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撤離此地。”一個聲音突然加入進來,衆人回身看去,只見一個衣着怪異胸前掛着一支外形更加怪異步槍的年輕人正緩步走過來。“老閻,該是撤退的時候了,城裡其他幾處城門的守軍已經崇拜多都撤了,如果你們不走,最後只能被日軍吃掉。”陸遠衝閻正慶點頭道,後者的面色也因此變得難看起來,他可沒有想到城裡的形勢已經變化的如此嚴峻。
“大話誰不會說,可是憑據呢?”“就是,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啊?”那幾個74軍的軍官頓時便開始鼓譟起來。
“憑什麼?”老炮冷冷一哂,殺氣騰騰的衝對方几人叫嚷道,“就憑我們長官能帶着我們這羣孬兵,兩次伏擊幹掉5000多小鬼子。”說罷老炮又向對方叫得最兇的那個排長瞪眼道,“換你行嗎?要不是老子們及時支援你們,你們早就沒有命了!”那個排長頓時便垂下了腦袋,旁邊那幾個軍官也都面有羞愧之色,?老炮的話雖然囂張,可說的卻是事實,如果不是他們及時出現並且力挽狂瀾,以當時的情形,他們這些人的確得會被日軍全部殲滅。
“我就是陸遠,你們信得信,不信也得信。現在日軍暫時不會再攻擊了。大家趕緊帶着傷員和我們一塊撤退,就憑你們現在的體力,很難再頂得過日軍的連續進攻。”
“撤退,還能撤去那裡”面若死灰的閻正慶卻苦笑着。
“下關碼頭,江邊有船,挹江門現在還在我們手裡。我們的人現在正在城裡收攏**散兵,天黑前,我們要撤過江。日軍的軍艦現在還在排雷,天黑前到不了下關碼頭。”陸遠試着繼續說服閻正慶等人跟着自己一起撤離,只是閻正慶的心早已經涼了,最後還是老炮不顧74軍那些軍官們的怒視,直接把閻正慶給的打暈了,這才強行把閻正慶他們一路挾持護送到了下關碼頭。
江灘、碼頭上一片歡騰,死戰餘生的**潰兵們爭相擁抱在一起,跳着、叫着、笑着、怒吼着,以所有的方式瘋狂地發泄着心中的情緒,士兵們激動得涕淚交流,瘋狂地呼喊着自己認識的人的名字或者綽號。遠遠看到這一切的?陸遠沒有阻止,大戰之後讓潰兵們發泄一下也是應該的。等這些潰兵嚎啕過後,渲泄過後,他們的士氣將會恢復,他們的信心也將得到極大的提升。
陸遠知道,這些經歷過南京苦戰的潰兵們都會成爲老兵,會在抗日戰場上釋放出令日軍膽顫的力量。不過,陸遠卻並沒有加入潰兵的狂歡。他正在聽挹江門陣地上孫志的彙報,“我們這也派出了十餘隻小股部隊在城裡收攏潰兵,加上長官你送回來的,我們已經送過江4萬多士兵和10幾萬難民,現在碼頭上只剩下不到1萬士兵了。所有船隻和木筏只要來回;兩次就可以全部過江。完好的輕重機槍都已經搬上船了,只可惜那些車輛沒有辦法帶走了”
陸遠順着孫志的實現看向那些停靠在江邊的車輛,隨即想了想纔出言道,“那就把油料都帶走,車輛燒了吧,總之絕對不能留給日本人。”
由於陸遠這隻蝴蝶的加入,小翅膀隨便扇了扇,南京保衛戰完全變了樣。日軍付出了近3萬人傷亡的代價,尤其日軍第十六師團付出了近6000人的傷亡,甚至差點發生2個步兵聯隊同時被完殲的恥辱。而日軍得到的只是一座空蕩蕩地南京,南京城裡的百姓被陸遠他們幾乎搜刮一空,留在城裡的就只有零星幾千人而已,其中不乏特務、漢奸之類的人物。
同樣消耗太多體力的日軍現在也成了強弓末弩,很多日軍部隊裡早就沒有了給養,日軍華中方面軍司令部不得不從其他地方調集部隊來支援南京的攻擊部隊,日軍佔領南京的時間也比歷史上晚了整整一天。但這,卻僅僅是開始,還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陸遠已經在南京城裡給日軍留下了大禮,一份日軍意想不到的大禮。
“鬼子的汽艇!”“鬼子的飛機!”碼頭上忽然驚慌一片,到處是各種的驚叫,也有的人在呼叫大家準備戰鬥,各種嘈雜的聲音紛至沓來。江面上鬼子汽艇遠遠出現了,這個時候碼頭上剛有2艘船解開纜繩。“快,點燃大鍋裡的輪胎,打信號,叫船隊回來,把咱們的高射機槍拉到船上去,每批次過江的船必須要有高射機槍在船上做保護,所有的機槍全部都防空”陸遠一連串的下着命令。
天上是日軍的飛機,越來越近;飛機俯衝下來對地上的人羣進行掃射,在漫長寬闊的江岸上留下一地的屍體。“打”老炮一聲令下,江岸上所有的機槍對着天空中的敵機開槍射擊。按照陸遠的叮囑,高齊將軍火庫中得來的機槍大半都佈置在了碼頭和江岸上,數量不下百挺,日軍飛機根本沒有想到,中**隊現在還能有這麼強大的防空火力。
沒有防備的日軍飛機就鑽進了近百挺機槍密集射擊形成的火力網,“轟”“轟”“轟”一連有3架飛機被擊中臨空發生爆炸,剩下的日軍飛機趕緊拼命的拉高機頭,可是已經晚了。日軍一共來了7架飛機,全都被機槍一一擊中,紛紛爆炸,碼頭上的軍人和難民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們大聲的歡叫着。
抗戰初期的中**隊,只有很少的軍隊會在遭到空襲時對空射擊,大多數的部隊都是一槍不發默默承受着空中打擊,只知道拼命尋找可以掩體的物體,拼命的逃,哪有像現在這樣的,一下就打下來7架飛機。這會功夫,江邊安歇大鍋裡的輪胎已經着了,漫天的濃煙遮住了這一段江面。日軍再次來的飛機什麼也看不見,只好找了個地方,匆匆扔下幾個*,非常無奈的返航了。
“開船”陸遠帶着人上了船,載有高射機槍的船走在最外側,將其它船隻護在裡面,快速的向對岸駛去。“轟”“轟”日軍的炮艇開炮了,打在江面上,掀翻了船後面拴着的幾隻木筏。?江面上日軍的炮艇,橫衝直撞地掃蕩着那些單個抱着木頭泅渡的難民。他們用船掀翻那些簡易的木排,把它們撞散。汽艇掀起的巨浪翻滾中,落水的難民們無望的掙扎着。他們在浪涌間掙扎、在寒冷中掙扎、在死亡線上掙扎,只爲那生的希望。
雙眼已是一片紅色的陸遠死死抓住手中已經放平的高射機槍,昂首狂吼道,“靠上去,讓小鬼子看看咱們的厲害吧”話音剛落,陸遠便已經扣動了扳機。高射機槍猛然開始怒吼,十三點二毫米口徑可以打穿輕型坦克和裝甲車的子彈,帶着陸遠的瘋狂,帶着他的恨意,帶着他的濃濃殺意,化成了條條憤怒的火龍,狠狠撞向日軍的炮艇。
雙聯高射機槍的槍口猛然噴射出兩條一尺多長的火龍,一時間陸遠的身體不可抵制的拼命顫抖着,面對這樣一門最純粹的重量型機關槍,遠處日軍的炮艇就像是紙糊的一樣。日軍炮艇就在陸遠面前不足四百米的地方,炮艇上那些日軍士兵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被高射機槍噴濺出來的火舌狠狠掃中。沒有見過高射機槍平射的人,絕對無法想象十三點二毫米口徑的子彈在僅僅四百米距離,打到身體上,將會造成何等可怕的後果!簡單的來說,那就是打哪碎哪!
4挺高射機槍形成的數條火龍將日軍的炮艇吞沒了,日軍炮艇上隨即響起一片鬼哭狼嚎的慘叫,一片片腥紅的血霧在炮艇上此起彼伏。兩艘日軍炮艇相繼被打爆,看起來就象是過節時燃放的煙花,美極了,豔極了,也慘極了。“追上去”陸遠一指前面,更遠些的地方還有2艘不止何故停在原地的日軍炮艇。當陸遠親自操縱的高射機槍對着江面又進行了一次細密的掃射後,整個江面已經再也看不到一艘日軍炮艇了,江面都是碎裂的船體和紅的、白的粘粘膩膩的血肉模糊的人軍屍體。
陸遠臉色蒼白的剛想從高射機槍上下來,誰知卻張開嘴“噗”的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旁邊的士兵一看就急紅了眼。“把長官擡下來”聽不清是誰在喊,衆人只是七手八腳的把陸遠擡起來了,然後輕輕放倒在甲班上,就要扒開衣服查找傷口。“哎呀,哎呀,你們這些個吃貨,圍的這麼緊,想把長官給憋死嗎?都讓讓,讓開些。長官身體還沒有長開,這是讓高射機槍給震傷了”聞訊趕來的老炮擠進裡面,攆着這幫士兵。
吐了一口血,陸遠的臉色反而好了起來,扶着老炮的胳膊,用力站了起來。“老炮,通知船的人,除了衣服和錢,其他的都不要了,要加快速度過江。”陸遠幽幽的說着。“派人坐汽艇去浦口那邊看看,是不是還有船。不用多說,直接搶,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要是船,全都給我弄回來,快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