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是政教合一的國家,天皇是日本皇帝的稱號,被稱爲是日本創世之神天照大神的後裔,也是神道教的最高領袖。
從第一系神武天皇開始,日本就給天皇加上大量的神話色彩,到公元一八六七年發動的“王政復古”,日本廢除幕府制度,天皇重新掌權改元明治開始,天皇的權力達到巔峰,日本也從此走上了向軍國主義國家進發的邪惡道路。
在日本,天皇不僅僅是國家的領袖,而且還是神的兒子,因此日本國民對天皇的信奉和盲從,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趙雲紅如果說其他什麼還好,站在阿四身後的吉澤,聽到她有對天皇不恭之意,早已顧不上臨行前巖井英一對他的叮囑,因爲李雲漢與“大日本帝國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所以務必對他的乾女兒趙雲紅以禮相待。
吉澤把阿四撥到一邊推門而入,卻發現趙雲紅正趴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等那個男人聞聲推開趙雲紅,從桌子上起身的時候,他纔看清那個男人居然是凌風。
“凌君,”吉澤一臉疑惑地看着凌風,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他可是親眼看到凌風與郝倩倩一起下車的,沒想到時隔不久,又在這裡看到他和趙雲紅打情罵俏。
凌風顯得異常尷尬地反問了一句:“吉澤,你怎麼來了?”
畢竟凌風對他有救命之恩,即使聽到趙雲紅對天皇的不恭,吉澤也不好發作:“我是奉巖井先生之命,來這裡找趙雲紅小姐調查一件事的。”
趙雲紅一直以爲凌風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沒想到他和日本人的關係看上去還很不錯。
聽完吉澤的話後,趙雲紅坐在椅子上,伸手從煙盒裡掏出一支菸,剛剛準備點上,忽然想起凌風說過不喜歡她吸菸的樣子,隨手把煙和火柴往桌子上一扔。
“你是巖井先生的人?”趙雲紅問了一句:“找我有什麼事?”
吉澤顯然恢復了平靜,顯得彬彬有禮地朝趙雲紅微微一點頭,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裡,拿出三十塊大洋放到趙雲紅面前的辦公桌上,問道:“這是你在太和洋行購買一張西洋彈簧牀時,付的大洋嗎?”
趙雲紅伸手拿起大洋看了看,又放回到桌子上:“我確實在太和洋行買了張牀,付的也是大洋,至於是不是這幾塊就不清楚了。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我們總領館前幾天失竊的大洋,一共有兩百塊,這只是其中的三十塊。”吉澤問道:“我只是想請教一下,趙小姐的這些大洋是從哪裡來的?”
原來,巖井英一拿大洋贖英子時,在背面都做了記號。估計他的估計,斧頭幫的人拿到這筆前後,很有可能在外面吃喝嫖賭大手大腳地花掉,所以派人監視各大賭場、鴉片煙館和技院,卻沒想到在太和洋行首先發現這筆大洋,一問就找到了趙雲紅這裡來。
因爲花三十塊大洋買張牀,確實太過奢侈了,洋行的人很容易就記起了趙雲紅。
凌風聽後心頭一凜,心想:我怎麼這麼大意,爲什麼沒有想到巖井英一會在大洋上做手腳?
趙雲紅笑了笑:“我從來就不缺錢,就算缺的話,還不至於親自到日本的總領館去做小偷。這些錢是我從櫃檯上拿來的,究竟是誰輸的,我......”
“趙小姐,”吉澤打斷她:“我們知道不是你偷的,只是希望你能回憶一下,究竟是誰把這些大洋輸在這裡的。據我們瞭解,前兩天有個人在這裡的臺子上,一下就輸了兩百大洋,當時還是你搖的缸。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回憶起,當時那個人的樣子。”
對於趙雲紅來說,根本用不着回憶,因爲那人就是凌風,而凌風此刻就站在她身邊。
開始她還以爲凌風的那些錢,是賈秀麗倒貼他的,所以拿到賭場來,輸了也不眨一下眼皮,現在才明白,原來他是偷來的,也許賈秀麗還是同謀,她肩頭的槍傷肯定是日本人打的。
老於世故的趙雲紅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她面無表情地對吉澤說道:“你要是說那個人,我印象深刻,他......哦,他的個頭比凌風略矮一點,但也身高馬大,比凌風魁梧,濃眉大眼,皮膚黝黑但卻不失英俊,看上去就像一個軍人或者殺手吧。”
她描述的是當時和凌風一塊出現的冷世東。
在趙雲紅看來,只要把日本人的注意力從凌風身上轉移開就沒事,卻不知道冷世東是軍統的人,而且已經叛變,根據她提供的線索,日本人很快就會想到冷世東的頭上,只要把他找來一問,凌風就原形畢露了。
“以你的判斷,他是老上海人,還是剛剛到上海來的?”
“應該在上海呆了一段時間,不想是新來上海的。”
“那之後他還出現過嗎?”
趙雲紅搖頭道:“沒有。”
“行。”吉澤伸手把桌子上的三十塊大洋裝進皮包:“謝謝趙小姐,如果你再看到那個,請儘快與我們聯繫。”
“沒問題。”
吉澤轉而對凌風愛昧地笑了笑:“凌君,祝你玩得開心。”
凌風佯裝一副尷尬的樣子,朝吉澤點了點頭:“吉澤君,有空的時候出來坐坐,我請客。”
“一定。”說完,吉澤轉身在阿四的帶領下離開了辦公室。
等他們走後,趙雲紅起身逼視着凌風,問道:“說吧,你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
凌風一臉無辜地反問了一句:“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趙雲紅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紅布袋,“嗵”地一聲往桌子上一扔:“這裡還有你輸的一百七十塊大洋,我要是把它交給剛纔那個日本人的話,大概是他要問你什麼意思了吧?”
凌風聳了聳肩,問道:“你覺得我象小偷嗎?”
“所以我才問,你究竟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趙雲紅伸手拍了拍凌風英俊的面頰,說道:“看你這副公子哥的樣子,一定是國民黨,看那個女人土裡吧唧的樣子,估計是共產黨,現在剛好是國共合作時期,看來你們是聯手作案呀!”
凌風不屑地冷笑道:“如果我們是國民黨和共產黨的特工,爲什麼要冒險去偷日本人的錢?而且偷完之後又跑到你這裡輸掉,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白癡?”
“你們不是白癡,但你卻把我當成了白癡!”趙雲紅說道:“你們一定是到日本總領館去偷什麼情報,爲了掩人耳目才順手牽羊地拿了他們的大洋,那個女人就是在你們逃跑的時候受的傷。”
“我......”
趙雲紅擡手用食指指着凌風的鼻子:“你要是再辯解,姐就把那個女人交給日本人!”
凌風知道,她這樣的人要是發起飈來,那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所以凌風不敢激怒她,只好癟了癟嘴默不作聲。
趙雲紅看到他象一頭鬥敗了的公牛似得耷拉着腦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痛快,不過善於撲捉人心的她,並沒有苦苦相逼,而是微微一笑。
“說實話,姐就是喜歡你這種小白臉,和剛纔那股子男人的狂野。”趙雲紅說道:“我可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是在牀上有用的人,姐就放你們一馬,否則......”
“你想怎麼樣?”凌風問道。
趙雲紅眉毛一挑:“你說呢?”
她連“在牀上有用的人”這種露骨的話都說出來,凌風要不是裝傻,就一定是真傻。
他不是傻瓜,也不敢再繼續裝傻,因爲趙雲紅期待的目光裡,隱隱透射出一股殺氣,只要凌風在支支吾吾,恐怕她真的要翻臉不認人了。
凌風想了想,只得伸手摟住她豐滿而富有彈性的腰身,把嘴湊了過去,深深地親吻了她一下,之後,又放開了她。
趙雲紅兩眼一瞪:“怎麼,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