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褥羊毛這種事,明顯是陸燕派出去的那些民兵們比較擅長。
許鬆最近過的是非常揪心!
因爲軍需反應,現在保安隊那邊,那些兵是想方設法的多領子彈,簡直可以用花樣百出來形容了!
“這羣王八蛋,爲了幾口吃的這種仨瓜倆棗的東西,居然特麼啥事都乾的出來,一羣沒見過世面的窮鬼!”
聽到軍需的反應,許鬆是火冒三丈,但又根本沒法查!
上回那些彈藥,還有自己的汽油沒了的事情最終沒查出個所以然,不了了之之後他就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手下的這些兵,特麼屁股就沒一個是乾淨的!
要是追查下去的話,自己變成個孤家寡人都算是輕的!
要是逼的太緊,直接給自己來個譁變,那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一點武器彈藥,他許鬆還損失的起,可要是真搞到譁變這個程度的話,那可就完了——就算自己的小命最後能保住,恐怕自己這東江保安隊隊長是絕對當不成了!
要是沒了這個身份,誰還會搭理自己?這城裡和周邊,誰還會給自己拿錢,任由自己刮地皮?
因此,聽到軍需的話之後,許鬆氣歸氣,卻沒有再如上次那般大發雷霆,下令嚴查,而是冷笑一聲,決定從源頭上控制!
以後,保安隊隊員但凡領取彈藥訓練,那就得登記,每人領取多少顆子彈,完了就得交回來多少顆彈殼!
否則的話,就別特麼想領新的彈藥!
“跟老子鬥,就憑你們這羣臭當兵的?你們也配?”
安排完下去之後,許鬆冷笑連連,心說自己要是連這股歪風邪氣都剎不住,那自己這保安隊長就白當了——既然是老子當這個保安隊長,是老子管着你們,老子就有的是辦法!
可沒等他高興幾天,保安隊的排長等軍官和那軍需官,都來找他了!
“那些王八羔子,現在訓練的時候,壓根就不實彈練習了!”幾名軍官怒不可遏!
軍需官也道:“自從隊長你交代,從現在開始,領取多少子彈就得交回多少子彈殼,否則就不給配發新子彈之後,這兩天,是一個人都沒來領取過新子彈啦……”
“啥?這羣王八蛋,不會將領取的子彈全特麼都換了吃的東西了吧?”
許鬆一聽真是急眼了,哇哇怪叫着去找那些保安隊員,心說特麼的要是這羣王八羔子的真這麼大膽,老子就算是冒着被譁變的風險,也得找幾個人出來殺雞駭猴!
只可惜許鬆失算了——所有人的子彈都在,一發不少。
“既然子彈都在,那你們爲什麼不訓練?難道你們不知道槍法有多重要嗎?”許鬆吼道。
但那些保安隊員們都硬邦邦的站着不說話,被問急了纔有人來了一句:“既然隊長你將咱們這些兵當賊一樣的防着,怕咱們用你給的彈藥去換東西,那咱們現在一發子彈都不用,給你省錢,難道還不好嗎?”
“尼瑪的……”
許鬆大怒:“給我省錢?老子不需要你們給老子省錢,老子只是要你們將老子給的子彈用在正途上,不是特麼的拿去換點雞零狗碎的吃的,便宜了那幫土八路……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們乾的那些事!”
真鬧開了,那些保安隊員們反倒是不怕了!
總之一句話,要訓練也成,那就必須取消拿着訓練完的彈殼才能領取新子彈的規定。
實在是要執行這規定也行——給大家漲軍餉,漲了軍餉大家自然有錢去買吃的,而不用像現在這樣偷偷的去換!
“漲軍餉?你們特麼窮瘋了吧你們!”
許鬆大怒,漲軍餉那是不可能的!
要是現在這樣鬧一鬧自己就乖乖的給漲軍餉,那特麼隔三差五的鬧這麼一回,自己特麼的不還得隔三差五的給他們漲一回軍餉?
所以漲軍餉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耗吧,老子看最後誰能耗過誰!”
許鬆咬牙切齒,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的訓練場裡足足四五天都沒響過一槍,最後那些保安隊員是例行的出操都不出了——所有人都不出操!
要是個把人不出操,軍官們還可以拉出來殺雞駭猴以儆效尤。
但這麼幾百人一起,他們可就誰都不敢動了,只能又跑去找許鬆。
“隊長,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再這麼搞下去,咱們東江保安隊怕是就要名存實亡了!”
幾名軍官急赤白臉的道:“狗日的,這羣王八蛋以前沒這麼齊心,沒這麼聰明啊——難道最近在外頭東啊西的換了些吃的,就給吃聰明瞭不成?”
“聰明個屁,一定是那些土八路的人背地裡在給這幫王八犢子出主意呢!”
許鬆恨的牙癢癢的道:“這羣土八路,別的不行,背地裡挑撥離間,那特麼在行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遊行的,罷工的,特麼哪回不是這些土八路的人在背後搗鬼?”
“可惡——那狗日的張然,真特孃的不是個東西!”
一羣軍官鼻子都歪了:“讓一羣老孃們搞些吃的偷偷摸摸的在咱們身上換子彈褥羊毛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用出了這種毒計,簡直是想壞了咱們保安隊的根基啊——隊長,我這就去將那張然派來的老孃們給抓起了,非得讓他姓張的給咱們一個說法不可!”
這些軍官不是傻子,自從出現手底下的保安隊員們偷偷拿着訓練用的彈藥換吃的用的或者些零碎錢的情況出現之後,他們早就派人在盯着了。
雖然那些傢伙經常換,但揪出幾張熟面孔來,軍官們還是有絕對的把握,一抓一個準!
“不行,不可以輕舉妄動!”
許鬆趕忙制止了幾名軍官。
一方面,現在國共合作可處於蜜月期,中央軍正面戰場跟小鬼子血拼,背後八路軍牽制,擾亂補給線,給予了正面戰場有力的支持,要是自己因爲這麼一點破事被八路的人給告上一狀,安個製造摩擦,破壞統一戰線的罪名,許鬆覺得自己怕是有一百顆腦袋都不夠掉的!
當然,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許鬆最近可是聽到了風聲,前陣子那姓張的帶着一羣土八路居然跑靈江要塞那邊去了,跟鬼子幹了一架不說,聽說還收穫不小,一百多號人是滿載而歸!
連鬼子都幹不過的土八路,許鬆覺得自己縱然目前比晉東支隊的人多,那還是不惹爲妙!
想到這裡,許鬆就有點後悔了!
後悔當初張然帶着大貓小貓兩三隻來自己的地盤搞事情的時候,自己就沒找個機會下黑手做了他們!
只是這世道啥都有,就是在這後悔藥,是真沒地兒吃去!
但問題的關鍵是,許鬆他真是沒想到張然一個土八路,居然特麼能發展的這麼快——這特麼纔多少時間啊?
這王八犢子就搞出一百多號人一百多條槍了!
“那咋辦?難道就任由着這羣土八路在咱們身上見天兒的褥羊毛,就治不了他們不成?”一羣軍官們悲憤了。
“先忍這王八蛋一忍!”
許鬆咬牙切齒的道:“別看這王八蛋現在跳的歡,老子遲早跟他拉清單,到時候,新賬舊賬老子跟他一起算!”
“那訓練這塊……”幾名軍官問。
“取消取消,彈殼換子彈的規定取消!”
許鬆咬牙切齒的道,心說老子寧願給這羣臭當兵的偷些子彈去換東西,也絕不願意給他們漲軍餉!
反正這幫王八蛋多少會爲自己的小命着想,總不能將領到的子彈全給換了東西,多少會留下幾顆子彈練槍吧?
要是漲了軍餉,那特麼可是全都肉包子打狗了!
“隊長隊長,你讓人從省城捎回來的汽油,運回來了!”
一名副官小跑進來,一臉興奮的道。
“太好了!”
聽到這話,許鬆因爲這些破事被氣的三尸神暴跳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大聲道:“快,給老子的摩托車加油,咱們巡城兜風去……”
一想到自己坐在摩托車裡威風凜凜的巡城的模樣,許鬆就興奮不已。
摩托車啊——這年頭,有幾個人能享受的上!
“現在汽油可死貴死貴的,而且極難搞到,這回的汽油可不能亂放,給老子鎖庫房裡,鑰匙拿給老子,老子親自保管——看那羣王八犢子還怎麼偷!”
許鬆磨着後牙槽交代,想着自己爲了搞點汽油回來坐摩托車威風是花了多大的代價,他就忍不住有點肝疼。
不過想到能坐在摩托車上享受威風,他覺得還是值得的。
副官便小跑着去給摩托車加油,然後就一雙眼瞪的跟牛大。
“快點啊,加個油都這麼磨蹭!”
已經有些急不可耐的許鬆不耐煩的叫道,見副官臉色不對,忙小跑了過去!
摩托車是靠牆停的,從外面看似乎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走近一看,許鬆頓時氣的肺都炸了——靠牆那邊的一個摩托車輪子,現在已經不翼而飛!
都特麼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尼瑪,老子的車輪子呢……”
許鬆恨的直蹦,破口大罵道“姓張的,你特麼也太缺德了吧你?有種你特麼將老子的摩托車給偷去啊你,你特麼拆老子一個輪子算怎麼回事?關鍵是,你特麼要一個輪子有啥用啊你……”
罵着罵着,許鬆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差點都要哇的一聲給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