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張然,該死的晉東支隊!”
吉川貞佐一遍一遍的怒罵和詛咒着,雙眼赤紅,似乎要靠詛咒的方式,替那些慘死在東江縣城之外的帝國士兵們報仇……
但相比昭明那活死人一般只知道自艾自憐卻做不出任何建議的模樣,吉川貞佐在被連番打擊之後的狀態,卻比昭明要好的多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吉川貞佐始終相信,自己還沒完全失敗,因爲自己還有挽回就局面的希望!
“平同關下信君方面,準備的怎麼樣了?”吉川貞佐問。
“雖然下信君方面的糧草和兵力也都極度匱乏,但應吉川君你的要求,以及看在同爲帝國陸軍的份上,下信君排除萬難,終於還是做好了馳援晉東根據地的準備……”
一名參謀忙道:“現在,只要吉川君你的命令,下信君隨時都能離開平同關,馳援晉東根據地……”
“很好!”
吉川貞佐欣慰的一錘桌子,不屑的瞥了昭明一眼才道:“我帝國將領之中,終究還是有可用之材的——告訴下信君,我吉川貞佐向他保證,等成功剿滅晉東支隊,晉東支隊之繳獲半數歸他所部,並且不用上報軍部……相信以晉東根據地之富庶,一年之內,他們駐防平同關之各部,即便不用軍部調集補給,也不會再爲補給不足而發愁了……”
“應是如此!”
參謀笑道:“相信下信君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吉川貞佐笑笑,這才道:“既然下信君準備好了,那就好辦了!”
說着這話,他便起身看向了地圖,指向了地圖上的青平,陽泉,盧頌等地區道:“傳我命令,這些地區新近組織的援兵,隨時待命!
等到下信君率領大軍,直撲晉東根據地之時,那張然無論如何,怕是都得聚集重兵,以阻擊下信君之馳援隊伍!
到時候,青平陽泉地區的援兵,則可乘隙而入,補給工藤,東條所部!
到時候,我之大軍,將在晉東根據地內形成內外開花之勢——就不信如此,都還不能踏平他張然的晉東支隊……”
看着地圖,吉川貞佐獰笑連連,那得意暢快的模樣,幾如已經手刃了殺父仇人一般……
“如此想來,那晉東支隊到時候定然是在劫難逃了!”
參謀附和,這才道:“不知道吉川君安插在晉東支隊核心中的暗子,該如何利用?”
“嘿嘿嘿……”
吉川貞佐獰笑一聲道:“等到我大軍攻破晉東支隊外圍之所有防禦,集中兵力攻打陽溝鎮等晉東支隊之核心重地之時,他們纔會真正的發揮作用——張然此獠,率領晉東支隊給我帝國陸軍造成了如此慘重之損失,難道你就不想將之活捉,然後手刃此獠麼?”
“當然想!”
參謀牙根子都在癢癢的點頭,同時笑道:“吉川君之策,果然是高明至極啊——到時候暗子發動,不但能讓晉東根據地在最關鍵的時刻陷入羣龍無首之境地,更能活捉那該死的張然,簡直是一箭雙鵰啊,佩服,佩服至極啊……”
吉川貞佐冷笑,心說不是我吉川貞佐的計策高明,實在是沒有人比我更恨那張然!
要只是讓他死在戰場上,那可就太便宜他了!
想到將那該死的傢伙身上的肉一塊塊的切下來喂狗的暢快,吉川貞佐便興奮的渾身直哆嗦,好半晌才強忍興奮道:“給下信君發報吧,讓他立即出兵馳援,我們也好早日踏平晉東根據地,並活捉張然,將之千刀萬刮泄憤……”
“嗨!”
參謀說完,就要下令向平同關發報!
只是,不等他們開始發報,發報機卻率先響起!
“是平同關之下信少將發來的急報!”聯絡官道。
“哈哈哈……”
聽到這話,吉川貞佐和參謀哈哈大笑道:“想來,下信君也是發報詢問何時出兵吧?真是心有靈犀啊……”
聯絡官便一邊跟着大笑一邊接收破譯密報——才破譯了幾個字,那聯絡官就立即笑不出來了!
“怎麼回事?”
看聯絡官臉色劇變,吉川貞佐心頭暗道要遭,急問道。
“和下信君對峙於平同關之集團軍司令姓湯的,在黃昏時分,被刺殺了!”
聯絡官急急巴巴的道:“參與刺殺之七名刺客被當場擊斃,湯之集團軍皆以爲是我軍所爲,現在全軍震怒,各部異動頻頻,怕是隨時會向我軍佔據之平同關發動攻擊,給姓湯的報仇……”
“什麼?”
聽到這話,吉川貞佐和參謀齊齊驚呼出聲道:“湯雖不是我軍之盟友,卻勝似我軍之盟友,我們只要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就不可能下令刺殺姓湯的……湯所部的將領都是蠢貨麼?這分明是有人向我軍身上栽贓嫁禍,難道他們就看不出來?”
“問題的關鍵是,從那些被當場擊斃的刺客身上,都搜出了我軍特務人員的標識!”
聯絡官道:“湯所部即便明知道是有人利用姓湯的之死向我軍栽贓嫁禍,但現在姓湯的已死,湯之集團軍出現了權力真空,如有人想佔據湯之位置,就必然要打着爲湯報仇之旗號,凝聚軍心……”
“該死的啊!”
吉川貞佐和參謀氣急敗壞的罵出了聲來!
那聯絡官都能想到的問題,他們豈會想不到?
他們知道,現在隨着姓湯的這一死,無論是不是有人嫁禍,平同關之下信少將,怕是一個人都不可能調出來馳援晉東根據地了!
因爲平同關保持兵力不動,湯之所部可能也就是佯攻一下發泄一下怒氣就算了!
可一旦平同關真抽調出大部的兵力,湯之所部恐怕真的就要狂攻平同關!
湯之所部雖然都是一羣廢物,但誰也不敢保證,對方在主將被刺之後,哀兵之下,會爆發出什麼樣的能量!
帝國大軍出動了三四萬人,經過近三個月的苦戰,纔拿下了平同關——這要是平同關還沒在手裡焐熱就又給奪了回去,怕是沒有任何人能承當這個責任!
想到這點,想到晉東支隊內酒井工藤等人身陷重圍的困境,吉川貞佐哆嗦着道:“這,這一定是張然那混蛋使出的奸計,要不然,那姓湯的絕不會遲不遇刺早不遇刺,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遇刺……”
“一定是那個傢伙!”
參謀也是咬牙切齒的悲呼道:“這王八蛋,爲了重創我軍,居然連自己人都殺,其手段,簡直比我們日本人都狠啊……”
想到憋屈之處,參謀激怒攻心之下,只覺喉頭一甜,哇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仰天便倒……
活活給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