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是認真的?”看到楚盡忠默然不語,*只好問了一句。
“認真的。”楚盡忠點頭:“黑道……有什麼前途?有什麼錢途?就算是在黑道上混一輩子,哪有能有什麼出息?”
*沉默了下來。到目前爲止,楚盡忠牢牢地掌握着話語上的主動,這讓他非常難受。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完全控制了話語權,甚至無法反駁。
這種憋屈的感覺讓*想要快速結束這次會面。
而楚盡忠好像就偏偏纏上了他,話題一個接着一個。如果一開始他們的決鬥是他贏了,那麼一切都好說,但是偏偏他被楚盡忠秒殺,這讓他完全沒辦法將局面找回來。
“你要怎麼做,說明白點。”*很勇猛,但他的格局真的不夠大。
楚盡忠沉思了一陣,說道:“其實,黑道是一種很不錯的發展方式,但是它有着天然的侷限。想要將黑道真正做好,那就要……和政治搭橋!”
“政治?”*的瞳孔頓時縮小,他濃厚的眉毛挑了起來,說道:“繼續說下去!”
“就是政治!在國家上層有了話語權,纔有了真正的利益。有人說過,黑道就是夜壺,用到你的時候,那些政客會小心翼翼地將你拿起,但是用不到你,他們就會嫌臭,將你一腳踢開!這就是政治!你,甘心只當一個夜壺?”
*沒說話,他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楚盡忠的話很難聽,但是並非沒有道理。*越想越覺得楚盡忠這話,真的是至理名言。他認同地點頭,問道:“你的計劃,是什麼?”
“洗白。”楚盡忠回憶着現代的大型黑幫的發展歷史,說道:“洗白只是第一步,你必須在保證江湖影響力不下降的情況下,讓自己‘看起來’白一些。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向我們現在所做的那樣,擴大自己在各行各業的影響力,這雖然不會產生直接的利益,但是好處,想必你也知道。”
“這樣,有什麼好處?”如果一開始*看楚盡忠是以一個長輩看晚輩的眼光在看,那麼現在他就完全變成了一種請教的心態。
“好處很多啊!”楚盡忠說道:“比如,現在如果我和你發生了衝突,我們火拼一場,那麼……有警察是我們這邊的,有律師會爲我們說話,有媒體將你們定義爲匪徒而將我們定義成受害者,你說……有沒有好處?”
*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知道,楚盡忠說的,都是事實。只是他真的想不明白這個中國人他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爲什麼和他相比,在黑道上大名鼎鼎的他就像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孩子一般?
看着*的臉色有些難看,楚盡忠微笑了起來,他並不想太刺激這個洛杉磯的黑道第一人,不過該說的他還是要說。
所以,楚盡忠看到*的臉色好看了些之後,他說道:“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成立一個反戰聯盟!我是中國人,你應該是非洲裔吧?儘管我不知道非洲哪個國家是你的故鄉,不過,只要你表出這個姿態,那麼這件事情自然就會提升你的名聲!”
“我……有點心動。”*老老實實地說道,他現在完全明白了,和楚盡忠都心機,他真的還差點。所以,他乾脆放下了包袱,有什麼說什麼。
他鄭重地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也許你說的也對,不過,我還有一個顧慮。”
“顧慮?”
*的臉色有些漲紅,他說道:“我不反對合並,也不反對成立什麼組織,只不過,我覺得,小傢伙,我玩不過你!也許合併之後,我就變成了你的夜壺,誰知道你會不會將我一腳踢開呢?”
楚盡忠一愣,隨後哈哈大笑。
*不解的看着楚盡忠,他不明白楚盡忠爲什麼要笑。
他說的可是一個認真嚴肅的問題,難道有什麼地方很可笑嗎?
楚盡忠用一隻手指着他,說道:“原來你在擔心這個!這個,你真的不必擔心了!成立了反戰組織之後,我就會去考大學了。”
*遲疑的看着楚盡忠,問道:“你玩真的?”
“是的,我可沒有圖謀你產業的打算!紅星的成立就已經夠讓人詬病了,如果我再圖謀您的產業,那麼我在洛杉磯的黑道上也就沒法混了!我不是說過麼,我來到這裡本來的打算就是考大學,黑道……只是順手……手癢……”
*是在無語,順手?手癢?
僅僅是這個理由,這個“保羅”就成了洛杉磯黑幫赫赫有名的教父,那如果他不是手癢,專心混黑道,那他們豈不是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麼!
看着楚盡忠天真、純潔、毫無惡意的微笑,*毫不猶豫地將楚盡忠劃入了自己內心最不能得罪的人的名單之中。
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你就那麼放心將你的基業交給我?”
聽了這句話,楚盡忠微微一頓,然後大有深意地說道:“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不破不立!”
兩人之後的溝通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因爲兩人的目標本來就沒有衝突,楚盡忠用自己在洛杉磯市內的關係網,迅速成立了一個“世界反戰聯盟”,這個聯盟在第一天,就加入了兩萬的黑幫分子。
當然,也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美國公民加入其中,不過這些事情已經和楚盡忠沒有什麼關係了。
楚盡忠知道,權利是需要制衡的,所以他將*拉了進來,這樣,*、黑曼巴和陳廣榮三個人就能在反戰聯盟內形成平衡。
這一手,玩的漂亮之極,甚至就連當事人都沒有看出楚盡忠的深意來。
完成了這最後一步,楚盡忠擔任了反戰聯盟的第一任名譽主席,在僅僅露了一次面之後,他便踏上了去波士頓的火車。
波士頓,是楚盡忠在美國的第一站,楚盡忠的目標,就是……麻省理工大學。
MIT。
這時候的麻省理工,並沒有現在那麼聲名顯赫。不過在美國,它已經算得上是排名前列的學府了。
楚盡忠在坐火車之前,就已經遞交了入學申請,他來到波士頓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準備入學考試。
楚盡忠對這次考試的準備很充分。他靠着自己變態的記憶和理解能力,硬是將差不多半個洛杉磯圖書館搬進了自己的腦袋裡。
他報考的,是物理系。理論物理,這是麻省理工的強項,所以考試號稱十分困難。
那個時候的美國大學,可不像現在進去容易出來難,那時候的入學考試相當嚴格,尤其是對一箇中國人來說,要麼你有強大的背景,比如你是老蔣的兒子……要麼,你就要有一個天才的腦袋,不然,就算你考試成績和其他國家的學生一樣,他們也絕對不會讓你通過的。
弱國無外交這句話,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的。
楚盡忠下了火車,並沒有預定賓館,而是直接來到了麻省理工的報名處。
這個報名處和教務處只有一牆之隔,楚盡忠經過校園的時候,看了看校園內的風景人物。
幾乎都是清一色的白人,黑人學生已經很少,黃種人,更是鳳毛麟角。
不知道爲什麼,楚盡忠的心中有些不舒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敲了敲教務處的門。
“請進!”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
楚盡忠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的陳設很簡樸,潔白的牆壁上掛着幾幅肖像畫,房屋的最裡面是一個辦公桌。一個頭發幾乎全白了的白人老太太鼻樑上架着一副圓框眼鏡,正皺着眉頭打量着剛剛進來的楚盡忠。
“你是來這裡做什麼的?”看到是一個黃種人,老太太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目光也變得挑剔,她尖聲說道:“這裡是大學,不是你這樣的人該來的地方!”
楚盡忠一聽心裡就火了。歧視,這在任何地方都是存在的。不過可能是因爲楚盡忠現在是一個“舊中國”的人,所以他特別受不了這種歧視。
狠狠的瞪了這個老太太一眼,楚盡忠迴應道:“這位……奶奶,我又沒有睡過您的孫女,您憑什麼懷疑我的人品呢?我和您也不熟,您憑什麼懷疑我的才能呢?如果僅僅是因爲我的膚色,那麼,請問麻省理工有那條校規規定,黃種人不能進入學校學習?”
“你!”一句奶奶就已經讓這老太太怒火沖天,而一句沒有睡過您的孫女,更是讓她暴跳如雷……更加關鍵的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總之,我說不行,那就是不行!”老太太火了。
一個黃皮猴子,也配來這裡學習?
“你說不行,就是不行?”楚盡忠氣笑了。他也懶得和這個老女人廢話,冷哼了一聲,走了出去。
楚盡忠徑直走進了教務處。楚盡忠一向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所以,他決定讓這個可惡的女人付出代價。
推門走了進去,入眼的是一排拜訪整齊的辦公桌。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禿頂男人正在和旁邊的人爭論着什麼。
“這不合理,查爾斯,鈾原子被加速撞擊之後,應該出現比鈾重的原子纔對啊!”那個禿頂男人揮舞着手臂,說道。
“莫洛,我知道,我知道!你冷靜一點,雖然按照物理方程式,應該出現比鈾重的原子,但是我們是科學家,我們要尊重事實!”
“不,我只是想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這絕對不是偶然現象……咦,你是誰?”莫洛看到了推門進來的楚盡忠。
楚盡忠笑了笑:“我是來報道的學生,不過,你們討論的問題,我恰好也有研究,能不能讓我也加入討論呢?”
查爾斯和莫洛這兩位原子核物理界的泰斗頓時一愣,他們看清了楚盡忠的黃色皮膚之後,更是驚訝。
“你是說,你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