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雷雄一行分開後,胡彪帶領麾下的特遣支隊,開始沿公路向信陽境內挺進。天色即將放亮時,車隊又按胡彪的命令,迅速被隱蔽僞裝起來,部隊隨即進山紮營休整。
少了先前隨行的戰俘營,特遣支隊雖然兵力變少了數倍,可轉戰速度也變得更快。若非車上有攜帶的物資,胡彪一行也不至於選擇從公路上通行,也能避開更多有心人。
爲確保部隊行軍安全,胡彪依舊派出以徐三刀爲首的偵察分隊,提前潛入信陽境內打探消息。車隊行進沿途的情況,偵察分隊也必須提前摸清楚。
若真以爲後方就天下太平,那早晚會吃大虧的。這年頭,很多駐守一方的部隊,行事作風比土匪好不到那去。不多加提防,特遣支隊還真有可能栽跟頭。
當胡彪一行進山休整,率部返回廬州與六安接壤地帶的雷雄,也下令部隊進山休整。那些不便攜帶的汽車,都被雷雄下令遺棄在前往廬州境內的公路上。
原本因師團戰敗,就變得緊張起來的駐廬守軍。得知在接壤地帶公路,發現數輛遺棄的軍車,甚至連公路都堵塞住時,城中守軍又開始緊張起來。
臨時擔任指揮的少將旅團長,聽完巡邏部隊的彙報,想起昨夜瘋狂的炮擊,非常緊張的道:“除了被毀壞的車輛,有沒發現大批部隊行軍的蹤跡?”
“將軍,暫無發現!沿車轍一路搜尋,發現這些汽車應該是從六安境內開過來的。”
“八嘎!難道這些該死的支那軍,又返回廬州了嗎?”
做爲昨晚倖存下來的唯一將領,少將旅團長對那支所謂的神秘部隊,已然心存畏懼。想起早前廬州城,也是因爲被對方猛烈炮擊而失守,誰敢說對方不會重來一次呢?
此番駐守廬州城的步兵聯隊,攜帶的火炮極其有限。若是進攻部隊,動用昨晚炮擊師團的大批火炮,估計廬州城又將失守。而他們,下場無疑也會很慘。
原本在少將旅團長看來,華夏的將領都講究‘窮寇莫追’。可眼下的情況,卻讓這位少將旅團長想起另外的華夏成語,那就是‘除惡務盡’跟‘斬盡殺絕’!
早前師團進入皖省作戰,同樣犯下滔天的殺戮跟罪行。而這支屢次偷襲得手的神秘部隊,似乎也是一支極其兇殘的部隊,連傷兵都毫不客氣補槍,根本不給日軍活命機會。
如此作戰風格的部隊,做出窮追不捨斬盡殺絕的事,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想到這些,剛剛接任師團餘部臨時指揮官的少將旅團長,看着從昨晚開始就沒怎麼停的雨,就知道空軍今天只怕無法升空,也很難對境內實施空中偵察。
爲避免廬州城陷入再次被包圍的境地,少將旅團長一邊向趕來的援軍發送求援電報,一邊抽調少量部隊,開始分散出去,沿廬州城周邊部署警戒線。
看着身邊這些表情嚴肅的部下,少將旅團長也很凝重的道:“諸君,如果不想成爲帝國跟師團的罪人,請你們務必打起精神,全力以赴應對隨時有可能出現的危機。
從此刻開始,廬州城周邊禁止任何無關人員通行。早前我已跟援軍指揮官取得聯繫,他們的先頭部隊,最快也需要三天時間方能抵達。在此之前,我們必須確保城池不失!”
“嗨!”
如同胡彪所期望的那樣,已然失去利用價值的幾輛汽車,瞬間令廬州境內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大量守城部隊,開始在城外巡邏布控,甚至嚴禁無關人員進城。
甚至爲了防範胡彪攻城時會動用火炮,待在城裡的日軍也沒閒着,開始破拆城中的民房跟建築,在城中修築能防範重炮打擊的隱蔽所,以期待堅守更長時間。
若是胡彪能知曉此刻廬州城中的情況,或許也會覺得很高興。廬州境內的日軍,將更多注意力都放在守城防範偷襲上,無疑就給了雷雄等人,更多安全離開的機會。
抽調給雷雄的一個作戰排,雖然未能探聽到城中日軍的情況,卻看到大量部署在城外的警戒部隊。通過日軍這種佈防情況,雷雄也知道打草驚蛇的計劃成功了。
將此情況上報後,胡彪笑着道:“看來小鬼子真變成驚弓之鳥了!給老雷回電,讓作戰排白天好好休息,晚上找個不順眼的警戒點,給小鬼子來點驚喜!”
“是,支隊長!”
“另外再告訴老雷,除少量警戒部隊留守臨時營地,其餘部隊按計劃,開始往蘇南方向挺進。沿途的話,讓老雷多建幾個臨時營地,以便於後續部隊轉移之用。”
相比雷雄帶領的預備連跟戰俘營,他們行軍轉戰無疑更安全一些。可安置在臨時營地的傷員們,後期也會陸續轉移到相對安全的敵後根據地,讓他們繼續養傷。
按胡彪的作戰安排,這些傷員不可能一直安置在皖省。如果後期日軍依舊會佔領整個皖省,那麼這個臨時營地就必須放棄,營中的傷員也必須全部轉移走。
趁着眼下日軍控制力降低,雷雄轉戰過程中,沿途開闢一些臨時安置點。等將來轉移傷員時,也不至於讓傷員一口氣,從臨時營地直接轉到蘇省境內。
中途如果有臨時安置點,也便於這些傷員走走停停,不至於讓他們在轉戰途中出現傷勢惡化的情況。總而言之,此番入皖作戰,胡彪並未想過在此發展根據地。
如果胡彪願意,以他目前打出的戰績,以及跟皖省境內抗戰部隊結下的交情,開闢幾個敵後根據地應該不是問題。可胡彪未來的戰略重心,根本就不是皖省這種內陸地區。
現階段,胡彪只希望穩固其在蘇省境內的根據地,藉助這塊根據地,將觸角慢慢轉移至西南地區。貪多嚼不爛的道理,胡彪自然也是清楚的。
預備連跟新組建的戰俘營,有雷雄擔任指揮官,胡彪還是比較放心的。休息一上午醒來,看着依舊再下的綿綿細雨,胡彪也覺得今天或許可以提前啓程。
下雨天,小鬼子的戰機很少升空。可即便如此,胡彪依舊不想讓部隊白天行軍。大批汽車拖着火炮行軍,想不引人注意,根本就沒可能。
爲避免引起太多人注意,胡彪覺得夜間行軍更隱蔽些。即便這種行軍,有可能瞞不住小鬼子的諜報人員。可這批物資交給桂軍後,胡彪便會甩手走人。
如果小鬼子打探到這些消息,也會誤以爲這支車隊,只是用來送戰利品的。繳獲這些戰利品的主力部隊,應該還潛藏在皖省境內。這樣一來,又能起到迷惑日軍的作用。
總之,以胡彪此番取出的戰果,日軍根本不會相信,這是一支人數僅有兩千不到部隊所創造的。甚至於,這支部隊真正的核心力量,也就兩個有點特殊的連隊罷了。
好好休整了半天,開始陸續起身用餐的特遣支隊官兵,也不知道接下來他們會去那裡。事實上,支隊的官兵已經習慣不去打聽,而是服從命令聽指揮。
不管下一步去那裡,官兵們都相信胡彪會帶着他們創造一個又一個勝利。可就在部隊準備出發前,偵察分隊卻發來一封急電,令胡彪隨即下令繼續休整。
陪在胡彪身邊的秦天佑看完電報,也是滿臉好奇的道:“支隊長,你覺得有問題?”
“難說!按理說,我們已經跟第五戰區打過招呼。如果爲了隆重歡迎我們的到來,他們不應該把部隊部署在信陽城周邊,而應該派出部隊接應我們纔對。
根據老徐偵察到的情況,駐守信陽城的部隊,已經在信陽周邊的公路嚴密佈防。看這架式,應該不像歡迎我們。畢竟,這種事應該低調,不應該如此大張旗鼓纔對!”
收到徐三刀發來的急電,告知駐守信陽的部隊,突然出城嚴密佈防。暫時搞不清楚,信陽守軍此舉究竟意欲何爲。可胡彪覺得,冒然前行的話,或許會有風險。
思考了一會,胡彪很快道:“給第五戰區發報,詢問信陽境內是否發生什麼變故?若戰區也不知曉其中緣故,那我們便繼續休整。派一個作戰排,加強營地警戒!”
“是,支隊長!”
山高皇帝遠,誰也不敢保證,此刻駐防信陽的抗戰部隊,會不會做出些聽調不聽宣的事情來。而此番率部途經信陽,胡彪攜帶了大量的物資,惹人眼饞也很有可能。
其次,胡彪也會擔心,會不會有駐地指揮官被日軍收買或策反。那怕這種機率很少,可也並非沒有。情況未明,冒然把部隊置身於險境,無疑是件不明智的決定。
當電報迅速發出,正帶領一支嫡系警衛部隊趕往信陽的白崇喜,收到胡彪發來的電報,也很詫異的道:“不簡單!我們的部隊剛剛有所動靜,他們竟然就察覺到了!”
“將軍,此報如何回覆?”
“給胡將軍回電,告知信陽守軍出城警戒,是因爲我到了。來都來了,也沒必要隱瞞什麼。問問胡將軍,能否賞臉私下會晤一面。地點,由他選!”
“將軍,這樣不妥吧?”
“有何不妥?難不成,你覺得他會傷害我?”
雖然白崇喜的做法多少有些冒險,卻能通過這種方式,讓胡彪感受到白崇喜真誠結交的用意。對李白兩位桂軍首領而言,他們都覺得胡彪這種悍將,值得他們費心拉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