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時間估算,再過三日,陳政委即可到達河涯村。
吃罷早飯,山子約玉梅去圈子嶺,查看已經落成的大本營。
圈子嶺地處河涯村北大約八里地,像一隻海龜靜靜伏臥,嶺坡後面有一道條帶狀的草灘蜿蜒曲折,貫穿東西。
這草灘本是一條幹涸的河牀,只有下雨時方纔變成河流。
再看草灘北面,一道臥蠶式嶺崗橫臥東西近千米,嶺崗上面綠樹濃蔭,遮天蔽日,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獨立營大本營就在這道嶺崗後面。
在看守人員的陪同下,山子和玉梅穿過一片片密林,首先查看了一棟棟青磚和麥草建造的營房。
幾十分鐘過後,山子和玉梅反回到圈子嶺,走進嶺坡後面的峽谷中,這峽谷寬約三十米、長約五十米,入口處長滿齊腰深的灌木和草叢。
從峽谷裡面往上看,密密麻麻的樹木鋪滿枝葉,幾乎看不到天日,只透着星星點點的光亮。
早在大本營規劃時,山子就提建議,從峽谷東側的峭壁下挖一條坑道,以備戰時應急使用。
如今坑道基本完工,三個小夥正在修飾洞口。
從坑道里走出來,山子明顯放緩腳步。
走到一塊年久淤積的沙堆旁,山子終於止住腳步——
五年前清明節的第二天,山子從峽谷裡的樹幹上拴緊牛繩,與金葉肩並肩坐在這塊沙堆上。
金葉生性率直,語言潑辣,雖說只有十八歲,是個身待閨中的黃花女,但是面對山子,言辭卻像情場老手。
抹一把臉上的汗水,金葉哀求似的勸告山子,以後不準再和玉梅有來往,更不能和玉梅偷說悄悄話。
在山子的記憶裡,自從山子從縣城習武回來,只要和玉梅在一起,一旦被金葉知道,所謂“騷貓浪狗”便成爲她的口頭禪。
隨着時間的推移,無論山子還是金葉,兩位青春男女誰都感覺得出,在他們之間,有一股火一樣的情感和渴望。
此時面對金葉的直白,山子終於流露出內心的憂慮——
河涯村都是一個老祖傳的後,古往今來,同祖不能通婚,這是村裡人必須恪守戒律,而在河涯村,如有違反,輕則在家譜中除名,重則男閹女扎。
金葉眨巴眨巴烏黑閃亮的大眼睛,冷不丁給山子支一招,讓山子帶着她闖關東,在那兒更名改姓,安安靜靜度過一輩子。
誰知山子說,關東遠在天邊,恐怕這輩子趕不到,再說那地兒人生地不熟,沒辦法混下去。
金葉一聽這話,氣紅了臉蛋站起來:“犟眼子,俺早就看得出,你心裡就是放不下玉梅這隻浪貓子。”
一看金葉發火,山子也急忙站起來,愧疚地望着金葉。
山子似乎剛纔發現——
金葉的臉白裡透紅,宛若桃花一樣好看,高挑丰韻的身材雖然被一層厚厚的衣褲包裹着,胸脯和臀部依然飽鼓鼓的,好像要從衣服裡鼓出來。
望着望着,山子不知不覺地抓住金葉的手:“金葉,咱今個拉鉤發誓,除了你,這輩子不娶別人做媳婦。”
金葉轉怒爲笑,乖乖地伸出小拇指。
趁拉鉤的當兒,金葉不由自主,將腮頰依貼在山子的胸脯上。
霎那間,一股血涌直衝山子的腦門。
激奮中,山子張開雙臂,將金葉緊緊摟抱在胸懷裡。
親吻、愛撫、呢喃吁吁,慢慢地,金葉勾緊山子的脖頸,在腳下鬆軟的沙堆上平躺下香酥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