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殺出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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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家花園周圍的房屋都被日軍佔領,日軍派出大量日軍與196旅對射,戰士們死傷慘重,二樓制高點和地上堆滿了陣亡戰士的屍體,血沿着樓梯匯成一條小河流到地上。樓梯處,排着準備接替犧牲戰友的士兵們。這些樸實的農家子弟,沒有退卻,有的只是對長官命令的堅決執行;沒有害怕,有的只是對日軍殘暴的憤恨。上面的弟兄們死了,或受重傷,挨着的人會自動頂替上去,激烈的槍聲在他們看來彷彿是一件很遙遠的事。他們的生命似乎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而是屬於1937年10月10日這個註定悲壯的時刻,屬於晉綏軍第34軍第196旅的光榮時刻,屬於整個中國抗戰最前沿的奮勇時刻。

隨着突圍時刻的分秒來臨,姜玉貞焦急地對谷泰說:“嗨,這個小張,咋會回不來呢?要是到突圍時他們還不回來,你讓我咋向張總監交代啊。”

“旅座,不用擔心,這個張文智是個跌倒也要抓把土的角色,一貫不會吃虧,我估計是遇上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剛纔在李宅大院附近想起一陣激烈的湯姆遜槍聲,估計就是他們乾的,現在,沒了槍聲,或許他們已經開始向這裡突圍了。”

就在這時,猛聽得制高點上的一位連長喊:“旅座,鬼子不知咋撤了一些人下去了。”

姜玉貞趕緊跑到制高點,拉開一具屍體趴在掩體後,舉起望遠鏡一看,可不是,周圍的日軍開始撤下屋頂,在一個個小巷子裡整隊。

下了制高點,姜玉貞馬上對谷泰說:“日軍爲何撤下屋頂?感情是有什麼事情?”

谷泰沉思了一下說:“估計是圍剿張文智的執法隊了。”

“壞了,那執法隊危險了。”姜玉貞一頓足說。

“是呀,旅座,得想個辦法救援執法隊。”谷泰對姜玉貞說。

“傳令,黃洪友帶領特務排時刻準備救援執法隊。”姜玉貞回頭對黃洪友說。

黃洪友趕緊一個立正,大聲說:“我這就去救人。”

由於196旅的彈藥奇缺,特務排除帶了幾把湯姆遜外,還帶着繳獲日軍的三八步槍。20多人靠在邢家花園東北角一帶的掩體後,就等旅長的命令。

……

張文智帶領執法隊一路急行軍,剛剛到達距離邢家花園有1公里時,猛然從幾個小巷子裡衝出大量的日軍。

充當尖兵的武國華一見,二話沒說,手裡的湯姆遜立即開火。左有白茂龍右有付佑軒當先衝向敵陣,其餘人也知道如果不能殺出重圍就會全軍覆沒,因此,個個兇狠,人人剽悍,毫不停留,快速衝向日軍。

負責圍堵執法隊的日軍第15旅團第1聯隊第1大隊的日軍本以爲執法隊只是一羣殘兵,不足以阻擋大日本皇軍的進攻,哪知一個照面就被打得傷亡慘重。大隊長見日軍慌忙後退,氣得一刀劈死一名日軍,舉起指揮刀大喊:“殺機給給!”

日軍在大隊長的督戰下無奈繼續衝鋒。

背後追擊的伊藤精大佐見前面已經打響了戰鬥,督促部隊跑步前進。

負責斷後的周長樂見背後涌來大批日軍,高聲大喊:“弟兄們,鬼子妄想留下我們,給我殺。”

周長樂的部隊也打了起來。

一些屋頂的日軍見巷子裡執法隊只顧往前衝,就偷偷地打黑槍,隊伍開始出現傷亡。韓強一見,“嘿嘿”一笑,說:“找死。”說完,忙指揮許堯廟在一處較平坦的地方支起迫擊炮來,略微估計下距離,馬上接過一名隊員遞過來的炮彈放進炮口。

“通”的一下,炮彈直奔打黑槍的日軍而去,哪知卻打偏了,落在一處小巷裡,正好落進日軍的隊伍裡,打得日軍哭爹喊孃的,以爲執法隊的迫擊炮是瞄準他們的。

韓強見打偏了,氣得抽了自己一個耳光,說:“我讓你打偏。”旁邊的許堯廟也同樣打偏了。這回,韓強仔細瞄準,又一發,“轟”的一下,日軍所在的房屋被炸了個四分五裂。

背後的日軍工兵聯隊雖然士氣高漲,死傷衆多,但在伊藤精的嚴令督戰下不死不休,就像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纏了上來。周長樂見狀,馬上下令:“給我把重機槍支起來。”

當時,執法隊繳獲了日軍的兩挺九二重機槍,全部由周長樂的部隊負責擡着。

幾個隊員一聽馬上放下來,支在地上,沒用多長時間,兩挺九二重機槍就在巷子裡“嘎嘎嘎”地響起來。*的子彈所過之處,無一活命。

烏雲格的蒙古人見兩頭都在打仗,有些不知所措,巴力基馬上對烏雲格用蒙語說:“兄弟,隨我殺鬼子,衝啊!”

40來號人在巴力基的帶領下呼喊着隨火狐小隊衝向鬼子。

整個原平鎮打成了一鍋粥,反倒是邢家花園一帶沒了戰鬥。

驟然響起的槍聲驚動了中日雙方最高指揮官。

姜玉貞聽到東北方向響起激烈的槍聲,馬上明白是張文智的執法隊,趕緊跑到制高點上趴下,舉起望遠鏡,見1公里處有一羣人正和日軍交火,看樣子,火力十分兇猛,聽聲音,是湯姆遜的聲音,一直懸着的心就此落下,後然,又聽到夾雜着迫擊炮的爆炸聲,心隨即又提了起來。但看到炮彈是落向日軍佔領的屋頂,這才明白是執法隊的火力支援,看來,張文智的火狐小隊突圍不成問題了。隨着戰事的發展,當執法隊背後傳來槍聲時,姜玉貞一驚,馬上意識到是日軍企圖圍攻執法隊,不禁爲執法隊的前途擔心起來。望遠鏡小心搜索着,猛然發現隊伍裡有一些身穿長袍的僞蒙軍,大吃一驚,不禁“哎呀”了一聲,一旁的一名戰士急忙問道:“旅長,咋了?”

“執法隊裡混進僞蒙軍了。”姜玉貞頹然坐在地上。

“旅長,你看,那些僞蒙軍打起鬼子來了。”這名戰士大喊。

姜玉貞一聽,仔細一看,果然,只見一羣僞蒙軍在一名高大威猛的隊員帶領下瘋狂地衝向日軍,其兇猛程度絕不亞於執法隊,心下疑惑,真不知道這個張文智咋會一轉眼工夫就收留了一羣韃子,嘿嘿!

與此同時,日軍最高指揮官板垣聽見槍聲,立刻對旁邊旁邊的參謀長說:“西村君,支那軍的執法隊已經成了甕中之鱉了,哈哈!”

隨着執法隊打得日軍潰不成軍,壞消息一個個傳來,板垣在地下轉來轉去,到聽說前方負責堵截的部隊也同樣毫無建樹時,大罵:“八格。”猛然拿起一個杯子,用力一甩,“咣啷”一聲,清脆的杯子碎裂聲分外驚心動魄,嚇得指揮部裡的日軍全都膽戰心驚,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有“滴滴答答”的收發報聲。

“再給十川次郎發電,嚴令所部堵截支那執法隊,務必消滅。”

十川次郎接到電報後,拿着電文的手微微顫抖,知道板垣是下了狠心,如果不能按要求消滅執法隊,恐怕輕則頭上的烏紗帽不保,重則會接受軍法從事。當下,再次抽調其餘部隊,完成板垣交給的任務,並親自前去督戰。

張文智率執法隊跑到離邢家花園不遠處時,已經看到了制高點上的姜玉貞了,這時,回頭一看,見周長樂沒跟來,馬上讓一名隊員趕快通知,讓他們不要戀戰。這名隊員趕緊往回跑,見周長樂親自*縱着一挺重機槍打得痛快,大聲說:“周隊長,張隊長馬上讓你們撤退。”

周長樂感覺還沒過夠癮,邊說邊打,就在這時,猛聽得旁邊的傳令兵“啊呀”一聲,見已經中彈倒地。慌忙扶起,就見頭部被打了一個孔,眼見活不成了。

周長樂大怒,又握着重機槍的把柄“嘎嘎嘎”地打起來。這時,一旁的一個隊員說:“隊長,趕快撤退,否則,會連累整個隊伍。”

周長樂猛然醒悟,大吼一聲:“撤退。”大家趕忙擡着重機槍往回趕。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十川次郎已經佈置好了圍剿任務,大批的日軍從各個小巷裡衝出來。

制高點上的姜玉貞見情況危急,對還在等待命令的黃洪友喊:“特務排,出擊。”黃洪友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此時一聽旅長的命令,搶先躍起,大聲喊道:“殺!”

20多名特務排的小夥子如鐵猛虎下上,對準正在衝擊的日軍當頭就打。

兩支精銳之師猶如兩把鉗子,狠狠地咬住日軍。十川次郎見日軍又倉皇退了回來,指揮刀接連劈了幾個逃跑的日軍,無奈日軍已經下破了膽,後來,十川次郎也被後退的日軍挾裹着不由自主地退後。武國華、白茂龍和付佑軒三人尤其兇狠,直把日軍追得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黃洪友見前面三人緊追日軍,豪氣大發,也端着湯姆遜加入追擊當中,制高點上的姜玉貞看得心裡焦急,大喊:“黃洪友,狗日的,快回來。”

張文智一見,也怕幾個吃虧,快跑幾步,大喊:“快回來。”

四人這才停住腳步。白茂龍瘸着一條腿邊往回走邊罵道:“小日本,媽的,不知道馬王爺長着幾隻眼。”說完,從胸前的彈藥袋裡拿出一顆大號手榴彈,一拽拉環,投向逃跑的日軍。“轟”的一聲,只見幾個日軍連同泥土碎石被炸得飛起又落下。付佑軒等幾人一見,也如法炮製,接連扔了幾顆大號手榴彈,直把日軍炸得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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