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獨立團團長浦沅中記恨上了。
現在正眼巴巴的瞅着柴油機樂的嘴巴都歪到了耳根子上,不時囑咐擡的戰士們小心點,寶貝的跟親閨女似的。
戰士們明顯沒張然這麼明白一臺動力機械對於根據地的意義,他們開心更多的是因爲張然開心他們就也跟着開心。
開心完了就開始抱怨。
抱怨的問題就只有一點——因爲子彈不夠,那晚上他們沒打爽。
打過一仗之後,這羣傢伙是一個比一個牛皮哄哄。
覺得要是有足夠的子彈,即便是一個師團的鬼子精銳過來,他們都不帶虛的!
“都給我閉嘴!”
眼瞅着這羣傢伙越吹越沒邊,好似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子彈,中華大地上的鬼子已經不夠給他們造的了,他們已經能夠直接幹到東京,拿下日本天皇的時候。
張然終於忍無可忍了,怒道:“三槍土八路的名字是白叫的啊?都給老子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別以爲打了點小勝仗就覺得自己牛上天了!”
“隊長,打三槍的只是咱們好不好——姓顧的他們打的可不止三槍!”
“三十槍都有!”
張然的話不但沒解決一羣人的聒噪,反而引起了更大的不滿,衆人大聲嚷嚷,跟一羣被後孃虐待過的兒童一般!
“人家是八路,不是土八路,咱們是真正的土八路!”
張然大怒:“別以爲咱們也是八路就能跟人家一樣了——差別大着呢!”
衆人便眨巴着眼,不太明白這八路土八路有什麼分別。
雖說見着八路,大家都叫土八路。
但事實上這八路和土八路,還真是有着很大的區別。
抗戰統一戰線之後,原延安的一部分接受委員長整編,組成了第十八路集團軍,這便是八路軍的由來。
全面戰爭打響之後,八路軍大規模進入日軍佔領區,展開轟轟烈烈的敵後游擊戰爭,發展根據地。
八路和土八路在這時纔有了真正的區別。
八路軍,是直接歸中央領導的作戰隊伍,是有着明確番號的部隊。
而土八路,則是因爲八路軍部隊實力快速擴張,授權成立的一些地方武裝,如縣一級政府授權的特務大隊,甚至是游擊隊,義勇軍等等,都勉強能歸入土八路的隊伍。
簡單來說,土八路是屬於八路軍下轄的八路部隊。
而正規的八路軍,則是作戰主力,不但有編制,還能從委員長手頭領取軍餉,授銜等等。
八路和土八路的作戰任務也有不同。
八路隊伍在戰鬥中往往保持主動攻擊態勢,集中優勢兵力殲滅敵人,或者主動跳出敵人的包圍圈進行大規模轉移,尋找有利戰機,
而土八路方面,則主要是依靠根據地和敵人周旋,襲擾敵後的交通線,徵集糧草等等任務,或者配合八路隊伍執行戰鬥任務等等,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主動和敵人尋求接觸,避免不必要的傷亡等等。
之所以如此,不但有土八路裝備訓練不足的因素,更有戰鬥側重不同的因素。
不過,因爲土八路的數量擴張太快,經常大規模的襲擾而不是直接戰鬥,也便引來很多非議。
譬如幾十年後網絡噴子們的八路遊而不擊,就是出於這種情況。
噴子們不知道或者故意忽略的是,土八路遊而不擊或者遊而少擊,根本就是因爲部隊任務側重不同,真正的八路軍,那從來都是主動出擊的,該打的時候,從來不含糊!
“那隊長你的意思是,咱們以後真的要見了鬼子就跑?不跟鬼子幹?”
一羣人聽完張然的解釋,頓時有些泄氣,之前的兩仗,可是讓他們好好的嚐到了打鬼子的甜頭,這要是鬼子來了就鑽山溝溝跑路,他們哪裡受得了?
“你們覺得可能嗎?”
張然冷哼,一臉威嚴的道:“我張然這麼殫精竭慮的發展根據地,你們以爲我就是爲了帶着你們鑽山溝的?我們目前是在養精蓄銳,等到咱們的實力上來了,小鬼子就算不來找咱們,咱們都得去找他們!”
“小鬼子,你給爺爺等着!”
聽到這話,衆人總算放下心來,開始豪氣干雲了起來!
而張然,眼裡也一掃剛來時的畏懼和躲閃,多了更多的堅毅之色!
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他很害怕。
畢竟又不是特種兵又不是兵王,連槍都沒摸過幾回,軍事戰術一竅不通,想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那簡直是地獄難度。
可現在他想明白了。
自己不是兵王不是特種兵如何?不會軍事戰術又如何?
就憑自己超越時代的眼界,還有熟知歷史進程的優勢,不敢說提前讓小鬼子滾蛋回家,但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不給這個時代拖後腿,那總是沒有問題的嘛!
YY作者中那麼多的穿越者,個個虎軀一震八方來朝,牛的一逼!
自己總不能丟了穿越者的臉不是!
“回去之後,咱們支隊的正規隊伍必須要擴大了!”
張然和王老拐商量,考慮到根據地的生產力和武器裝備的數量,準備將目前的排做到滿編制,然後再成立一個預備排。
這樣,平時就可以模擬演習操練,強化這趟出來的兩次戰鬥中的收穫,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沒有實戰經歷而造成的種種混亂。
同時,各村的民兵隊伍方面,也要多少配發幾支槍支下去,讓民兵們能摸到槍,熟悉槍械的操作,以後要是在主力排預備排有戰鬥傷亡的時候,民兵中的精英成員,也能在第一時間補充進來。
王老拐聽的直暈,畢竟他還不明白什麼叫做階梯式人才培養策略。
張然在軍事上的表現雖然差強人意,但扶貧時學習到的各種領導才能,在組織能學習到的各種人才培養措施,讓他在處理這些問題的時候,可謂毫無壓力。
“要是能有個軍官來根據地,就好了……”
安排完一切,張然便又忍不住感慨,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當政委之類的思想教育統籌規劃工作自己還行,讓自己指揮行軍打仗,實在有些趕鴨子上架,勉爲其難了。
但目前的情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鄧方鬱鬱不樂,將不高興直接寫在了臉上。
張然可不管這些,一路上每天都腆着臉的跟鄧方套近乎,不斷的打聽些化學方面的專業知識,比如廢氣中的氨酸和有毒物質的分離,比如硫酸提純等等。
他不是化學專業的,也就在初高中之時接觸過化學課程,畢業這麼都年,還大部分都還給老師了。
知道這些,還多虧銅礦廠化肥廠的建設中,他作爲主管人員參與頗多,耳濡目染的沉澱。
“就你們這些人,難道還想造化工廠不成?”
實在被張然煩的不行了,鄧方怒道:“別的我就不說了,我就問你知不知道氨酸等物質有極強的腐蝕性,你有足夠的鉛板阻止腐蝕嗎?你想生產硫酸,你有母酸嗎?”
“母酸?啥玩意兒?”
張然愣了:“硫酸不是通過廢氣提純反應就可以得到麼?咋還要母酸?”
鄧方賞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有着跟你說話簡直都拉低了老夫的智商一般的鄙視,一點都不想搭理他。
不過想到自家閨女還在張然手裡,鄧方不得不賴着性子跟張然解釋。
從銅鐵礦的廢氣中,能提取硫酸並不假,但想要這些廢氣發生反應,就必須要有濃硫酸作爲反應介質,也就是母酸。
效果等同於蒸饅頭得有酵母。
“只要鄧先生你肯幫忙,硫酸咱們絕對能造出來——母酸沒有,咱們去找嘛!”
張然大手一揮,豪氣干雲,回頭的時候則臉色發苦——特麼的,老子在這時代人都不認識幾個,去哪兒找這濃硫酸做母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