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許厚德端着機槍衝了過來,噠、噠噠!噠!噠噠!非常有節奏的短點射中,日軍士兵如同秋天的落葉一般紛紛栽倒在地,許厚德是個馬克辛重機槍射手,英國人的曼特、法國人的哈斯開奇、日本人的大正十一年、美國人的勃朗寧、德國人的MG34,無論什麼機槍到他手裡都能化腐朽爲神奇!
日軍的進攻終於被擊退了,六十幾具日軍的屍體爲這小小的陣地上平添了一些裝飾,高飛躺在混雜着殘肢斷臂的爛泥之中在氣喘如牛。
許厚德則一臉關切的上下把高飛摸了一遍,摸得高飛直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如果高飛此刻能夠開口說話,肯定會將滾開!臭基佬脫口而出!
很快,許厚德從高飛的口袋裡找到了他所要找的東西,少半包香菸,高飛狠狠的瞪了一眼許厚德,許厚德則以裂嘴露出一口黃牙嘿嘿一笑道:“長官每次都塞鼻子,太浪費嘛啦!給弟兄們過過癮也好嘛!”
高飛點了點頭,許厚德見高飛同意,急忙一拱手隨後大喊道:“副營長髮香菸給大家牙祭嘍!”
高飛瞪了一眼許厚德道:“就剩五根了,大家輪流抽每人抽一口算了!”
許厚德有些黯然的捏了捏煙盒,低聲道:“五根就夠了,足夠了!”
“什麼?”高飛踉蹌着在許厚德的摻扶下站了起來,東北佬、老山西、大碗麪、小眼鏡、羅圈腿,只有孤零零的五個人在陣地上尋找着還活着的同袍兄弟。
高飛看了一下表,天際間的陽光只剩下最後的一抹餘暉,或許日本人認爲陣地上已經沒有什麼活着的中國軍人了,連進攻失敗之後的例行炮擊甚至都省下了?於是倖存的七名中國軍人一邊罵着小日本摳門玩意,連炮都不肯放,瞧不起老子們?一邊爲自己的劫後餘生在感慨,或許在這裡,這就是活着的意義。
高飛的手錶已經不走了,高飛估計大概可能是被震壞了,但是他憑着太陽落山的時間推算出了剛剛那場異常慘烈的白刃戰的大體時間!竟然只有不足三分鐘?之前陣地上還有四十七個能喘氣的,其中包括三名重傷員!
高飛這才體驗到了白刃戰的真正殘酷之處,後世影視劇中來回搏殺糾纏廝打的場面只能存在於藝術加工之下,即便是上千人的白刃戰,交戰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几分鐘。
巡視了陣地之後,高飛望着正在收集彈藥的東北佬方國忠道:“唉!我說奇怪了!我之前殺的那個日本大個的屍體那?狗日的玩意差點整死老子?怎麼屍體不見了?你們誰看見了?”
方國忠一臉茫然道:“整死的小鬼子還要看看?我說你這是什麼毛病啊?有啥可看的?臭皮囊一具,刺刀一捅對穿兩眼!這些天咱們殺的小日本要是挨個看,以後還吃飯了不?”
一個穿着不太合身軍服瘦弱的青年來到高飛身旁,討好般的笑了笑道:“營副!我看見了,五、六個小日本擡回去了,我還放槍撂倒了二個,你說奇怪不奇怪,我撂倒二個又有人返回,可怕把屍體丟了一樣?一個曹長而已,昨天打死的那個中佐還在水坑裡發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