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漢興漢從醫院走出來,郭忠卻行色匆匆的走了過來:“旅座,旅部剛剛傳來消息,有一批從北平來的學生想要參加我們守備旅,獨立第七旅已經將他們護送到了新民,爲了防止發生意外,他們請我們派人過去接應一下。”
“學生?都是大學生嗎?”張興漢問道。
“這個沒說清楚,不過應該是了。”郭忠不確定的道。
“正好,我們部隊現在就缺文化人,這樣吧,你去通知騎兵連馬上集合,再調六輛軍用卡車,我親自帶他們去新兵。”張興漢道。
“旅座,您要親自帶隊?”郭忠有些費解。
“嗯。”張興漢笑了笑道:“我這兩天正打算出城偵察下週邊的地形,今天連帶着把這批學生接來,也好表示我守備旅對他們的重視之意嘛。”
“是,卑職馬上去安排。”郭忠猛地挺身。
……
旅順軍港,九月的天氣已經漸冷,海風吹來,陣陣涼意令守在軍港一角的一名鬼子兵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鬼子兵顧不得擦拭鼻涕,目光可勁的朝朝那一艘艘正在進港的軍艦望去。
那是日本的軍艦,是他們大日本帝國海軍聯合艦隊的無敵軍艦。
隨着一艘艘軍艦入港,鬼子兵清晰的看見軍艦甲板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皇軍將士,一頂頂鋼盔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暗沉的光芒。
一支支步槍上的刺刀組成了一個密密麻麻的刺刀林,寒光閃爍,肅殺之氣無形之中瀰漫開來。
隨着一艘艘登陸艦靠岸,一隊隊全副武裝的皇軍將士揹着行囊扛着步槍,擲彈筒,迫擊炮,輕重機槍,齊步魚貫登岸。
登岸後,迅速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到預定區域列隊集結。
整個過程有條不紊,無處不顯示着這些皇軍的軍事素質。
緊隨步兵後面登岸的是一輛輛塗有太陽旗的帝國坦克和裝甲戰車,還有那一門門山炮,野炮。
…………
新民城,張興華等一衆學生在守軍營房簡單吃了些東西后,便被守軍少校帶着來到了北門城頭等候。
因爲少校剛剛得到瀋陽方面的回覆,馬上就會派人前來接應他們入沈。
城頭上,北風凜冽,吹得人臉頰有些生疼,張興華側目望去,只見蘇涵韻正和幾名女同學一起遙望着東北大地,有些興奮的討論着什麼
蘇涵韻可能察覺到了張興華的目光,扭頭看了看他,擡手撥了撥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髮絲,對張興華嫣然一笑。
張興華微微笑着點了點頭,旋即收回目光,朝城外北方眺望而去。
一望無際的東北平原天高雲淡,想着即將回到家,見到父母和大哥,張興華心情就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
忽然,張興華髮現,遙遠的天際邊出現了一些小小的黑點。
他連忙睜大了眼,這時,一旁的守軍少校舉起了望遠鏡,看了看,露出笑容道:“是騎兵,看來守備旅的人來了。”
張興華沒有說話,而是竭力望去,隨着距離的接近,他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一羣身穿藍色軍裝的騎兵。
他們身背鋼槍,神情冷峻,策馬狂奔而來。
站在城頭上,張興華都能隱約感覺到那震撼的轟動聲。
城外,張興漢一手拉住繮繩,一手揚鞭,不時抽打着戰馬:“駕!”
戰馬吃痛,不停的加快速度,身後七十餘名血戰餘生的騎兵緊隨其後,數以百計的馬蹄同時奔動,所過之處,草屑飛濺,大地轟隆。
在他們後方,六輛軍用卡車也在全力行駛。
不過在這個沒有鋼筋水泥瀝青築成的高速公路的時代,尤其是在這一望無際的平原荒草地上。
此時的軍用卡車速度遠沒有戰馬奔騰的速度快。
城頭上,望着騎兵接近,守軍少校道:“我去迎接,同學們先在城頭等候。”說完便帶着一名勤務兵徑直朝城下走去。
不多時,張興漢率領七十餘名鐵騎已經風捲殘雲般疾馳而至。
待到城下,張興漢猛然一勒繮繩,戰馬悲鳴一聲,整個人立而起,前蹄高高騰起,看的城頭上包括蘇涵韻等一衆學生在內心驚膽戰。
“籲!”張興漢憑藉精湛的騎術勒停戰馬,側身朝城頭上大聲道:“鄙人瀋陽守備旅上校旅長張興漢,前來接應北平來的學生,請速開城門。”
城頭上的蘇涵韻等幾名女生見張興漢如此英俊年輕,騎着戰馬率部下奔馳而來,心中都開始不爭氣的小鹿亂撞起來。
這纔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軍人。
“大哥!”張興華忽然興奮的喊道。
蘇涵韻聽得一驚,他竟是興華的大哥?張興漢?
蘇涵韻目光復雜的再度看向張興漢。
張興漢聽得城頭上有人再叫,擡頭仔細一看,當即揚起馬鞭:“興華!你怎麼來了?哈哈,快下來。”
“哎!”張興華興奮不已,連忙轉身奔下城來。
這時,城門已經打開,守軍少校帶着勤務兵一路小跑迎了出來。
來到張興漢馬前,啪地挺身立正敬禮道:“不知長官親至,卑職有失遠迎,請長官勿怪!”
張興漢翻身下馬,敬禮道:“兄弟這話見外了,你我袍澤戰友,何怪之有?”
“大哥!”張興華興奮的從城洞奔出。
“臭小子,你回來了怎麼也不寫信告訴家裡一聲。”兩兄弟擁抱過後,張興漢錘了一下張興華的胸膛責怪道。
“嘿嘿,從學校走得急,一時間沒來得及,這不,正好回家給咱爹孃一個驚喜。”張興華憨憨一笑道。
“對了,你不是在燕京讀書嗎,怎麼這時候回來?不耽誤學業嗎?”張興漢問道。
“國難當頭,我們學校爲了響應大哥你的招兵,特發動我們同學棄筆從戎,參軍報國,大哥你不是說了嗎,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民族危急,吾輩男兒當以國家民族爲重,至於學業嘛,等打跑了日本鬼子,我再回去繼續讀書也不遲。”張興華認真的道。
“好,說得好,看來你這幾年燕京沒白待。從今天起跟着大哥,我們兄弟聯手抗敵,保家衛國。”張興漢頗爲欣慰的笑着點頭道。
…………
極其順利,張興漢率騎兵連帶着張興華和他的一衆同學們開始返回瀋陽。
一輛軍用卡車的車廂內,一名女學生笑着對張興華道:“興華同學,你大哥真威風啊。”
“那是當然,我大哥參軍已經四五年了,跟着少帥打過俄國人,九一八事變爆發時,他已經因功升任獨立第七旅中校營長了。”張興華引以爲豪的道。
“對了,興華同學,你大哥今年多大了?”那名女學生有些八卦的問道。
“我大哥比我大三歲,生於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現年二十四歲了。”張興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二十四歲?那他其實不是十九歲就參軍了?”包括女學生在內所有人都微微吃驚。
“嗯,我大哥讀完中學便毅然報名參軍了。”張興華點頭。
“那你大哥他成親了嗎?”女學生道出了包括蘇涵韻在內諸多女學生們的心聲。
“沒有。”張興華搖了搖頭,突然道:“不過,大哥已經有了未婚妻了,就是獨立第七旅少將旅長王以哲將軍的愛女,王若英。”
“哦。”包括問話的女學生在內,其他女學生聞言都眼神中多少都有些失落。
“哎呀,宋珊,你問這些幹嘛?如今國家有難,我們來瀋陽是要參軍報國,爲國家儘自己一份力的。”蘇涵韻覺得有些不妥,推了那女學生一下,嗔怒道。
“人家不是好奇嘛。”名叫宋珊的學生有些臉紅道。
“車裡的,就快到了,你們準備下車吧。”這時,駕駛室傳來士兵的提醒聲。
“哦,知道了。”張興華本就有些窘迫,連忙扭頭回應。
這時,張興漢已經帶着騎兵率先返回了守備旅司令部。
剛到門口,就看到,王義財和劉建國等人竟都在門口等候。
翻身下馬,張興漢將繮繩交給衛兵,走過去問道:“建國,義財,你們怎麼都來了,新兵招募的怎麼樣了?”
劉建國和王義財等人連忙迎上來,敬禮道:“基本上差不多了,這幾天瀋陽城內可募集的青壯年以及城外周邊鄉村趕來的兵員都被我們招募了,共計六千餘人。”
“哦,那就好,走,我們進去商量下部隊如何擴編事宜去。”張興漢說着帶頭朝司令部內走去。
劉建國等人應了聲,緊跟其後,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