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當洪宇發現有人在後面跟蹤的時候,紅星照相館不遠的一個弄堂裡,聽着三輛黑色的轎車。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留着人丹胡的青年快步走到了第三輛轎車的邊上,恭敬的說道:“黑田先生,沒有任何異常。人都在裡面。”
黑田君太擡起手腕,挽起衣袖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對副駕駛位置上的青年,說道:“青木君,接下來交給你了!記住,要活口!”
“明白!“青木宮藤應了一聲,打開了車門下了車,衝着前來報信的青年使了個眼色。青年衝着青木宮藤點了一下頭,手一揮,向其他轎車裡的同伴發出了信號。在車上待命的人看到青年的手勢,立刻下了車。跟着青木宮藤跑出了弄堂,衝進了紅星照相館。
“你們是什麼人?!”夥計看到突然闖進來的人,嚇了一跳,邊把手伸到櫃檯辦的報警開關,邊質問道。
正在沖印照片的趙啓山看到警報燈忽然亮起來。立刻打開了抽屜,從抽屜的夾層裡拿出了存放在裡面的文件,把藏在桌子下面的臉盆拿了出來,然後動作麻利的點燃了文件。
與此同時,青木宮藤從人羣裡走了出來,瞟了夥計一眼,擡手給了夥計一槍,叫道:“搜!”
“嗨依!”站在邊上的手下聽到青木宮藤的話,立刻行動了起來。
過了七八分鐘,三個日本特工衝進了二樓西側的暗房,正在暗房裡燒文件的趙啓山在房門被撞開的一剎那,掏出了手槍,對着衝進來的人扣動了扳機。在周圍搜查的其他鬼子特工立刻向槍聲傳來的方向衝了過去。
打了一會,趙啓山槍裡的子彈全部打光了。趙啓山丟掉了手中的槍,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顆手榴彈,盯着手榴彈看了一會,擰開了蓋子,勾出了拉環,準備等一會小鬼子衝進來的時候,跟小鬼子同歸於盡。
站在門口的青木宮藤看到趙啓山手裡突然多出了一顆手榴彈,臉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檢查了一下手中的槍,慢悠悠的走進了暗房。趙啓山見只有一個鬼子從外面走進來,臉色變了數變,但還是非常堅決的拔出了手榴彈的拉火。
青木宮藤擡手對着趙啓山握着手榴彈的手臂連開了兩槍。趙啓山手抖了一下,手榴彈落了下來。青木宮藤一個滑步,衝到了趙啓山的面前,像是看小丑一樣衝着趙啓山冷笑了一聲,抓起了快要落到地上的手榴彈,丟出了暗房。
“轟!”手榴彈飛出暗房,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炸開了。聽到手榴彈爆炸聲,青木宮藤說道:“把他抓起來帶走!”
與此同時,洪宇開車來到了照相館不遠的地方。看着站在照相館門口的人,洪宇眉頭皺了起來,打開了手套箱,從裡面拿出了mp38衝鋒槍,靜靜地等在那裡。沒過多久,趙啓山被兩個日本特工照相館裡押了出來。
見此情景,洪宇換了一個檔位,油門一踩,衝了過去。不等小鬼子反應過來,洪宇打開了後面的車門,端起衝鋒槍對着小鬼子掃射了一通,吼道:“上車!”
趙啓山聽到叫聲,想也不想,縱身一躍躥進了轎車。洪宇片刻不停,丟出了兩顆手榴彈,加大油門離開了。
等手榴彈爆炸的煙霧散去,青木宮藤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已經消失蹤影的轎車,青木宮藤有些不甘的躲了一下腳。
關好車門,趙啓山問道:“你怎麼來了?!”
洪宇回答道:“我離開照相館不久,發現後面有人跟蹤,於是我找了一個地方,把跟蹤的人解決了。發現他們是日本人。我擔心你會有事,所以過來看看。沒有想到我來的還真是時候。”
趙啓山聽到洪宇的話,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洪宇接着問道:“你準備去哪裡?!”
趙啓山左右張望了一下,說道:“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來吧!”
“好!”洪宇應了一聲,從副駕駛座椅下拿出了一個布袋子遞給了趙啓山,說道:“現在上海到處都是小鬼子,這個你拿着可以防身。”
趙啓山接過了布袋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把勃朗寧手槍,笑着說道:“好東西啊?!謝謝啦!”
洪宇從反光鏡裡看到後面趙啓山把玩着手槍高興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問道:“我下次怎麼找你?!”
趙啓山回答道:“明天晚上七點三十分,我在百樂門歌舞廳等你。”
洪宇點了一下頭,提醒道:“你要小心一點,我擔心小鬼子已經盯上你們了。”
“我知道了!”說罷趙啓山等洪宇把車停穩後,推開門,下了車。
臨近中午,洪宇在外面逛了兩圈,在大富貴酒樓買了一些炒菜,另外又在凱司令西餐館買了一個奶油蛋糕,回到了住處。
“宇哥,你去什麼地方了?!我們擔心死你了。”袁慧看到洪宇從外面走進來,立刻迎了上去。洪宇笑着回答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去買了一下菜和蛋糕。”
袁慧聽到洪宇提起她的生日,眼圈立刻紅了,猛地撲進了洪宇的懷裡。洪宇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提着食盒,輕聲說道:“好了!別哭了!其他人都看着呢!”
聽到洪宇的話,袁慧嘟着嘴站直了身體,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扭頭走了進去。洪宇輕笑了一聲,也跟着走了進去。
日本上海情報機關機關長辦公室。
此時此刻,黑田君太和青木宮藤站在了機關長臼田寬三的面前。
臼田寬三圍繞着黑田君太和青木宮藤轉了兩圈,冷聲說道:“你們兩個不是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一定把人活着抓回來。但是現在結果呢?!你們兩個怎麼跟我解釋?!”
青木宮藤從口袋裡拿出了從現場撿的彈殼遞到了臼田寬三的面前,說道:“機關長閣下,這是我從現場撿到的彈殼。9mm帕拉貝魯姆手槍彈。據我說知,這種手槍彈目前用在自動武器上面,只有德國最新生產的mp38衝鋒槍。”
不等青木宮藤的話說完,臼田寬三打斷道:“我不管這是那支槍用的子彈。我要的是人!”略微停頓了一下,臼田寬三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心中的怒火,說道:“還有最後一天。我希望你們不要再讓我失望。”
“嗨依!”黑田君太和青木宮藤兩人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灰溜溜的離開了臼田寬三的辦公室。
等辦公室的門關上,臼田寬三繞過了辦公桌,坐了下來,暗道:“救走那個人的,到底是什麼人呢?!”想着想着臼田寬三坐在辦公室裡發起了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臼田寬三回過了神,剛想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敲門聲響了起來。
臼田寬三放下電話,叫道:“進來!”
河野寬推門從外面走了進來。臼田寬三看到突然出現的河野寬,立刻站了起來,跑到了河野寬的面前,詢問道:“河野君,你不在醫院休息,怎麼到我這裡來了?!”
河野寬回答道:“我待在醫院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接着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臼田寬三把河野寬攙扶到了沙發上坐下,說道:“情況非常的不好。”隨即臼田寬三把這段時間發現的事情,詳細的跟河野寬說了一遍。聽完臼田寬三的敘述,河野寬沉吟了一會,說道:“臼田君,救走照相館那個支|那人的很有可能就是天狼。”
“納尼?!”臼田寬三有些吃驚的看向了河野寬,問道:“河野君,你滴可以肯定?!”
河野寬微點了一下頭,說道:“肯定!如果照相館是共|產|黨的秘密聯絡站的話,按照我對共|產|黨的瞭解,他們不會有如此強的火力。既然天狼已經露頭了,說明我們的猜測完全是正確的。”
臼田寬三接着說道:“可是大川內價七少將給我們最後的期限,還有最後一天。如果天狼不再露頭,我們該怎麼辦?!”
河野寬回答道:“濫竽充數,外鬆內緊。”
聽到河野寬說出的八個字,臼田寬三的右眼不自覺的跳了一下,說道:“河野君,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我們要怎麼向上面交代?!”
河野寬冷笑道:“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時間到了,我們沒有完成任務,我們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切腹謝罪。既然最後失敗的結果是死,那麼我們何不搏一下。說不定還能夠死裡逃生。”
河野寬的話音落下,整個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了下來。臼田寬三權衡了一下利弊,把可能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彷彿是想通了一般,猛地擡起頭,看着河野寬,笑着問道:“河野君,願不願意跟我一起搏一下?!”
河野寬反問道:“臼田君,我們兩個現在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說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臼田寬三站了起來,恭敬的向河野寬鞠了個躬,說道:“河野君,謝謝你!”
河野寬說道:“你不用謝我!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是他們的棋子。”說着河野寬揉了揉有些腫脹的傷口,接着問道:“那批物資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臼田寬三回答道:“物資一直是大川內價七將軍親自負責。我根本就不清楚東西在哪裡。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東西不在橫濱正金銀行的地下金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