能熟練和掌控身體上的靈力。
想到上面還有方紀寧、汪乾等幾人,也不知他們如何了,心裡急着上去。
也無心再研究這些了。
只是花了一天一夜,寧玄天便躍出了洞口,這時他已經知道洞裡是個二級困殺陣。
陣心在洞口處,要破去比較容易,寧玄天想到金烈狼在下面,便放棄了,展開雲影,身影飄逸,遊走在洞內的風刃之間,感受到無數的刃芒貼身而過,心中不禁一陣感嘆。他記得當時也曾舒展過追雲十六步,可是一跨出,立即就被迫放棄了。
瞬息間寧玄天已經穿過洞穴,走進前現的洞廳,在深谷裡他已經搞明白了,現在他對這裡一目瞭然,知道這裡蘊含了兩個一級陣法,一個是幻心陣;另一個是隔離陣,屬於獨立空間的生成,禁制和陣旗較多,是一級陣法裡較難的一種。
揮手幾支陣旗插向陣心,破去陣法,向周圍望去,立即發現汪乾等人。
汪乾還好些,發現有人來,勉強可以睜開眼晴,當他看到寧玄天時,眼裡閃過一絲喜悅,馬上就昏迷過去。其他幾人早就昏迷在地,他們相隔不遠,寧玄天立即走過去探析下,發現幾人雖然已經到了油枯燈滅的地步,但只是真氣枯竭而已,仍然內息不止。
寧玄天各自輸入真氣,給每人吞下一顆小培氣丹,半個時辰後,幾人各自甦醒過來。
千多平方的空間裡,有不少人骨架,十多個儲物袋,寧玄天收集了一下,發現裡面在一些符錄,收穫了七千多枚靈石和一些丹藥與藥草,和一些刀劍等法器,可能是時間太長,丹藥和藥草都已經失效了。
過了半天,幾人全部都恢復了原來的狀態,寧玄天也把這個洞廳的收穫物品整理好,將收穫的靈石拿了出來,打算同幾人分了,其他的符錄和法器自己收了起來。
幾人的神色開始有些不自然,這和寧玄天上次的心態可能是一樣的,畢竟都是年輕人,不勞而獲總不會心安理得。
不過看到一大堆靈石,武奇貪婪的本性就一露無遺,衝上去摟着一大堆靈石,就象摟着個美女一樣。
符婉麗鼓了下雙腮,嬌眉一皺說:“武奇,醜死人了,堂堂威武大將軍家的公子這個樣子,都不怕丟人。”
武奇嘿嘿笑了一下,沒有一點放開靈石的意思。
“嘿嘿,七公主,我可比不上你,沒你那麼多寶貝兒。”
“我啊,現在一個零星都是寶,真想全部吞到肚裡啊。”武奇撫摸着地上的靈石,一副捨不得的樣子。
其他人也給武奇的厚臉皮弄笑了,氣氛不知不覺就變融合起來。
“膽小鬼,你總算做了件好事。”
寧玄天無辜地拍了拍胸口,符婉麗是認定他膽小鬼了。
其他幾人雖然沒有武奇那麼厚的臉皮,但靈石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一人分得一千多枚靈石啊,這在他們家族中分配,個人也要積累幾年才能擁有這麼多。
他們沒有立即就走,而是拿出一部分靈石開始修煉,有足夠的靈石修煉,這比吃一頓好的美食爽多了。
寧玄天看了一下週圍,隨手拋出幾支陣旗,形成一個聚靈陣,也開始了一起的修煉。
濃濃的靈氣充溢着整個洞廳,汪乾幾人覺得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修煉環境,飛一般的暢快,全身每個細胞都象個吸水海綿,每個毛孔都歡快地吸收着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