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黃顯聲騎着一匹高頭大馬,揮起馬刀手起刀落將一名鬼子軍曹砍翻在地,將馬刀狠狠的往前一引。
身後千餘騎兵們頓時紛紛策馬揮刀一涌而上。
這樣的戰鬥一旦被騎兵突擊成功,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僅僅不到半個小時,數百名進攻東門的日軍步兵就被砍殺殆盡,僅有少數人藉着夜色僥倖逃脫。
當鬼子的騎兵聞訊趕來時,戰鬥已然結束,黃顯聲將軍已經率所部騎兵自東門入城,守軍619團殘部也在城門臨時搶修除了一道防禦工事。
架起了機槍,日軍騎兵突擊不成,又沒有了步兵,面對已有準備的堅城束手無策。只得退走。
城內,負責鎮守新民的第619團副團長李大軍已經帶着警衛迎了上來。
見是黃顯聲,李大軍詫異不已的驚問道:“黃將軍,您不是去關內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是,我是去了北平,唉,此事說來話長。”黃顯聲翻身下馬,與李大軍並肩而行道:“我一心希望到了北平能夠找到少帥請他速派援軍馳援瀋陽,但是沒想到,少帥一意孤行,不但不願出兵相救,還因爲榮參謀長之子要處罰張興漢。”
“榮子恆嗎?這樣的人仗着少帥寵信,平常在瀋陽地界上作威作福,日本人打來了不戰而逃,殺了也活該,他老子也不是啥好鳥,一個大煙鬼。”李大軍極其不屑的道。
“是啊,可是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知少帥爲何看不明白。”黃顯聲嘆了口氣道:“少帥雖然甘心坐視東北淪喪敵手,坐視張興漢率軍孤軍奮戰,我卻做不到,
因此我就連夜出關,以省警務處長的名義召集我遼省南半省各縣的公安隊伍,將分散在各縣的騎兵一千餘人集合了起來,聞日軍張海鵬、於芷山叛變投敵。日寇兵鋒又犯瀋陽,便特率騎兵晝夜兼程趕來增援,不曾想卻遇到了日寇圍攻新民。”
“卑職代表我619團全體將士感謝黃處長的及時相救,我一定會將這一情況上報給我們旅座,請他重謝將軍。”李大軍敬禮道。
“不要客氣。我們本是同袍兄弟。理應相互幫助聯手抗敵。”黃顯聲擺了擺手。
問道:“對了,李副團長我部晝夜兼程人困馬乏,能否提供些食物草料,待部隊歇息幾個小時恢復了體力和精神後。我再率部隊馳援瀋陽。”
“我馬上去親自安排,請黃處長稍後。”
“嗯。”黃顯聲感激的點了點頭。
…………
第20師團騎兵聯隊回撤沒多遠就遇到了後續趕來的師團主力。
騎兵聯隊長連忙將突擊支隊遭遇支那人騎兵突擊,步兵大隊損失殆盡的消息報告給了師團長室兼次。
室兼次聞言大怒,連扇了騎兵聯隊長几個巴掌:“八嘎牙路,你滴是幹什麼吃的?竟然坐視步兵大隊被支那人騎兵擊潰?”
“師團長閣下。卑職當時正率部在其他方向佯攻,救援不及……”騎兵聯隊長十分委屈的低頭道。
“夠了,傳我命令,立即向新民前進,包圍新民城!”室兼次很惱火,拿不下甦家屯,他一個師團還拿不下一個小小的新民城?
“將軍,我們突襲失敗,支那人必然有了準備。攻擊新民城不能操之過急,況且我部勇士已經連續作戰了一天一夜,極其睏乏,是不是就地休整下,明日再作打算?”一旁的參謀長森五六一臉擔憂的勸道。
見室兼次陷入了猶豫之中。森五六繼續勸道:“而且現在馬上就要天亮了,支那軍的空軍很快就能起飛參戰了,卑職建議我們還是立即停止前進,先做好防空準備再行進攻吧。”
室兼次沉吟了片刻。最終點頭道:“就按參謀長你說的辦吧。”
……
錦州,獨立第七旅旅部。
參謀長趙鎮藩急衝衝的走進了旅司令部。向旅長王以哲報告道:“旅座,李大軍急電,一個小時前,新民突然遭到日軍的進攻,危急關頭,幸得黃顯聲將軍率騎兵及時出現擊敗了日軍,李大軍請示,如果日寇再來進犯,619團該當如何應對?”
“什麼?日本人進攻新民了?”王以哲聞言頓驚。
“依我看,日本人連續進攻瀋陽失利,進攻新民是爲了抄瀋陽守備旅的後路,畢竟現在守備旅正在疏散百姓撤離瀋陽,日本人不可能無動於衷坐視他們平安撤離的。”趙鎮藩分析道。
“分析的有道理。”王以哲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旅座,我們該怎麼辦?”趙鎮藩問道。
“是不是向少帥發電請示一下?是否增兵新民以抵抗?”王以哲猶豫不定的看着趙鎮藩道。
“旅座,國屏認爲萬萬不可,以少帥目前對待瀋陽守備旅的態度來看,如果我們將此情報上報給他,他多半會命令我們放棄新民,收縮防線。”趙鎮藩一針見血的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不經少帥請示擅自調兵增援新民?到時會落下一個擅自與日本人開戰的罪名。”王以哲很是爲難,一邊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少帥,一邊是自己的女婿。
“旅座,生逢亂世,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如今國難當頭,日寇佔我國土,殺我同胞,身爲中國軍人,東北子弟兵,我們不能一昧的執行少帥的不抵抗軍令,少帥可以忍心棄東三省數千萬同胞於不顧,我們不能,我建議,旅座立即密令我旅各部向新民進發,與瀋陽守備旅互成犄角,共抗日軍!”趙鎮藩有些激動的建議道。
“你是讓我背叛少帥?”王以哲若有所思的道。
“不這絕不是背叛,對少帥是否忠誠和民族尊嚴,國家安危相比微不足道,我們是爲國家而戰,爲民族而戰,絕非是爲私利擁兵自重,所以談不上背叛。”趙鎮藩道。
“可是,少帥對我有知遇之恩,將獨立第七旅交給我。我怎能罔顧他的軍令,擅自行動。”王以哲猶豫不決道。
趙鎮藩痛心疾首頓首道:“旅座,保家衛國乃軍人天職,我們豈能因少帥一人之意願而坐視山河淪陷,同胞荼炭?再者說。若英也在瀋陽城。張興漢更是率軍孤軍奮戰多日,旅座難道就忍心於此嗎?”
王以哲微微動容,沉默良久,最終道:“國屏兄。我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
不過從現在起,我命令你率620團和619團餘部立即馳援新民,增援李大軍。”
趙鎮藩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王以哲,道:“旅座。您何不親率全旅官兵援沈抗日呢?”
“總要有人給少帥一個交代,增援新民是我的軍令,少帥那裡一切由我承擔,等到達新民後,國屏兄可率619、620兩團聯合興漢的守備旅攜手抗日,再不用歸建!”王以哲意味深長的望着窗外道。
趙鎮藩深深動容,見王以哲心意已決,遂不再多說,啪地挺身敬禮道:“旅座珍重。如國屏不死,他日必能相見,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歡!”
“嗯,珍重。”王以哲回敬一禮肅然道:“去吧。”
…………
北平,少帥府。此時天色剛剛方亮。
一輛轎車停在了少帥府邸前,車門打開,現任東北邊防軍參謀長榮臻神色凝重的走了下來,急衝衝的直奔少帥府裡而去。
進入少帥府。榮臻先是找到了張雪亮的侍從副官陳大章,由他去向張雪亮通報。
自己則在會客廳等待。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就在榮臻急得快要忍不住去少帥臥室找他時。
張雪亮才睡眼惺忪的走進了會客廳,昨晚和趙小姐一夜風流,縱慾過度,所以張雪亮此刻顯得無精打采。
被陳大章催促了幾次纔不情願的起來相見。
榮臻見到張雪亮急忙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道:“少帥你可算來了。”
張雪亮打着哈欠整理了下軍裝領口,坐在了椅子上語氣散懶的問道:“榮參謀長這麼早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找我?”
“少帥,根據卑職掌握的最新情報,日軍於凌晨時分進攻新民了。”榮臻道。
“嗯?進攻新民?”張雪亮眉頭一挑問道:“怎麼樣?新民失守了?”
“沒有。”榮臻搖了搖頭道:“黃顯聲私自集合了千餘省公安騎兵隊,及時出現擊敗了日軍,解了新民之危。”
“黃警鐘?”張雪亮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道:“他想幹什麼?”
“卑職猜測他很有可能打算率騎兵隊北上瀋陽,與張興漢會合。”榮臻趁機道。
“混賬東西!駐守新民的是那支部隊?”張雪亮聞言頓怒。
“獨立第七旅619團一部,指揮官是副團長李大軍。”榮臻回答道。
“馬上給李大軍發電,命令他立即秘密逮捕黃顯聲,收編他的騎兵隊!”張雪亮冷漠無情的道。
而榮臻卻苦着臉道:“少帥,恐怕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什麼意思?”張雪亮疑惑的看着榮臻問道。
“據可靠消息,王以哲所部620團、619團餘部已經離開了其在錦州的駐防地,秘密朝新民方向進軍了。”榮臻趁機道:“卑職猜測,王以哲肯定是想要效仿黃顯聲,率部背叛少帥,前往瀋陽與張興漢合兵一處,擁兵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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