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
“進來。”
“冷長官,周雪奉命前來,請指示。”周雪一身幹練的戎裝,站在冷鋒面前,敬了一個軍禮,嚴肅道。
“周組長來了,請坐,小夏,泡一杯茶送進來。”
“是!”
“我不喝。”周雪冷邦邦的說道。
小夏剛拿了茶杯,準備放茶葉,聽到這話,尷尬的不知道下面該不該放茶葉了。
“小夏,算了,給周組長倒一杯白開水吧。”冷鋒知道這個女人,從第一天進夜叉,就瞧自己橫豎不對眼。
他也沒覺得自己是那種人見人愛,車見車載,人嘛,總不能讓所有人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也有不喜歡的。
他脾氣不是很好,有時候發起火來,沒有輕重,要不是秦虹一直的包容,她們也不會走到一起。
所以,周雪不喜歡自己,也沒什麼,只要不把這種情緒帶到工作去就可以了。
“周組長,您喝水。”小夏小心翼翼的給端了一杯白開水過來,周雪可是榮譽一師內爲數不多的女軍官,軍銜已經提到了上校,不出意外,技術類的軍官,上校這個級別已經是最高的了。
除非有着特殊的貢獻,纔有可能破格晉升,女將軍不是沒有,但真正是靠本事一步步走上來的,鳳毛麟角。
不過,以周雪的能力,未來不是沒有可能走到那一步。
“這兩天太忙了,現在纔有空見你,你們研製的單兵火箭筒我聽說了,已經用於實戰了?”冷鋒問道。
“我們是根據冷長官您提供的思路研製的,中間省去了不少的彎路,不過因爲材料不過關,我們生產出來的單兵火箭筒在性能和穩定性方面還達不到設計要求。”周雪解釋道。
“都有哪些問題呢?”冷鋒在筆記本上認真的記了下來,有些東西,他必須從記憶深處挖掘,畢竟這個時代的許多技術對自己而言,似乎比較老舊了些。
“首先是引信的問題,我們使用的是……”說到自己的研究工作,周雪是相當專業的,而且對每一個數據都是詳熟無比,不用思考,張嘴就來。
“這方面我也沒有更好的想法,不過我建議你使用……”
“彈體在空中的飛行收到空氣阻力,可以設計優化一下彈體的彈頭,找到一個合理的弧線,並計算一下空氣阻力系數……”
“關於破甲彈,我們手中並無此類的相關研究資料,歐美各國又對我們的技術封鎖,不過,明的不行,我們從別的途徑,你先大膽的構想,借鑑不了別人的,咱們創造自己的,技術方面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們不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得有一個穩定的基地,這一次我沒想到你會過來,正好我也有些東西準備交給你,現在就交給你。”冷鋒轉過身去,從一個保險箱裡取出一本線裝的冊子過來。
藍色的封皮,上面沒有字,周雪伸手翻開樹皮,一行銀鉤鐵畫的鋼筆字出現在她的面前。
《輕武器研究及發展計劃綱要》
字跡清晰,還有些隸書的味道。
周雪有些驚訝,她還不知道冷鋒還寫得出這樣一首漂亮的字,翻開扉頁,只看了第一頁,她就驚的心中如同波濤洶涌。
“冷長官,這是你寫的?”
“是的,這個我已經寫了很久了,只不過一直都沒有完成,有些問題考慮的不是很周詳,我身邊呢,也沒有什麼人可以商量,算是閉門造車了,你呢,是這方面的專家,先幫我看看,看合不合適,再修改修改,怎麼樣?”
“我得拿回去看一看,然後在給你答案。”
“這個沒有問題,不過……”
“要保密,對嗎?”周雪已經接過話茬兒,“這我知道,放心吧。”
冷鋒點了點頭,要是讓人知道他搗鼓出這麼一個東西出來,恐怕會被好事之人看成是不務正業,或者嘲笑譏諷。
“我看了你寫的有關單兵火箭筒的毀傷報告,你還給它取了一個名字:殺手,這個名字不錯,以後,我們研製的第一代單兵火箭筒就叫殺手ⅰ號,你覺得怎麼樣?”
“冷長官沒有意見,我自然沒有意見了。”
“周組,你的小組隨時待命,對付日軍的坦克正需要單兵火箭筒這樣的利器,這樣我們的傷亡無疑會減少很多。”
“是,冷長官,周雪告退。”
周雪從冷鋒的屋內出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周組,怎麼樣,冷長官怎麼說?”
“她能怎麼說,自然是非常滿意了。”周雪哼哼一聲,她都準備了,若是冷鋒挑刺兒的話,就跟他吵一架了。
誰知道,他居然沒有半點兒不滿意,反而給了自己這麼一個東西。
轉性了?
也不對,好像之前每一次見面也不都是吵架的,也有和諧的時候,這一次她是做好了捱罵的準備了。
“真的,那就是我們的殺手1號獲得通過了?”
“還早着呢,光試驗中就有那麼多問題,實戰中的問題也暴露不少,不解決這些問題,怎麼可能獲得通過?”周雪呵斥一聲,“命令所有人待命,隨時都可能參加實戰。”
“是,組長!”
時間拖越久對土肥原賢二越不利,只是冷鋒並不知道,土肥原賢二此刻並不在曹州,而是在數百公里之外的太原。
只不過土肥原賢二此刻心情也不平靜,他的身體出現一些問題,之前連續吐血,胃部和心臟都有毛病,加上行軍打仗,勞心勞力,他的身體處在一個非常亞健康的狀態。
這一次到了太原後,居然發起高燒來。
等到梅津美治郎和橋本羣從濟南飛到太原,已經是25日下去四點多了,這個時候土肥原賢二已經被送到第二軍的野戰醫院秘密的接受治療了。
梅津美治郎聽說土肥原賢二病重,那可真是嚇了一跳,從飛機上下來,沒有先去第二軍司令部報到,而是直接驅車去了第二軍的野戰醫院。
梅津和土肥原本來就是故交,當年在東北,策劃九·一八的時候,兩個人就曾經合作過,彼此都是瞭解的。
後來梅津擔任中國駐屯軍司令官,在中國待過好幾年,土肥原那個時期也在中國活動頻繁,兩人私交算是不錯的。
“土肥原君,沒想到你病的如此重,你爲何不向上報告呢?”梅津美治郎來到土肥原賢二的牀頭,關切的道。
“我只是有些發燒了,身體沒問題。”
“土肥原君是帝國的棟樑,身體出現問題,應該早就說明,寺內司令官閣下也是能夠理解的。”橋本羣也跟着一起來了。
土肥原賢二的身份,自然是單獨的病房,因此談話說事倒是不怕被外人聽了出去。
“橋本部長,沒想到你也來了。”
“不來不行呀,你在魯西的動作遲緩,嚴重影響到大本營對華的戰略部署。”橋本羣嘆了一口氣道。
他是知道的,土肥原即便有錯,但主要責任還真不在他的身上,若不是磯谷師團的慘敗,也不會有現在這般的困局。
“是我太過猶豫了,如果能夠早一點南下,也許就不會有這般被動的局面了。”土肥原賢二也在檢討自己的過失。
“準備不足,冒然南下,也很危險,何況就算你提前動了,那隱伏在微山湖中的中國·軍榮譽一師就會直接把矛頭對向你,如果你的14師團被纏住的話,即便是中國·軍沒能力擊垮磯谷師團,那我們可能會損失一個土肥原師團。”第一軍作戰參謀友近美晴大佐說道。
“友近美晴君說的不無道理。”
雖然是給土肥原賢二的開脫之詞,但友近美晴說的確實不是沒有道理的,那樣的話,磯谷師團主力主力瀨谷支隊極有可能會得到增援,兗州和濟寧也還在日軍手中,補給線沒有被切斷,臺兒莊戰局或許會不一樣。
當然,土肥原師團一旦被纏住,極有可能會遭遇被圍殲的命運,但濟寧和濟南的日軍也可以通過魯西策應。
那樣一來,在魯西和津浦路北線,中日雙方極有可能會維持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甚至日軍還會佔一定的上風。
但這都是如果,或者是事後的推測,一切都建立在沒有犯錯的前提下。
一旦犯了錯,那就是無法挽回,何況,當初制定的那個那個計劃,香月清司是抵制的,而土肥原賢二本人也有自己的私心。
諸多因素都聚攏到一起,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梅津司令官,現在的戰局,我們已經沒有能力圍殲徐州第五的gmd軍精銳了,而他們已經察覺到我們的意圖,並且開始有組織的撤退,他們已經決定放棄徐州了。”土肥原賢二吃力的坐起來道,“而我們,有些人還在做不切實際的夢想,14師團如果按照原來的命令,南下切斷隴海線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他們完全可以從微山湖上撤退,這鐵路線,他們也是隨時可以放棄的。”
屋子裡的第一軍的將領們都沉默了,土肥原賢二說的未嘗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要魯西通道沒有封閉,徐州地區的gj完全可以從微山湖撤退,他們有的是船,而在魯西豫東是平原,就算全盛時期的土肥原兵團也無法將其封鎖,他們還可以去魯西北。
“唯今之計,只有壯士斷腕,改變原來的南下的計劃,全力固守鄄城、曹州、濮陽等地,以待時機!”土肥原賢二緩緩說道。
“按兵不動,這恐怕不行吧?”
“是呀,如果我們按兵不動,那寺內司令官閣下肯定不會同意的,到時候,他把會戰失敗的責任往我們身上一推,那誰能承擔這個後果?”
是呀,擅自改變大本營的戰略,嚴重的話,是要掉腦袋的。
“所以我給中國人下了一個誘餌,如果他們足夠聰明的話,一定會吃下去的。”土肥原賢二自信的一笑。
“誘餌,是什麼?”梅津美治郎和橋本羣驚訝道。
“我的部隊沒有油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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