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正是辛元帶領的喬裝打扮的夜襲隊員。
辛元裝出一副傲慢十足的派頭,對那個點頭哈腰的封府家丁說:“你的,什麼的幹活?我的,找你們的胡三水。”
那個家丁連忙答道:“太君,您找胡副官?胡副官不住在封府,他住在自己的家裡。”
“他的,家的在什麼地方的幹活?你的帶路,大大的有賞。”你還別說,辛元的中國人味道的日本話,說的還真像那麼回子事,逗的邱玉英差點樂出聲來。
“好,太君,我帶路,我帶路。等我一下,我跟老王說一聲。”家丁答應着,走到和他一起站崗的另一個姓王的家丁面前,嘀咕一句什麼,然後回到辛元面前,怯生生地衝辛元點了點頭,頭前帶路去了。
辛元跟着封府的那個家丁,穿街過巷,來到了蒼門城一處叫做花園口的地方。在花園口的十一號門前,那位家丁停住了,對辛元說:“太君,這就是胡副官的家。”
“你的,敲門,喊他出來的幹活!”辛元命令那個家丁。
家丁“咣咣咣”地敲門,半天才從院子裡傳出腳步聲。來人打着哈欠,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嘴裡嘟囔着:“誰呀,深更半夜的,也不讓人睡個好覺,真是的。”他嘟囔着,打開了門,“誰呀,找我幹什麼?”
“胡副官,是我,太君找您有事。”那位家丁說完,對辛元一哈腰,“太君,這位就是胡副官,我還有站崗的任務,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您就跟胡副官談吧。”
“喲西,喲西。你的,良民大大的。你的,可以回去了。”辛元對那位家丁說道。
那位家丁衝胡三水一抱拳,衝辛元一躬身,快步走了。
“哎哎哎,小李子,你帶一隊皇軍到我門口乾什麼?”胡三水見那個封家家丁要走,就趕緊喊他,想叫住那個家丁問個究竟。
那個家丁忙着回到封府站崗,並不站住,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胡三水無奈,只好面對眼前這隊日本兵。
胡三水有些疑惑了:面前這隊日本兵,沒有一個他認識的,而且,他清楚的知道,日本人找他,無論是黒木大佐還是石原少佐,都會打電話找他的,不會派人直接到他的家門口找他。胡三水越想越不對勁,就多長了一個心眼。他衝辛元一拱手:“太君,你們是哪部分的,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們呢?”
辛元最痛恨漢奸了,若不是要通過胡三水救姜政委,他早就一掌劈向他天靈蓋了。他見胡三水要耍花招,就冷冷地說:“我們是野戰部隊的,請你去核實一件事情,你的,跟我們走一趟!”
胡三水經常在日本人堆裡混,日本人說中國話什麼樣,他一聽就聽出來了,他從辛元的話中,立即覺察出這對日本人是假扮的。胡三水當然清楚,八路軍、游擊隊經常假扮成日本憲兵搞偷襲,這隊所謂的皇軍是游擊隊假扮的無疑,他立即明白自己遇到游擊隊了。胡三水眼珠子一轉,就想溜:“太君,我出來匆忙,屋門忘了帶上了,我回去帶上屋門,順便找一身出門穿的衣服,立即趕出來,立即趕出來。”胡三水想回到屋裡,給日本憲兵掛個電話。
辛元早已看出了胡三水的伎倆,豈容他耍花招,就對着胡三水左右開弓,“啪啪啪”,扇了胡三水幾個嘴巴子。練武之人,打別人嘴巴子,那還輕了?只打得胡三水鼻青臉腫。胡三水也顧不得疼了,捂着臉大聲喊道:“八路,你們是八路!八路來了!”說完,撒腿就跑。辛元豈容他逃跑,一個掃堂腿,將他打翻在地。
胡三水知道碰上硬茬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連忙跪地求饒:“好漢,八路爺爺饒命,饒命。你們想讓我胡三水怎麼做,我配合,絕對配合。”
辛元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他的眼前一晃:“哼!胡三水,你這個漢奸,還想跑!你跑的了嗎?好好跟我們合作,否則,你就活不過今天!”
胡三水磕頭搗蒜:“八路爺爺饒命,八路爺爺饒命。我都聽您的,都聽您的,只要您饒了我的性命就行了。我都聽您的。”胡三水反覆表態。
現在,胡三水什麼都明白了,他的這條小命捏在八路手中,若不好好和八路合作,自己頃刻就會沒命了。他感慨着,可惜我活了三十多歲,還沒有娶上老婆,還沒有真正成個家,就這樣死了,他感到不甘。他想好了,自己說什麼也不能死了,自己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呢。自己剛剛三十出頭,這樣死了實在是可惜。莫若跟八路合作,八路讓幹什麼就幹什麼,留有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人死了,一切可就全完了。他忽然想起了封仁瑞送給他的奪魂散,那可是救命的稻草,他迅速伸手去內兜裡掏。
辛元密切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他見胡三水伸手去兜裡掏什麼,知道這傢伙又要耍什麼花招了,就單指過去,點中了他的一個穴位,胡三水就僵硬住,一動不動了。辛元從胡三水的衣兜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小瓶子裡裝着一些白色的粉面。辛元拿在手裡晃了晃,不知道是什麼。辛元以爲胡三水要自殺,這些粉面應該就是毒藥。不管是什麼,胡三水絕對不能吃,還得靠胡三水救出姜政委呢!辛元想到這裡,一揚手,將那個小瓶子扔出了很遠。看到辛元將他的奪魂散扔了,胡三水心疼地閉上了眼睛。
辛元在胡三水的渾身上下又搜查一遍,除了一張證件以外,再也沒有什麼東西了,就爲他點開了穴道。辛元將胡三水的穴道解開後,拎着胡三水的耳朵,警告他說:“再耍什麼花樣,小心你死的會很慘。”
邱玉英過來幫腔,一腳踢在胡三水的屁股上,疼的胡三水“哎喲”地叫喚起來。邱玉英指着胡三水說:“胡三水,你放老實點,你現在只有好好地和我們合作,才能保住你的小命,你可想好了,你再耍花招,我這一拳下去,你的鼻子可就塌了。”邱玉英衝着胡三水做了一個衝拳的動作。
胡三水算是領教了辛元和邱玉英的厲害了,即使有耍賴的壞心眼,現在也不敢再使出來了,只是心裡想着讓這種被人鉗制的噩夢快點結束。
“我配合,我配合。饒命,饒命!”胡三水徹底熊了。
“好!算你識時務。走,帶着我們到憲兵司令部去!你要知道,我這一刀下去,你的心臟就會被捅個大窟窿。”辛元用手中的匕首在胡三水的面前晃了晃。“走!”辛元一擁胡三水,讓胡三水在前面帶路,辛元用匕首抵住了胡三水的後背。
辛元押着胡三水,帶着隊伍來到了憲兵司令部的大門口。
站在炮樓上的鬼子哨兵,早已看到胡三水和辛元他們了,明燦燦的探照燈一齊向他們射來。崗樓上的機槍也對準了他們。辛元用匕首一頂胡三水的後背,命令他喊話:“向崗樓喊話,奉了黒木大佐的命令,前來商談軍情。”其實,崗樓的哨兵早就認識胡三水,這小子進進出出的,比封仁蒿還活躍。
胡三水扯着嗓子喊:“我是胡三水,我是胡三水,奉命來見黒木將軍。”
崗樓上的哨兵已經聽出胡三水的聲音了,再加上他的身後跟着一隊皇軍,哨兵認爲自然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