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混戰

陸遠搶先開火,日軍重機槍的正副射手也接連被他射倒,已經發覺事態不妙的長野一男隨即下令迫擊炮開火。陸遠位置過遠,日僞軍的步槍對他無法構成威脅,重機槍又被壓制,此刻也只有迫擊炮能對陸遠造成一定的麻煩。長野一男的命令算是歪打正着,連續兩聲爆炸之後,校正之後的炮彈,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在空中發出尖嘯聲砸向陸遠。

對手使用了迫擊炮,陸遠自然不敢掉以輕心,聽着炮彈在半空中發出的尖嘯聲,正準備扣下扳機的陸遠,馬上收起重型狙擊步槍,順着壕溝奔向自己的右側。“轟…轟…”日軍打來的炮彈落地爆炸,陸遠剛剛趴伏的地方,瞬間就被濃煙和揚塵淹沒。狗日的,打的還挺準用儲存空間快速掏出防炮洞並躲身其中的陸遠很是無奈,重型狙擊步槍再厲害,也不是迫擊炮的對手,畢竟自己只有一個人。

襲擊者已經沒有了動靜,心中得意的長野一男抓起胸前掛着的望遠鏡,遠遠看着那些還未散去的揚塵,長野一男的臉上已經露出一絲笑意來。十幾個皇協軍士兵,在幾個日本兵的帶領下,按照長野一男的命令,大步流星的朝着陸遠這邊快速奔過來,他們的任務是要探明襲擊者是生是死。

陸遠還縮躲在防炮洞裡,但那些向這邊過來的日僞軍,卻並沒能逃過全視角地圖,貌似很麻煩啊陸遠開始有些後悔選擇這個位置當成陣地,日軍來的太過突然,陸遠開槍的時機也不對,他根本沒來得及安排撤退的路線。拉開散兵線的20幾個日僞軍士兵越走越快,只是十幾息的功夫,陸遠和他們之間就只剩下不到200米的距離。

不到200米,日軍中的資深老兵,已經能夠在這個距離上有超過六成的把握集中目標。防炮洞裡的陸遠還沒有決定是否要做出迴應的時候,一百多米外的那幾個日軍士兵,卻突然停了下來。日軍士兵停了下來,卻不停呼喝着,要剩下那十幾個皇協軍士兵繼續向前。只要不是傻子,都會知道這個時候繼續向前,基本就是去送死,所以這十幾個皇協軍士兵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僵在了原地。

“啪”的一聲槍響,其中一個皇協軍士兵的腳下迸起一股煙柱,距離他十幾米外的一個日本兵,朝這邊揮手叫嚷起來。“八嘎,你們的,繼續向前,快快的,否則死啦死啦的。”身形矮壯的日本兵叫嚷了幾句,之後就拉動槍栓,然後吧槍口對向對這十幾個皇協軍士兵,在一次做出射擊的動作來。

看着對方已經平端起來的步槍和那黑洞洞的槍口,原本就驚惶不安的皇協軍士兵,像是被惡狗追趕的鴨子一樣,邁着小碎步,很是不情願的繼續向前移動起來。許是發現這些皇協軍士兵的速度太慢,已經分散在左右兩側的日本兵,隨即交替扣動步槍的扳機,激射出槍管的子彈,總是會很精準的擊打在那些皇協軍士兵的身後。

被子彈逼迫向前的皇協軍士兵越走越慢,這短短的百餘米距離,似乎耗盡了他們的所有體力。在身後其他人的目視中,這十幾個倒黴蛋終於戰戰兢兢的移動到了還有煙火殘留的地方。令人出乎預料的是,這些皇協軍士兵固然怕死,可他們畢竟是移動到了襲擊者藏身的地方,遠遠在望遠鏡中看着那十幾個歡呼雀躍的皇協軍士兵,長野一男但臉上滿是失望,居然被那個該死的襲擊者逃掉了。

十幾個皇協軍士兵在死裡逃生之後,把腳下以及身側周圍都仔細搜索了一遍,卻沒有找到絲毫跟襲擊者有關的東西。襲擊者就像是一個鬼魂幽靈,出現的突然,離開的也突然,令長野一男的心頭生出一股很不好的心緒。逼走了襲擊者,長野一男馬上下令繼續向陳村移動,蹲守在村口的老貴叔他們此刻已經後撤,因爲村子裡的百姓們都已經撤出村子。

大費周折一番,只得到一個空無一人的村子,長野一男很是惱火,負責領路的嚮導死了,長野一男只好以本地皇協軍爲主,把手下的日僞軍士兵分成人數不等的小股部隊,對陳村後面的土山進行搜索。“老貴叔,狗日的小鬼子追上來了,他們有黃狗子帶路。”負責斷後的柱子氣喘吁吁的追上老貴叔,同時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被游擊隊勸說撤離村子,陳村的村民並沒有攜帶多少東西,可即便是如此,村民中的老弱婦孺們,卻早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游擊隊還要村民們繼續向山裡撤退,這些老弱婦孺們就會因爲體力不支而首先掉隊,這是游擊隊絕對不能接受的。老貴叔略微思索之後,只得一咬牙,下令分出一半人手負責狙擊追兵,爲村民的車裡贏取時間。

柱子不在留下的人當中,就算他再三懇求,老貴叔也還是責令他和幾個年輕隊員,帶着村民們後撤。“一會把他們放近了再開槍,不用想着節省子彈,咱們在這裡堅持的時間越長,鄉親們就越是安全。,”大敵來臨之時,老貴叔表現的很是淡然,帶着留下的人在一個土山上隱蔽下來,他只是要求留下的人要冷靜沉着。

一陣拉動槍栓的聲響之後,老貴叔他們都推彈上膛,做好了隨時開火的準備。老貴叔他們選擇的這個位置還算巧妙,日僞軍一路追來,如果想要追上後撤的村民,就必須從這座土山下經過。這是個典型的兩山夾一盆的地形,老貴叔他們只佔據了左邊的這座土山,可即便是如此,此刻居高臨下的老貴叔他們,只要開槍,就能用火力封鎖住土山下的這片開闊地。

只一支菸的功夫,老貴叔的視線中,便已經出現了日僞軍士兵的身影,第一波敵軍的人數雖說不多,可他們中間卻有一個日軍少尉和兩個軍曹。有軍官指揮和沒有軍官指揮作戰,自然是不一樣的,眼看着追擊過來的敵軍已經進入山下的開闊地,老貴叔的右手食指隨即搭在了步槍的扳機上。“開火”隨着一聲怒吼,隱蔽在土山上的游擊隊員紛紛扣下扳機,密集的槍聲跟着響了起來。

實話說,游擊隊的槍法實在不怎麼樣,十幾個人打出的排槍,也只是擊中了兩個日本和四個皇協軍,其他的子彈全都打飄了。“不要停下來,繼續射擊,繼續射擊。”老貴叔快速的拉動槍栓,同時大聲呼喊着,給身邊這些游擊隊員們鼓勁打氣。只是因爲個人熟練度的不同,從第二槍開始,土山上的槍聲就變得散亂起來。

山下日僞軍中的那個日軍少尉,纔剛剛抽出自己腰間的指揮刀,就聽得噗的一聲,日軍少尉的腦袋上飈射出一團血霧。就在他身邊的一個日軍士兵見狀,立馬撲上來查看,再是噗的一聲,這名日軍士兵也跟着倒在野地裡。連續兩人中彈,這下沒有人再冒失的靠近,兩個軍曹中的一個,忽然扭頭看向自己的右翼,可惜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正在土山上的老貴叔並不知道有人在暗中幫助他們,他更加不會知道,此刻隱蔽在右側土山上的,正是陸遠。藏身在土洞裡的陸遠逃過那十幾個皇協軍士兵的搜索,之後見日僞軍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游擊隊身上,便兜了個圈子,也遠遠的跟了過來。追擊過來的日僞軍士兵全副武裝,且需要邊走邊提防可能出現的偷襲,速度肯定是比不過兩手空空全力奔跑的陸遠。

確認游擊隊的人佔據了左側的山頭,身披僞裝網的陸遠也悄悄漠上右側的山頭,如此一來,他和游擊隊便可以形成交叉火力。在槍聲大作的戰場上,陸遠那支加裝了的狙擊步槍,在射擊時發出的動靜,根本不會有人發覺。連續開槍擊倒幾個日本兵,陸遠拎着狙擊步槍更換了射擊位置,看游擊隊那邊的情況,應該還能堅持一陣。

有了陸遠的幫助,游擊隊的壓力馬上就小了很多,在連續失去指揮官和多名日軍老兵之後,第一波日僞軍丟下十幾具屍體,終於選擇了後撤逃命。“太好了,我們贏了。”眼見着日僞軍撤退,土山上的游擊隊員們齊聲歡呼起來,就連老貴叔的臉上亦出現濃濃笑意。對面土山上的陸遠,卻不但掉以輕心,他深知日本人的秉性,同時也知道這些日僞軍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陸遠的判斷自然是沒錯的,只是一支菸的功夫,隨後趕來的日僞軍,馬上對游擊隊佔據的土山發起攻擊。游擊隊建立時間不長,雖說因爲陸遠,他們每個人都裝備了步槍,可他們缺少必要的訓練,別說是日軍,就是撞上數量相等的皇協軍,或許也多有不如。伴隨着日軍輕重機槍的轟鳴聲響起,拉開散兵陣型的日僞軍,朝着土山上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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