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抓到一個少校!”
“少校,哪個軍的少校?”
“咱們的,國j的少校。”一名士兵認真的回答道。
攻佔衛賢山莊,真正的戰鬥也就不到十分鐘時間,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夜叉一小隊早已在內線的安排下潛入進來了。
喜宴上的一切都被王斌他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了,只是那個時候他們都是微不足道的跑堂的,誰會注意到他們呢?
自從扈全祿將這一次喜宴的工作交給錢文華,“銀狐”就判斷出扈全祿納妾背後的真正的目的了。
因此制定了這個裡應外合,一網打盡的策略。
王代英被兩名荷槍實彈的機步團的士兵壓到楊瑞面前,今晚行動的總指揮是冷鋒,但攻佔衛賢山莊的行動指揮還是機步團的團長楊瑞。
王代英一看身穿上校軍服的楊瑞,當場就嚇的癱軟在地,在豫北,能夠穿這種卡其色的軍服的,只有新一軍纔有資格。
(當然,新一軍也並非都是卡齊色,主要夏常服還是軍綠色,老蔣雖然小氣,但幾件兒衣服還是供應的起的,只有裝甲突擊旅是清一色的卡其色,以示跟其他部隊的區別。)
而一般的夏季軍常服則爲黃綠色,他身上穿的就是黃綠色的少校制服。
“楊團長,這就是王恭泰的兒子,王代英。”這一行動,楊志毅隨隊擔任聯絡官,他早就掌握了王代英等人的情況了。
“原來是王家大少爺呀,帶走!”
“是!”
“這個傢伙應該知道不少東西,我去審一審他。”楊志毅道。
楊瑞點了點頭。
“團長,還有這個猥瑣的傢伙,他自稱是滑縣抗日民衆自衛軍的團長,躲在狗窩裡,被我們給現了。”
滿身狗毛的王恭仁被揪了出來,那樣子簡直好笑的要命。
“你們怎麼抓到他的?”
“報告團長,那狗老是衝自己的窩叫喚,俺就覺得可疑,俺當兵之前在家也養狗,知道狗的習性,一定是有什麼東西鑽進了他的窩,所以,就逮住了這個人。”
“好樣的,軍部準備組建一個軍犬大隊,我看你可以去。”楊瑞哈哈一笑,被抓的這傢伙的確有些小聰明,可惜遇到了更聰明的獵人。
“王恭仁,是王恭泰的三弟,這一次陪王代英來的。”
“小雜魚一條,不過還有點兒用處,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
一個個縱橫豫北的大土匪,小孩啼哭的人物被押了過來,都沒有了往日的風采和神氣,跟霜打了茄子似的。
王斌等人走了過來。
在他身後,扈全祿,白大旗還有仝桂林等人一個個垂頭喪氣,一個眼神之中流露出驚恐之色。
他們今晚密謀的事情,冷閻王能繞得了他們嗎?
“走,到那邊集中去。”王斌冷喝一聲,命人將這幾個人帶到一邊去,看管起來。
參謀長湯聘梓一路跑過來:“團長,軍座到了。”
“走,王斌,我們去迎一迎。”
“好!”
今晚的行動,冷鋒還是很滿意的,裡應外合,以微弱的傷亡代價就將這些縱橫豫北黑白兩道的“大人物”一網成擒了。
這是個很不錯的開始。
“軍座,這裡還沒有肅清,您來太危險了。”楊瑞迎上來道。
“你這個楊瑞,照你這麼說,我以後豈不是隻能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了?”冷鋒笑呵呵道。
“不是,我們掌握的名單上的人還有幾個沒找到……”
“幾個漏網之魚,不足爲慮,那不是把這衛賢山莊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嗎,他們跑不了的。”冷鋒哈哈一笑,大手一揮道。
“是。”
“走,去看看跟我們作對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物。”冷鋒吩咐一聲道。
剛纔還大宴賓客的院子裡,現在早已是清空了,大紅的燈籠還在,可氣氛卻不再有了,四周院子周圍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
院子正中站了一羣人,分成兩撥,一個個穿的五顏六色的,看上去還挺喜慶的。
扈全祿、白大旗等人重要的人物被單獨的押在一邊。
這些人平時威風凜凜,到這會兒,一個個都低眉順眼的,有的更是兩眼無神,嚇的六神無主了。
冷閻王,那是人的名,樹的影,整個豫北誰不知道,這年輕的“豫北王”殺人可是一點兒都不講情面,犯到他手裡的,該死的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就這狠勁兒,那是做了壞事的,心裡有鬼的,哪一個不怕?
夜半三更,小鬼開道,閻王登門……
一個短平頭的年輕人,在一羣軍官的簇擁下走了過來,穿一件淡黃.色的襯衫,褲子是黃綠色的,袖口是挽起的,除了手腕上一隻樣式新穎的手錶之外,非常普通。
但是這個年輕的身上的氣勢不普通,一個普通人身上是沒有如此凌厲的氣勢的,而且越來越近的時候,感覺的壓力就越大。
冷閻王!
豫北防務工作會議,這裡有些人有幸去過的,而這些大人物是不敢去的,所以當冷鋒一出現,還是有人認了出來。
“誰是扈全祿?”
扈全祿聽到冷鋒叫他的名字,當場額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怎麼這冷閻王一來就找上自己了?
也對,這衛賢山莊是他的地方,今晚又是他召集這些人來的,雖然是用辦喜事兒掩人耳目,可這些能瞞得過對方嗎?
“扈全祿,出來!”
“冷,冷長官,鄙人正是扈全祿。”扈全祿硬着頭皮上前一步,彎着腰,抵着腦袋訕訕一聲。
“蔣委員長推行新生活運動,凡公職人員必須遵守一夫一妻的規則,我民國婚姻法也規定,任何人納妾和娶夫人也都是違法的。”冷鋒道。
扈全祿一下子愣住了,就連冷鋒身後楊瑞等人也有些驚詫,不知道冷鋒怎麼會跟扈全祿說這些。
“冷長官,這,這個鄙人還真不知道……”
“那現在知道了,你都已經有一個老婆,三個小妾了,以前娶的我不管,我總不能讓你拋棄妻子,但今晚這個你打算怎麼處理?”
“退,我退回去,我不納了,冷長官,您看行不行?”扈全祿不傻,這個時候跟冷閻王硬頂,吃虧的肯定是他。
“嗯,這件事算了,楊瑞,回頭把人家姑娘送回去,說清楚了,還沒有行禮,這門婚事不作數。”冷鋒命令道。
“是!”
楊瑞明白了,後面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冷鋒這麼做雖然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對今晚那個被扈全祿強行納娶的姑娘來說,那不啻就是重獲另一條生命。
嫁給扈全祿這樣的人,那就是跳進了火坑,註定沒有好下場的,這姑娘要不是沒能力反抗,又豈會甘願跳火坑?
“軍座,這是從衛賢山莊密室中搜出來的。”王斌從錢友華手裡接過一個盒子,走上前來遞給冷鋒。
扈全祿一看那個盒子,頓時如同離了水的魚兒,兩眼一翻,就要暈厥過去,那個盒子裡裝的正是日·本人給他辦法的“河南剿匪司令”的任命,上面還有原來新鄉警備司令部飯田亞雄的大印。
“扈司令,這裡面是什麼?”冷鋒沒有馬上打開盒子,而是先問扈全祿道。
“裡面……”扈全祿哆嗦着嘴脣,他是嚇的根本不敢說話了,這裡面的東西一旦拿出來,他只有一個死。
冷鋒冷冷的看了扈全祿一眼,伸手就要打開手中的盒子。
“冷長官,饒命,我扈全祿願意接受整編,我全聽冷長官您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扈全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不住的給冷鋒磕頭求饒。
所有人都明白,盒子裡有對扈全祿致命的東西,否則他不會如此輕易的求饒的。
冷鋒知道盒子裡是什麼東西,要不要公開,他也是做出一番考量的,如果扈全祿服軟,可以先不公開,如果他死扛到底,那就只有殺一儆百了。
當然,不等於說他就會放過扈全祿一馬,以他之前犯下的事兒,還有手上沾的血,砍他十次八次都不爲過。
微微打開盒子,冷鋒朝裡面瞄了一眼,吧嗒一聲又給合了起來,轉手又交給了王斌:“收好,這裡面的東西很貴重。”
“是。”王斌接過盒子,鄭重的收了起來。
“謝謝冷長官不殺之恩,扈某給冷長官做牛做馬,肝腦塗地。”扈全祿渾身虛脫了,這一條命算是撿回來了,盒子裡的東西一旦拿出來,那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誰是白大旗?”
“我就是,冷閻王要殺便殺,白某人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英雄好漢。”白大旗身上衣服多出被扯爛,嘴角也是血跡,重要的是,就他一個人被捆住了雙手。
“英雄好漢,你也配稱英雄好漢?”冷鋒冷哼一聲。
白大旗似乎並不服氣,眼神之中透着一絲桀驁,內心的不服都顯示出來。
“怎麼,覺得我說的不對?”冷鋒上前一步。“你是不是覺得打家劫舍,欺負窮苦老百姓,就是英雄了,你覺得別人都怕你,你就是英雄了,你覺得你殺人了,就是英雄,你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土匪,一個人見人憎的土匪,還敢自稱英雄好漢,哪一個英雄好漢欺負窮苦人的?”
“白某人也劫富濟貧……”
“劫富濟貧,要不要我把這些年來,你乾的事情都跟你說一說,看你是英雄好漢,還是惡貫滿盈的土匪?”
白大旗吭哧吭哧的冒氣,眼睛死死的瞪着冷鋒。
“我知道你不服氣,也知道你手底下有千百號人,就算是扈全祿人馬比你多,真要打起來,他未必是你的對手,在這之前,你若是還有點兒中國人的良知,接受整編,我或許會既往不咎,但是你如此的冥頑不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冷鋒已經動了殺心,扈全祿暫時不殺,那是有別的考慮,可白大旗這個悍匪縱橫多年,殺人如麻,正是立威的好對象。
殺了白大旗,也能震懾一些人。
“來人,將河東匪白大旗槍決,立即執行!”
“是!”
兩名士兵衝上來,將白大旗拖走。
“冷閻王,你真敢殺我,我的弟兄會給我報仇的……”白大旗沒想到冷鋒真的會殺他,而且就是在現在。
“仝桂林?”
“冷長官,我該死,我吃豬油蒙了心,不該抗拒整編,您放心,我回去馬上解散孫真會,所有人都去新鄉鐵西大營報道,接受整編……”仝桂林真的是嚇住了,扈全祿低頭了,白大旗被拖出去執行槍決了,現在輪到他的,他要是不低頭,恐怕會跟白大旗一樣的下場。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冷鋒冷冷道,仝桂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不過現在殺了他,那個孫真會就沒有辦法解決了,民間這些蠱惑人心的組織,真是禍亂的根源,必須儘早的剷除,不留後患。
“李希照。”
“我願意接受整編!”
“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