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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鍊銅廠的廠房已經簡單的搭建起來了。
按照張然的囑咐,既要隱蔽,又要有足夠的場地,以備將來在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擴大生產的要求,整個廠區成爲了一座依山而建的低矮房屋。
頂上沒有像支隊隊部那般蓋上氣派的青瓦,而是採用茅草加泥漿封頂的方法,遠遠看去跟山體融爲一體,要是不熟悉情況,不到近前根本就看不出來。
而鍊銅廠最核心的區域鍊銅爐的所在,則被建造在山坳裡,比廠區都要更加隱蔽。
廠區內忙碌一片,隨時都有汗流浹背的百姓們揹着銅礦過來過稱,然後拿着記錄斤數的竹片離開,等回去之後找各自的村長結算工分。
“他在那邊!”
王長天帶着張然來到山坳里正在搭建鍊銅爐的區域,指着一位頭髮花白,但整個人看上去極其敦實的五十來歲的老頭,神情頗爲不忿的道:“徐久年,聽說以前在天津那邊的鍊銅廠幹了好些年,趙萬林可是很費了些功夫纔將他請過來——這老頭子,一點覺悟都沒有,死認錢!”
也難怪王長天不滿,徐久年一個月的工錢,可足足是二十個大洋——支隊的正式八路,除開軍餉之外,花銷也不過四五十個大洋!
也就是說,徐久年兩個月的工錢,就能將養活現有的戰士們一個月了!
“王書記,你別上火,誰讓咱們都不太懂這方面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人才難找啊,沒法子的事!”
張然安慰幾句,這纔跟着去跟徐久年打招呼。
“張隊長,這些天我可老聽鄉親們誇你呢,真想不到張隊長你還這麼年輕,真是年輕有爲啊!”
徐久年滿臉乾笑的道:“隊長你叫我老徐就成,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還望張隊長你多包涵!”
“徐師傅你客氣了!”
張然笑道:“像你這樣熟悉整個鍊銅工藝的老師傅,可真是不好找啊——以後咱們銅礦廠,可就全指望徐師傅你了!”
“別的不敢說,但要說鍊銅這塊兒,那張隊長你放一百個心,準錯不了!”
說到鍊銅的事上,徐久年的神色便有些倨傲,指着那些泥瓦匠正在修砌的鍊銅爐道:“別的不敢說,就說按我這法子建造的爐子,咱們全中國,找不出幾個效率比這更高的了!”
這年頭,稍稍有點手藝的,都愛這麼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麼?
張然心說,畢竟石匠老鄭之前鑿榨油槽的時候,說的話跟這徐久年簡直是一模一樣。
鍊銅的方式有幾種,大體可分爲溼法鍊銅和火法鍊銅。
溼法鍊銅是用化學溶劑將銅礦中的銅置換出來,而火法鍊銅,則是利用高溫將銅礦石中的銅給冶煉出來。
尖子山的銅礦含銅量低品位不高,按說更適合用溼法鍊銅。
但這年頭,那些化學溶劑,張然根本沒地方找去,更別說溼法鍊銅最主要的溶劑硫酸,根本就是他開這鍊銅廠的根本原因所在,甚至要高於他對銅材的需求!
徐久年帶領着張行參觀着正在修建的鍊銅爐,給他講解那些地方是火口,什麼地方進料,什麼地方出渣,粗銅在什麼地方流出等等。
www★ TтkΛ n★ ¢〇 不得不說,這鍊銅爐的構造雖然土的掉渣,但運行方面還算科學,一旦開始鍊銅,便可以日夜不停的連續運轉。
最初,這可是張行最擔心的一點。
要是按照他以爲的,就跟土高爐一般一爐只能煉一次,煉製完畢還要等銅爐冷卻,出銅,然後再上料繼續煉製的話,那就麻煩了。
煉製效率低下是一回事,關鍵是他的主要目的是收集鍊銅的廢氣,用來製造硫酸和氨水等等的!
要是一次一爐,還沒收集到多少所需的氣體就又得重頭再來,那可就麻煩大了!
所以,聽完徐久年的解釋的鍊銅爐的運作之後,對這傢伙獅子大開口的要二十塊大洋一個月的工錢而肉疼不已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那咱們這鍊銅爐,還需要多久才能開爐煉製?”張然最後問。
“爐子建造好了,得先晾曬,水汽不晾乾的話容易炸爐,完了還得先試煉一次……”
徐久年掰着指頭算了一下道:“要是一切都順利的話,一個月之後應該就可以持續不斷的鍊銅了!”
“那就有勞徐師傅了!”
張然道:“時間不等人,小鬼子也不會給咱們太多的時間,還希望徐師傅你這邊抓緊些時間!”
“放心吧張隊長,我拿了你們的工錢,定然會幹好我該乾的差事!”
聽到張然的話,徐久年明顯有點不高興的道:“倒是張隊長你們那邊,焦炭什麼的能多準備就多準備些——你總不至於讓我這邊用柴火之類的來鍊銅吧?”
張然忙賠笑答應,心頭卻頗爲惱火,心說你個姓徐的啊,老子給你開這麼多工錢,還不能催你了咋的,你特麼還給老子甩臉子?
“王書記,你這邊找幾個覺悟高,夠機靈的小夥子跟着徐久年學鍊銅!”
回去的路上,滿心不高興的張然吩咐王長天去安排,心說只要等自己安排的人學會了這鍊銅的各種手藝,第一時間就要將這姓徐的給開了——給你開那麼高的工資,你特麼還蹬鼻子上臉?
真當老子的晉東支隊求着你辦事,你就能當大爺了呢?
這麼一圈轉下來,張然是早就撐不住了,讓廚房那邊給自己下了碗麪墊了墊肚子,往牀上一倒,就呼呼大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半晌午的時候了。
“張隊,醒啦,瞧瞧把你給累的!”
見張然起牀洗漱,廚房的大媽一臉心疼,等張然一洗漱完畢,便端來了早已涼好的稀粥給他墊肚子。
隔壁的隔壁不遠處傳來了鄧英教課的聲音,和孩子們脆生生朗讀的聲音,其中還夾雜着石遠王凱等人訓練的聲音。
就着這些聲音喝着粥,張然由衷的感到滿足——這自己一手創建的根據地,正一天比一天的欣欣向榮了起來!
要不了多久,銅礦廠開爐鍊銅了,硫酸生產出來了,化肥開始生產了,山洞裡的那些機器開始運轉了……
到時候,各種武器彈藥源源不斷的生產出來,糧食因爲化肥的增產堆積成山……
自己的晉東根據地,將爲所有堅持在敵後和小鬼子鬥爭到底的將士們提供最充足的保障!
想到那些將士們用自己晉東根據地造出來的手榴彈地雷炸藥包炸的小鬼子哭爹喊娘,想到支隊造的槍支一槍就送一個小鬼子去見閻王……
張然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張隊長,這大白天的樂成這樣,做什麼白日夢了這是?”
戴着頂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草帽,滿額頭熱汗進來的鄧方打斷了張然的遐思。
“還真做了個白日夢!”
張然呵呵一樂道:“鄧叔,你說以後咱們這邊造出來的槍支彈藥,該起個啥名好?晉東牌感覺不咋好聽,張然牌你看咋樣?”
“八字還沒一撇呢,你琢磨那玩意兒幹啥?”
鄧方翻着個大大的白眼問。
“品牌啊!”
張然嘚瑟的道:“咱們打個比方啊,比如咱們根據地製造的武器就叫張然牌——以後誰用我們造出來的手榴彈炸死個鬼子,那還不得想起我張然?誰要是用我們造的槍打鬼子一打一個準,那還不也得想起我張然,然後見人就誇——哎呀,張然就是牛皮,就是好用,了不起,槓槓的……”
噗……
正在喝水的鄧方口中的水從鼻孔裡竄了出來,噴了張然一臉!
“……”
張然鬱悶,悻悻的瞪着鄧方道:“鄧叔,我說話你不愛聽你別聽不就完了,用得着噴我一臉的鼻涕口水嗎?”
“如果你實在要給造的東西起個牌子,我看還是叫晉東牌吧,千萬別將你自個兒的名字放上頭!”
一臉難受的鄧方咳嗽着道:“萬一真打跑了小鬼子,人家還以爲是你張然一個人打跑的呢——你不要臉,這根據地的鄉親們總還要點臉不是?”
“……”
張然頓時便有點意興闌珊問:“你這纔過來,不好好歇着,這一頭汗幹嘛去了?”
“讓老拐帶我去鍊銅廠那邊轉了一圈!”
鄧方正了正神色道:“我查看了一下你們的銅礦,雜質太多了,用那礦石來鍊銅,怕是煉出來的銅都不夠成本的——不過雜質多也有好處,比如你說的提煉硫酸啊氨水啊啥的……”
張然臉上的鬱悶頓時一掃而空,喜道:“鄧叔你這意思,是願意跟着咱們幹,爲打擊日寇出力了?不準備偷跑了?”
“……我倒是想跑,我家閨女不樂意啊!”
鄧方老臉一紅,堅決不承認是自己想留下來,哼哼道:“我已經讓徐久年那邊在鍊銅爐上加裝收集廢氣的煙道,以及分離煙氣的缸室了,不過母酸,鉛板這些東西,可都得你自己想辦法了啊……”
“包我身上了!”
張然哈哈大笑,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