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明白陳紹寬的言下之意,拼不對,不拼也不對,中國海軍實力薄弱是不爭的事實,可以說中國軍海軍的編制、艦艇數量、裝備質量、官兵數量等均無法與日海軍實力相差甚遠,國軍海軍艦艇總排水量爲六萬五千餘噸,多爲老舊艦艇,缺少經費鍋爐老化,而日本帝國海軍的中等型號以上艦船就有一百一十五萬噸以上。
國軍海軍官兵總共約爲二萬五千人左右,僅爲日海軍十五萬人的七分之一左右,然而就是這支力量極其薄弱的海軍,卻勇敢的挑起了捍衛中華民族海軍的重任,但是連番血戰之後,海軍也打成了“空軍”!但是高飛始終認爲他們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百年海軍不是一句空話,美國人在太平洋大海戰之後也迅速覺醒,認識到了海軍戰略的不足而導致的失敗,開始重視到航母空中打擊力量的建設,改變其國內造艦計劃,將許多在建的戰列艦改裝成航母,加強奪取海上制空權的力量建設投入。
在這一點上,美國人特有進取精神,使得其在實戰中更容易獲取各種經驗的累計,更容易大膽的進行嘗試,加之其強大近乎無語倫比的工業生產能力及技術革新優勢,高飛可以預料美海軍在此後迅速的摒棄了一貫推崇的大艦巨炮理論,開始了大力建設海軍航空兵實力。
而反觀日本在取得了戰爭初期的一系列勝利之後,取得進攻各南太平洋島嶼等炫目的戰績,因守舊軍官的阻擾及對未來海戰趨勢的漠視,很容易使其又迴歸到傳統的大艦巨炮的戰列艦決戰模式,然而卻因此忽略了對海軍航空兵的進一步發展,不過此番美日兩國海軍在太平洋上的大規模決戰,讓一直自以爲是的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發現了一個事實,大英帝國確實已經不復存在了,他們值得驕傲的皇家海軍已經淪爲二流的艦隊這個不爭的事實。
高飛面對陳紹寬的時候非常坦然,他不太忍心去打擊陳紹寬,除非美國人決定使用中國遠征軍作爲決戰太平洋戰場的主力,否則美國人根本不會提供中國人想象中的戰艦,根據以往的經驗,中國人的一廂情願與事實的差距歷來都是無比巨大的。
陳紹寬望着不動聲色的高飛,心底暗自稱道,果然位高權重有一定的分量,殺伐果斷之輩,如同高飛身上帶有一股令人警覺的煞氣一般,陳紹寬緩緩的將資料放在桌子上,用手一點道:“克利夫蘭級輕巡洋艦是美國海軍方面在戰前設計,現在已經開始大量建造並服役的輕型巡洋艦,也是美國海軍方面在建最多的巡洋艦,早在1938年美國海軍鑑於日本帝國海軍強大,而且日本又極具侵略性,才確定建造此一級的新一代巡洋艦,克利夫蘭級輕巡洋艦的設計完全擺脫了各類海軍軍備條約的限制,鑑於在之前歐洲戰區的實戰經驗,該級在設計時希望增大航程和增強防空火力,以提高戰艦的整體戰鬥力,可以應付多種情況和任務。”
陳紹寬喝了一杯酒望着高飛甚至連資料也不看繼續道:“克利夫蘭級輕巡洋艦比較適合中國海軍現階段的需要,但是我們最需要的還是阿拉斯加級重型巡洋艦,阿拉斯加級重型巡洋艦是美國海軍受到了德國海軍德意志級袖珍戰列艦的設計特點影響,美國海軍決定建造用於破交戰的快速全功能戰艦,阿拉斯加級重型巡洋艦在1938年時還處在全面設計改動之中,直到1940年美國政府預測日本帝國海軍有可能發動太平洋戰爭後,美國政府才決定建造阿拉斯加級重型巡洋艦,阿拉斯加級重型巡洋艦的設計圖是採用克利夫蘭級輕型巡洋艦的佈局,並相應更改,流線型艦體,安裝了三座三聯裝十二英寸即三百零五毫米四十八倍身管口徑主炮,六座雙聯裝Mark一百二十七毫米高平兩用副炮,十四座四聯裝四十毫米高射機關炮和三十四門四聯二十毫米機關炮,防空火力之強非常罕見,美國海軍方面已經有四艘服役,還有八艘即將服役,我們的目標是二艘,二艘舊可以組成一個非常強大的防空火力網,這是一個戰巡平臺的大型戰艦,其設計的隔水艙是世界最爲先進的。”
高飛皺了皺眉頭望着陳紹寬道:“克利夫蘭級輕巡洋艦與阿拉斯加級重型巡洋艦都是以防空爲主,陳司令該不會是爲航空母艦戰鬥羣在選擇護衛防空火力吧?”
陳紹寬頓時驚訝道:“高賢弟真是深知我意啊!知我者莫過於你啊!”可以說在中國能夠真正理解陳紹寬的人不多,他的所謂門戶之見其實與派系之分在中國也是正常的,桂系是派系、土木系是派系、黃埔同樣是派系,南京陸軍官校也是派系,這還是在同**派之下。
高司令變成了高賢弟,高飛與陳紹慨間的關係似乎隨着一句航母戰鬥羣瞬間被拉近了許多,高飛微笑着望着滿臉憧憬的陳紹寬,他還真不忍心打擊這位擁有宏才偉略的海軍將領,非常可惜的是陳紹寬生在了中國,如果他生在日本就是超越山本五十六的存在,如果他生在美國,他就是尼米茲,非常可惜,他生在中國,貧弱的中國無法給他這麼一個巨大的戰略平臺,海軍不是窮國與弱國的玩具,如同日本一般,耗盡國力供養的聯合艦隊在與美國血拼之後元氣大傷,而美國人只需要一年,一年時間就能再次重新崛起,這就是國力的差距,這個差距是多少血肉和意志所無法彌補的。
高飛帶走了陳紹寬的資料,同時也帶走了陳紹寬的希望,只要看到中國海軍能夠從重新站起來,一切的代價都是值得的,在中國海軍軍人的心中,能夠在登上戰艦,在大洋之中,戰死在萬頃碧波之上就是無尚的光榮,大海纔是海軍軍人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