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媽媽的菜粥(二)

雷劍把孫侯仔拉到身邊,指着那些正在鬆綁的僞軍問道:“孫班長,這些都是你帶來投誠的僞軍兄弟?”

孫侯仔再次審視着雷劍,往後一退的立正敬禮喊道:“報告雷團長,這些都是我帶來投誠參加八路的兄弟,還有一些被你們的人抓起來,不知關在什麼地方。”

雷劍對董大勇命令道:“董主任(團政治處主任),孫班長就交給你了,你帶人在孫班長的指認下,一定要仔細甄別,把誠心參加八路軍扛槍打鬼子的僞軍,逐一審查,按照八路軍政策,做好後期安排,快行動吧。”

孫侯仔對雷劍再次敬禮說道:“雷團長,我知道皇協軍營長,私自隱藏的軍火和一些貴重物品,不知咱們用不用的上,要是......。”

“孫班長,你是好樣的,這些八路軍都用的上,你帶董主任把你知道、再動員其他士兵把知道的事都說出來,由董主任處理,這下你見到我這個人了,應該心裡踏實了吧?”雷劍友好的拍着孫侯仔的肩膀說道。

雷劍等董大勇把帶來的僞軍帶走,他疲乏的重又坐在這戶人家的門檻上。

羅政委和雷劍正在商討縣城的撤離事宜,忽聽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我看這位小兄弟吊着胳膊,是負傷了吧?”

雷劍和羅政委聽到說話,馬上要站起來,那身後的女人把雷劍拉起來,搖頭說道:“嗨,還是個孩子就上戰場打小鬼子,快到家裡,大媽給你弄點吃的,說不上養身子,先填飽肚子對傷口有好處。”

這熱心大媽大約在五十歲左右,可能生活在兵荒馬亂的戰爭年代,吃喝跟不上,臉色蠟黃無血色,兩手枯槁的都剩下皮皮,兩眼看起來不太好使,可那透出的慈祥卻遮擋不住。

雷劍緊緊的拉住大媽的手,他觸景生情的想起穿越前自己的老媽媽,有時從外地回家探親,也是這麼拉着手問寒噓暖。

他再也控制不住的竟摟住已是白髮大媽,深情的喊道:“老媽媽,你受累受苦,孩子叫你操心了,我這點傷沒什麼,在您家門口,是不是打擾您了?”

“這孩子把話說到哪去了?不瞞你說,我也是八路軍的家屬,孩子他爹早年進山當紅軍,打白狗子和土匪,後來打小日本,在一次打仗時被炮彈炸飛,連屍首都沒收集全,嗨。”

大媽拉着雷劍,上下打量着,眼裡涌出淚水,接着說道:“我看到你這孩子,就想起我那兩個兒子,嗨,不說了,走、孩子,大媽在屋裡偷偷地看了你們好一陣子,家裡沒什麼好吃的,給你這孩子熬了一碗菜粥,你要是不嫌棄,先把它喝了,說不上還能頂點事。”

雷劍這是穿越過來,第一次內心受到觸動,他握住老媽媽的手說道:“老媽媽,你家裡也不富裕,這碗菜粥就留給你的家裡人......。”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犟呢?我說了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那兩個孩子,大媽看着你喝下我給你熬得菜粥,大媽心裡舒服些,進來吧,要不大媽真要生氣了。”

雷劍被大媽的深情再次感動,他眼前的這一幕,不是幾十年後電影電視裡的場景,是他真真切切的親身經歷,要是再能穿越,回到新的時代,把他這場生死母子親情的故事說出來,不知身邊的人會不會相信,說不好會說我雷劍杜撰出來的又在煽情。

大媽看雷劍執意不肯跟她進屋,把那碗她用心熬出來,覺得拿不出手的菜粥給喝了,不僅對站在一邊的羅金川政委說道:“這位應該是八路軍的大官吧?你看看你這八路孩子,身上有傷還坐在門檻上,你能不能給他下道令,叫孩子跟我進屋把菜粥給喝了?哪怕在屋子裡避避風也好啊?”

羅政委也被老大媽的熱心所感動,他看推辭不過,就對雷劍說:“雷團長,大媽這麼盛情,你就進屋把那碗菜粥給喝了吧。”

“雷團長?這、這孩子竟是個大團長?”大媽趕緊鬆開雷劍的手,身子往後退出幾步,驚訝的問道:“你、你這孩子真是這支攻打縣城的團長?是他們最大的官?”

在大媽看來,一個僞軍小排長,在城裡都能橫行霸道。吃香喝辣的,自己今天竟抓住八路軍一個團長的手,還一口一個孩子的亂叫,這叫她一時怔住的有些不好意思。

雷劍走近大媽,雙手拉住大媽往後縮的的手,親切的說道:“老媽媽,您不是把我叫成孩子嗎,那我就是您的孩子,您說特意爲我熬了一碗菜粥,您都這麼大歲數了,生活在暗無天日小鬼子控制的城裡,家裡一定在吃糧上緊吧的很,我......。”

大媽突然站定腳跟說道:“我不管你是團長還是什麼長的,你在我眼裡就是孩子,看你負傷身子虛的站立都有點不穩,你要是看在我這大媽一片真心的份上,就把那晚菜粥給喝了,看你喝下這碗粥,就等於看到我家兒子一樣,我的心裡會好受些。”

羅政委和雷劍聽大媽一再提起‘兒子、兒子’,不僅同時問道:“大媽,您提起您的兒子,那您的兒子他們在哪?”

大媽聽羅金川這麼一問,身子不穩的晃了一下,拉住雷劍的手說道:“孩子、不,八路團長,你先跟我回家,把那碗粥喝了,我還想跟你打聽點事,這點要求,你這八路團長能答應嗎?”

雷劍看推脫不掉,對羅金川說道:“羅政委,安排好門口咱們的人,一旦有情況,馬上進屋報告,安排完你也一起進來吧。”

大媽拉着雷劍的手,拖着就往屋裡走,進了堂屋,把雷劍讓到裡屋炕上,蹲下來就要幫雷劍脫鞋,邊脫邊說:“孩子回來了、孩子回家了。”

雷劍哪能叫大媽給他脫鞋?趕緊蹲下來就要把大媽拉起來,大媽仰頭說道:“孩子,你是八路團長,進了我的家你就是我的孩子,叫當媽的給你脫這次鞋吧,還不知、還不知......。”

這時羅金川走進屋,看到大媽蹲下給雷劍脫鞋,他趕緊蹲下說道:“大媽,這可使不得,我來脫吧。”

“八路政委呀,我把你的團長當成我的孩子回來了,就讓當媽的幫着他把鞋脫掉吧,這可是當媽的在夢中都想做的事,你可不要阻攔,不然我就生氣了。”

雷劍成天跟日軍征戰,不知什麼時候就要化裝成鬼子兵,爲了方便,他一直穿着鬼子的翻毛皮鞋,這大娘一時半會兒,脫這腳上的翻毛皮鞋,還真有點費勁,也是大娘故意拖延,想在雷劍這半大孩子身上,找到自己孩子的感覺。

大媽終於把雷劍的鞋脫了下來,雷劍帶領戰士與敵作戰,經常衣不解帶的抓住點滴時間迷上一覺,哪還有時間脫鞋?更別說洗腳了。

就在大媽脫下雷劍腳上的鞋,一種刺鼻的酸臭薰得人難以忍受。

雷劍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媽,我的腳太臭,我......。”

大媽毫不嫌棄,笑着說道:“這腳臭味很熟悉,是俺那倆孩子脫鞋放出來味道。”她說着抓起雷劍的兩條小腿,往炕裡一送的說道:“孩子,上炕好好歇歇腳,大媽這就給你把菜粥端上來。”

雷劍不好意思的把兩腳壓在屁股下面,意圖蓋住腳心,少散發出點臭味。

大媽端上一大碗菜粥,看起來還算稠糊,大媽遞給雷劍說道:“孩子,快趁熱喝了吧。”

雷劍推脫不過,只得先接到手裡,看大媽又對羅金川說道:“這位八路政委,實在對不住了,家裡就這點東西,我老婆子實在拿不出來,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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