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濂之前也沒想過竟然會如此的簡單就擊潰了日軍的進攻,還以如此小的代價消滅了日軍超過六千餘人的登陸部隊,這可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最讓人奇怪的是日軍甚至連報復性的炮擊都沒有?日本人到底在想什麼?
實際上,宋希濂關心得不是日本人在想什麼,而是美國人在琢磨什麼?瓜島囤積的武器彈藥比較充足,但是食物和飲水就不那麼充足了,一般夜晚會組織官兵在海邊捉魚,叢林裡挖芭蕉樹根泡鹽水,算是改善伙食,罐頭儲備確實還有一些,但是宋希濂不知道日本人到底會圍困多久,所以只能在等待中煎熬。
中國士兵過慣了苦日子,吃得少和吃得差算不了什麼,國內一些部隊即便作戰也是一天二頓的稀飯,但是美國人卻有些受不了了,甚至一些意志薄弱的人出現了開槍自盡的個例,不過還好是個例,對於美國人方面出於盟軍的關係,宋希濂放鬆了一些供給標準,但是對於不會捉魚挖樹根捕鳥和老鼠的美國人來說,日子艱苦得狠。
宋希濂一直都相信一句話,人是逼出來的,漸漸的美國人也開始學着捉魚、挖樹根、捕鳥等等,日子是過得無比艱苦了些,由於缺乏必要的維生素,很多官兵得了潰瘍和夜盲症,但是中國遠征軍的官兵卻在艱難困苦中誓死堅守,因爲他們明白,瓜島是通往東京的第一站,要想實戰高長官承諾的東京七日遊,他們就必須誓死堅守在這裡,給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創造機會,全殲或者重創日本海軍聯合艦隊最後的航母戰力。
實際上,尼米茲也在尋找機會報第一次與第二次瓜島之戰這兩劍之仇,對於堅守孤島的中國遠征軍此刻他給予不了太多的幫助。
瓜島的堅持讓高飛擔憂不已,因爲歷史已經偏離了原有的軌道,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還能否如同歷史上一般給予日軍聯合艦隊殲滅性打擊還是一個問題,中國遠征軍在與日軍的交戰中還沒成建制的損失過一個整編師,兩棲陸戰第一師絕對不能是一個開端,這一點高飛比任何人都清楚,岡村寧次不想在平津與自己決戰,也非常符合高飛的意圖,雖然最高軍事委員會要求青年軍本部在平津與日軍華北方面軍主力決戰。
但是,高飛知道岡村寧次的中國派遣軍下屬的華北方面軍基本就是一個空殼子了,而華中方面軍主力則在南京被全殲,日軍第十一軍司令官阿南惟幾自殺剖腹,歷史上的繼任者橫山勇還沒來得及出場,日軍華中方面軍所屬的第十一就已經被中國軍隊全殲。
不在北平和天津與日軍決戰是高飛出於對北平古城的保護,如果在北平發動大規模的包圍戰和殲滅戰,以現有武器的大規模毀滅力和破壞力,北平被夷爲平地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不能坐視整個中華民族具有歷史意義的古都在自己手中毀滅。
明清時建立的北京城牆,可謂是舉世無雙,在全世界歷史之上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其佈局宏大,規劃嚴整,莊嚴神聖,沉穩雄偉,睥睨一切,寬大的飛檐直插雲霄,彷佛飛龍凌空一般,遼闊的天際線顯示皇家氣派,是中國封建社會都城建設的巔峰之作,甚至可以誇張的說是中華民族五千年來的技藝藝術之大成所在。
建國後梁思成提出保護北京舊城,不要發展工業,把北京建設成美國華盛頓式的風景優美、寧靜和諧的政治文化中心,這無疑是一個非常美好的設想。
在西部公主墳到月壇之間建立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區,把內外城牆和護城河改造爲環城立體公園,保護文物遺址,突出古都風貌,他顯然參照日本殖民者對北京的規劃,但是樑思成變成了別有用心之人,毛澤東認爲這是要把他從中南海趕出去,最終轟轟烈烈的北京改造中,七十多公里古城牆被拆除,僅餘幾百米,四十七座城門樓、箭樓和角樓僅餘三座。北京境內長城一百八十公里的長度僅剩不足百公里,皇朝古都風貌被嚴重破壞,其他城市也紛紛效仿,於是乎,北京成爲了重工業基地,首都鋼鐵公司爲標誌性的一大批工業在北京安家落戶,讓中國成爲了世界上僅有的在首都建設重工業體系的國家。
高飛清楚的記得日軍佔領北平時,規劃建立新城完全避開老城區,在西面另闢新區,因沒修下水道,就遭到了日本國內的譴責,甚至動用了華北派遣軍的工兵部隊補建了下水系統。
所以,高飛不可能去幹那些尚且不如日本侵略者的事情,新興的沿海城市了不起打破在了重新建設規劃,如果高飛強攻的是上海,那麼白磷彈、凝固汽油燃燒彈、重炮榴彈、空壓爆破彈等等武器高飛會毫不猶豫的投入作戰,但是北平不是上海,它的唯一性是不容代替和破壞的,這一點國民政府行政院也提出的質疑,所以高飛在對平津合圍方面出現的遲緩,蔣介石也未進行過多的訓斥,讓北平被戰火毀於一旦也是蔣介石不想看到的,如果高飛真的一時魯莽造成了慘痛的後果,恐怕日後千夫所指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岡村寧次也意識到了中國青年軍的緩步逼近的意圖,在北平據城固守也不符合岡村寧次的戰略部署意圖,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固守山海關,卡住這個千古以來的雄關要點,堵住中國軍隊來勢洶洶的反攻,南京戰役已經落幕,上海還能夠守多久恐怕沒人能夠知道。
用岡村寧次的話說上海能夠堅守多久不取決於大日本帝國皇軍,而是取決於中國軍隊什麼時候進攻,守住山海關一旦陸軍主力解決了遠東方面的作戰,集中主力還是可以恢復華北的,但是要想向華中進軍恐怕又是癡人說夢了,中國軍隊已經今非昔比,所以一切對於岡村寧次來說都要慎重再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