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張然這個八嘎?”
“八格牙路,這該死的張然,處處與我大日本帝國爲敵——死啦死啦滴乾活……”
在聽完吉川貞佐所言的瞬間,不知道多少軍部參謀怒罵出聲,鋼牙咬碎——如果張然現在站在這裡,估計這羣傢伙非得直接撲上去,將他的骨頭渣子都給嚼碎了不可!
“岡田,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忽然,一名參謀拍案而起,指着岡田的鼻子怒斥道:“帝國派你率部駐防靈江周邊,本意是讓你鞏固靈江周邊之區域,考慮到靈江周邊地形複雜,土八路四處出沒,我等不指望你憑一己之力平定周邊,但做到不讓周邊的土八路四處肆掠不難吧?
你可倒好,不但無力平定周邊的土八路劉青部,反倒是讓這該死的晉東支隊日漸座大,甚至都已經到了危急我大日本帝國對平同關之戰役勝敗之地步了——岡田,你難辭其咎!”
按說,作爲少將級將領,靈江駐軍之指揮官,岡田的確如那參謀所言,對晉東支隊的日漸強盛難辭其咎,對晉東支隊現在四處襲擾造成的後果,更是責無旁貸,所以面對指責,根本不該有任何怨言!
但岡田此刻卻沒有低頭認錯的意思,反倒是一拍桌子騰身而起冷笑道:“閣下難道是在指責我岡田無能嗎?你知不知道爲了剿滅那該死的張然,我部耗費了多少的精力,死了多少人?”
“無論你部耗費了多少精力死了多少人,但剿滅八路不力,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參謀針鋒相對冷笑道:“我大日本帝國陸軍,什麼時候開始以消耗的精力多,部屬戰死的人多論英雄了?要真是如此的話,那麼那些無能之輩,豈不是分分鐘都可以喝大將中將閣下平起平坐!”
“放肆!”
岡田怒急反笑道:“我本來是想說,我部絕非不願意剿滅那該死的晉東支隊,實在是因爲那該死的張然太過狡猾,可你卻血口噴人,咬定是我岡田無能——如果僅僅是說我岡田無能也就罷了!”
“可最近,吉川少將也主要在我靈江針對晉東支隊嚴密部署,卻依舊讓那該死的張然屢屢跳出我軍的陷進,你這分明就是藉着罵我岡田爲藉口,同時罵吉川少將無能!”
“你罵我岡田無能可以,但你罵吉川少將就不行!”
岡田說着,嗆的一聲就拔出了配刀,怒目圓瞪刀鋒直指那參謀厲喝道:“既然你說我岡田無能,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我岡田以武士之名,向你發出挑戰,和你決鬥,不死不休……爾敢答應嗎?”
“決鬥就決鬥,我還怕你不成!”
那參謀也是厲喝出聲,轉頭就要拿刀。
“岡田君,冷靜……”
“昭明參謀,你也少說兩句,我等同爲帝國軍人,當以和爲貴,同心協力,想方設法踏平支那,爲我帝國開疆拓土纔是,豈能自相殘殺……”
一羣參謀軍官各自攔住岡田和那參謀大聲勸告,但二人嘶吼聲聲,根本勸不住。
“八嘎!”
看着這亂糟糟的一幕,寺內壽一氣的鼻子都歪了,狠狠一拍桌子厲吼道:“都給我閉嘴——此處是我大日本帝國陸軍華中司令部,不是菜市場,你們在此處喊打喊殺,成何體統?有沒有將本大將放在眼裡!”
岡田悶哼一聲,餘怒未消的道:“岡田絕不敢對大將閣下不敬,實在是昭明參謀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實在是你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昭明作爲帝國軍部參謀,實在忍無可忍……”參謀也是不甘示弱!
“夠啦!”
寺內壽一大怒,一把也是拔出配刀往桌子上一拍怒道:“想決鬥是吧?夠膽的,來跟我寺內壽一決鬥,讓我看看你們的刀到底有多快……”
“在下不敢!”
聽到這話,岡田和昭明參謀大駭,忙躬身認錯。
哼!
寺內壽一重重悶哼一聲,強行平息憤怒望向岡田道:“雖然昭明之指責難聽了些,但那該死的晉東支隊在你的地盤之內日漸座大,也是不爭的事實——難道你堂堂帝國少將,冉冉升起的將星,真就拿他張然這個土八路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下官無能!”
岡田嗨的一聲,悲憤道:“雖然下官絕不想承認我大日本帝國之將領居然會比不過他張然這個土八路,但下官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張然不但詭計多端,狡詐異常,更是處處洞悉先機,讓下官每每左右支拙,防不勝防——下官自感能力不足,懇請大將閣下准許岡田辭去靈江司令官之職,退位讓賢……”
“岡田君,你瘋啦?”
聽到這話,不知道多少和岡田交好之將領吃驚的叫出聲來!
畢竟誰都知道,在帝國陸軍之中,想要爬上少將之位有多難!
“我沒瘋,實在是自覺能力不足!”
岡田重申,陰測測的瞄了昭明一眼,這才繼續看向寺內壽一道:“大將閣下,剛剛看昭明參謀自信滿滿,想來若是他接替下官擔任靈江指揮官,定能將那該死的張然,手到擒來……”
“手到擒來不敢說,但若是我昭明主持靈江,至少絕不會讓他張然繼續如此囂張下去!”
昭明信心十足,一臉桀驁的盯着岡田道:“就不信他張然帶着一幫土八路,還真能翻了天不成!”
“一地之司令官,干係重大,豈是兒戲?豈能是爾等想當就當,想不當就不當的!”
岡村寧次對岡田和昭明怒斥數聲,回頭對寺內壽一道:“大將閣下,此事萬萬不可!”
寺內壽一卻沉吟不語,片刻纔看向吉川貞佐道:“吉川少將,你到靈江已經半年有餘,和岡田朝夕相處,對那晉東支隊以及張然之事,也多有了解——你以爲如何?”
吉川貞佐嗨的一聲起身,卻沒有急着發言,而是先看向了岡田,以目光探尋岡田的真實想法。
半年多的相處,二人也算是合作愉快,多少有些交情,如果有必要的話,他自然會選擇幫岡田說話……
更何況,正因爲他在靈江,所以比這邊的誰都清楚,晉東支隊能日漸座大,現在幾成尾大不掉之勢,根本就和岡田無能無關,絕對可以說不是我軍無能,而是八路太狡猾!
岡田感激的點頭,然後搖頭拒絕了吉川的好意!
因爲經過這一年多和張然的交手,岡田已經是徹底的看明白了,自己真不是這傢伙的對手……
要是繼續貪戀靈江地區司令官的職位,絕對會晚節不保不說,說不定到時候連少將職銜都保不住,所以早就有了抽身而退之心!
這次配合平同關戰役對晉東支隊動手,已經是他最後的嘗試,而結果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手下兩支主力大隊,幾乎全軍覆沒!
所以,雖然心頭不甘,但岡田依舊認爲,此次藉機抽身而退,絕對是最明智的選擇,同時還能狠狠的坑那昭明一把,他又何樂而不爲呢?
“難道你就不想等等,看看長崗等人此次的結果再說麼?”吉川心問。
岡田咧嘴一笑,心說以張然那八嘎狡詐如狐之個性,明明知道長崗等人去抄了他的老窩,這傢伙還耐住性子在平同關的後勤線上興風作浪,長崗等人能在倉水討的了好,那纔是怪事!
別也和吉野他們一樣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都已經是燒高香了!
見岡田如此悲觀,吉川知道對方已經去意已決,終於長嘆一聲看向寺內壽一道:“大將閣下,雖然我也同意崗村中將的意見,靈江司令官的職位,不換爲好,但岡田君既然執意如此……——古語有言,換帥如換刀,一把刀不好用,換另外一把刀看看是不是有不一樣的結果,換人,也未嘗不可!”
“既然如此,那好吧!”
寺內壽一點頭,看向岡田昭明道:“你們二人儘快交接軍務,我會向軍部申請,想來任命,很快就會下達!”
“多謝大將閣下!”
昭明興奮不已,岡田雖有失落,更多的卻是眼瞅着一個和自己不對付的傢伙掉坑裡的幸災樂禍!
出得門來,聽着身後傳來的諸多參謀將領不斷向昭明道喜,昭明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在多久多久之內拿張然的人頭回來給大家當球踢的豪言壯語,吉川貞佐長嘆一聲,看向岡田道:“那該死的張然,加諸於岡田君身上的恥辱還未洗刷,岡田君你真的甘心嗎?”
岡田一笑,回頭正好碰到了狂喜的昭明投來的挑釁目光,嘿嘿獰笑一聲道:“相比於拿下那該死的張然的人頭一雪前恥,我倒是更想看看昭明這混蛋在面對張然之時處處受制,有苦難言的模樣!”
說完這話,他纔看向吉川貞佐道:“唯一遺憾的是,連累吉川君跟我一起揹負罵名,實在是對不住了!”
“是在下該爲沒能幫閣下更多的忙而抱歉纔對!”
吉川也是躬身笑道:“但願我們之前的部署還能奏效,到時候即便是我軍在昭明的率領下踏平晉東支隊,我想軍部方面,也絕不會忘記岡田君你的功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