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俊富自打常如海帶人走後,就立即加強對國民師範的控制,以便保證傷員有個很好的救治地方,再說,常如海走時一再‘交’代,這裡是執法隊的後勤基地,萬萬不能丟失。當夜無事。晚上,幾個受傷的隊員被馬俊富安排在二樓辦公室裡休息。這其中,有一個隊員由於沒有很好的醫‘藥’救治,到第二天上午時溘然長逝。
馬俊富悲傷萬分,囑咐隊員們在一處地勢偏僻的地方找了塊地方就地掩埋。除去警戒的隊員外,剩餘的隊員全部爲死去的弟兄送行。
“兄弟,一路走好,咱下輩子還打鬼子。”馬俊富想起這位弟兄曾經跟隨自己,可卻在保衛太原城時丟了‘性’命,十分悲傷。
“兄弟,你沒給咱懷仁人丟臉,是條好漢。”姚偉也哽咽地說道。
“敬禮!”馬俊富大聲喊道。
全體執法隊員齊刷刷舉起右手,表達對一個死去兄弟的由衷敬意。
安葬完死去的弟兄,衆人立即往回走,路上,姚偉對馬俊富問道:“馬副隊長,不知常隊長他們咋樣了,怎麼一天不見他們的面?”
“我哪知道?估計戰事吃緊,沒時間來回來吧。”馬俊富回答道。
“那,這太原城守得住嗎?”一個隊員問道。
“我看這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另一個隊員回答道。
“此話怎講?”問話的隊員問道。
“這你還看不出來?敵人勢力多大,我們多小。光憑傅作義的部隊,加上一些雜牌軍,區區一萬多人就想守住,這不癡人說夢?忻口會戰時軍隊夠多了吧,可最後咋樣?還不是被小鬼子打得撤軍,現在,閻錫山逃到後方,明顯是讓傅作義當替死鬼。”
“那,我們豈不是也當了替死鬼?”這名隊員有些驚慌。
“住嘴!媽的,擾‘亂’軍心,要不是看在都是老鄉的份上,老子一槍就崩了你,簡直丟懷仁兩狼山的臉。”馬俊富大罵。
“聽見了嗎?這話也只有在弟兄們中間說說而已,要是被常隊長聽見了,還不要你的命?張培梅是堂堂的中將執法總監,人家一個五十多歲的人都視生死如浮雲,你一個小後生難不成比不過人家?”姚偉訓斥道。
“嘿嘿,我也就是這麼一說,咱是誰?咱是懷仁兩狼山的好漢,怕過誰?”被訓斥了一番的隊員尷尬地說道。
整個上午相安無事,倒是來了一些遊兵散勇,一聽說是執法隊在此,嚇得跑得比兔子還快,誰活得不耐煩了敢招惹執法隊?
到下午時,從太原城東北和東部不斷傳來陣陣‘激’烈的槍炮聲,很顯然,日軍加大了進攻力度,看樣子,有一舉拿下太原城的企圖。
佔據國民師範老虎山的馬俊富不時地望着槍炮聲響的方向,希望從中判斷出局勢來,可惜,硝煙瀰漫,火光沖天,什麼也看不見,唯有看見從背後街道上看見不斷增援的部隊,心裡也對35軍的堅守實力產生了懷疑。
下午3點多的時候,衆人勉強吃了點飯,便靠在工事裡準備略微休息一下。
“馬副隊長,有人,有人來了。”突然,一個負責瞭望的隊員發現有一羣軍人正在走進大院。
“什麼人?”馬俊富一個‘激’靈,起身問道。
“看不清,影影綽綽的。”
“我看看。”馬俊富站在瞭望孔旁,細一看。只見五六十名拿着槍支的軍人鬼鬼祟祟地進了大院,探頭探腦的。
“鬼子!”馬俊富看出來了,這是一羣小鬼子,當先一人的槍上挑着一面太陽旗。
“準備戰鬥,給我看好通向姚偉他們的路,一旦有人靠近,狠命打,決不能讓他們靠近傷員。”馬俊富下達作戰命令。
佔領老虎山的20個隊員輕輕拉動槍栓,槍口一律對準來路。
這是一羣漏網之魚,隸屬於日軍獨立‘混’成第15旅團的步兵第16聯隊。這羣日軍是在隊聯隊長後藤十郎大佐的嚴厲督戰下衝入太原城的,領頭之人是中隊長高橋卻郎中尉。這支部隊原先是日軍關東軍,後來改爲察哈爾派遣兵團,中日開戰以來,兵團就一直參加戰鬥,一路從北京、天津,一直打到天鎮、平型關、崞縣、原平和忻口等地。當然,這些驕橫的日軍滿以爲中**隊不過是羣不堪一擊的軍隊,可在天鎮、崞縣和忻口,算是領教了中**隊的厲害,尤其是忻口一戰,被中**隊打得險些撤退,要不是娘子關丟失,他們早迴歸東北去了。
當先幾個日軍‘交’替前行,後面的日軍小心翼翼,擔任火力支援的機槍手始終對準可疑的地方。
“媽的,還他媽的警惕‘性’高。”馬俊富小聲罵道。
一些隊員也看出了日軍的軍事素質,悄悄對馬俊富說:“馬副隊長,開不開槍?”
“告訴弟兄們,沒我的命令,決不能開槍。”馬俊富低聲說道。
老虎山是座人工假山,原先,成立國民師範的時候,閻錫山就決心把國民師範建成一座高標準的高等院校,不惜‘花’大價錢修建,這座假山就是設計人員的傑作,爲此,閻錫山非常滿意。要知道,在當時的整個中國,能建成這樣一座漂亮齊全的高等院校,那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閻錫山是個追求完美的人,要麼不建,要建,就建全國最好的。就這樣,山西省國民師範成了當時整個山西引以爲驕傲的高等院校。要不,徐向前、薄一‘波’,程子華、王世英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以及擔負過重要領導職務的不少老同志怎麼會在這裡受到馬列主義的啓‘蒙’教育,走上革命道路?當然也就不會有山西第一支抗日武裝——山西青年抗敵決死隊誕生在這裡了。
“高橋君,前面的小山是個制高點,我們的,佔領的有?”一個上士開口說道。
“三木君,你的進行火力偵察。我的帶人隨時進行攻佔小小的假山。”高橋卻郎指指假山說道。
“哈伊!”三木忙指揮三‘挺’機槍全部對準假山掃‘射’。
“噠噠噠”的機槍子彈不斷‘射’向假山。
馬俊富沒想到日軍會來這一手,猛不提防,有一個隊員見日軍開槍,以爲暴‘露’了,慌忙開槍。
“敵襲!”高橋卻郎見對面的假山上開槍,大喊。
日軍趕忙臥倒在地,對着假山開槍。
負責爲日軍提供提供火力支援的擲彈筒手慌忙找了一個地勢較隱秘的地方,支起2‘門’擲彈筒,開始對準假山發‘射’91式手榴彈。
“轟”的一聲,暴‘露’在外的一名隊員被炸得飛上天。
“馬副隊長,敵人火力太厲害,我們抵擋不住啊。”一名隊員大喊。
“媽的,抵擋不住也要抵擋,丟了假山,我要你們的命。剛纔是哪個討吃鬼開的槍?”馬俊富惱怒異常。
“死了。”答話的隊員看看拋屍在外的人喊道。
“死了?”馬俊富一時之間愣住了。
“你看。”這名隊員高喊。
馬俊富從‘射’擊孔裡看到,剛纔還在有說有笑的兄弟確實死了,他是被日軍的擲彈筒炸得飛出去死的。
“打,狗日的,敢殺我兄弟,弟兄們,咱兩狼山怕過誰?”馬俊富大怒。
與此同時,守候在辦公樓裡的姚偉見假山上開始了‘激’烈的戰鬥,馬上對十幾名隊員喊道:“守護窗口,被讓鬼子靠近,傷員等會兒給戰鬥人員提供彈‘藥’。”
“是!”隊員大喊。
高橋卻郎匍匐在地,見對面假山上的火力太兇猛,趕緊一個側翻,滾到一處‘花’池後,見對面假山上部隊使用的武器是可以連續發‘射’的自動武器,心上疑‘惑’,這是什麼部隊?居然有自動武器,是支那軍隊的營級或團級指揮部?不像啊,因爲依支那軍的慣例來說,像這樣的高級指揮部,絕不可能沒外圍部隊警戒,可看樣子,單憑擁有大量自動武器來說就透着謎。或許,會是支那軍的機密軍事基地?高橋卻郎有些想不通,既然想不通,那就拿下它,爲死去的天皇士兵報仇。
“帝國的勇士們,殺死支那豬,爲殉國的士兵報仇。”高橋卻郎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