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周碩這些心懷野望的地頭蛇們而言,原本覺得一切都在他們掌控之中,卻渾然不知他們纔是籠中鳥,不論怎麼蹦怎麼跳,都難逃胡彪爲此編好的牢籠。
明面上,秦天佑手下僅有一個連隊,總共不到兩百人的部隊。而武器裝備,雖然比城中的保安團更好一些,卻並未看到有什麼殺傷力巨大的武器,比如此刻肆虐的火炮。
鑑於防守力量有限,胡彪也不想跟攻城的土匪玩什麼貓抓老鼠的遊戲。既然決定圍剿這些聚在一起的土匪,就要拿出摧枯拉朽的本事來,給那些心存不良者一個嚴重警告。
打贏這一仗,胡彪相信短時間,應該沒人敢再打西隆的主意。想在西隆站穩腳,彰顯實力也非常有必要。唯有讓人知道對抗會有什麼下場,別人纔會心懷敬畏。
如今這種世道,很多人畏威不畏德,誰槍桿子更硬便能挺起腰桿說話。那怕胡彪不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百姓信服,可一味施仁政,在這種地方未必管用。
胡蘿蔔加大棒的策略,才能讓胡彪儘管掌控西隆,才能讓更多心存良善的百姓,感恩胡彪帶給他們的美好生活。才能讓那些心懷叵測者,知道反抗要付出何種代價。
八枚炮彈成扇形砸進衝鋒的土匪隊伍中,巨大的爆炸聲跟火光,令正在衝鋒的土匪爲之一驚。衆多被炸傷炸死的土匪,也讓剩餘的土匪,內心也開始變得有些慌亂。
其中更有土匪大當家,滿臉驚恐的道:“姓周的,怎麼回事?該死的,城裡那些傢伙怎麼有炮?你不是說,那些人只有機槍嗎?這些炮,那來的?你怎麼說?”
有火炮的部隊跟沒火炮的部隊,自然是前者更不能招惹。有資格成爲土匪大當家的人物,自然知道火炮的威力。面對這些有火炮的部隊,他們除了逃,沒有別的選擇。
同樣被炮彈所震驚的周碩,滿臉驚恐的道:“該死的,他們肯定把火炮給藏進來了!衝,咱們人多,唯有衝過去,咱們才能獲勝。不然,往後誰也別想有安生日子過!”
那怕內心惶恐,可週碩覺得錯過今晚這樣的機會,往後再想把西隆控制在自己手中,幾乎沒多大可能。出了這麼大的事,秦天佑跟朱成宗,肯定不會放過他。
“姓周的,花錢翻倍!不然,老子不摻和了!”
所謂的花錢,也就是僱傭的費用。不少土匪頭目覺得,今晚他們怕是會付出不小代價。如果不多敲點錢出來,很難跟那些死去或受傷的弟兄交代。
面對窮兇極惡死要錢的土匪大當家們,周碩只能咬牙道:“好!打下西隆,花錢翻倍!”
內心滴血的周碩,根本沒有太多選擇。一旦這些土匪撒手不幹,別說重新掌控西隆,那怕他的小命也很難保住。這種情況下,除了加錢讓土匪繼續賣命,他別無選擇。
五速炮彈砸下去,進攻的土匪依舊擺出亡命架式,看着這一幕的胡彪冷笑道:“不錯!看來西南的土匪,比我想象的更有血性一些。老秦,接戰吧!”
“是,將軍!”
從胡彪穿上國民政府配發的將官服那刻起,特遣支隊的官兵都覺得信心滿滿。對這些老隊員而言,他們都知道早在一年多前,胡彪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上士而已。
正如胡彪以前跟他們所說的那樣,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做爲精銳,特遣支隊官兵心中,何嘗沒有一個將軍夢?而此刻,胡彪穿的衣服,便是他們的至高追求!
將乃軍之膽,有胡彪這位將軍在,特遣支隊的官兵也覺得很安心。相比在敵後跟小鬼子作戰,官兵們都覺得土匪應該更好收拾。這一仗,他們贏定了!
考慮到守城的部隊有限,秦天佑佈置在一線的士兵,全部裝備輕重機槍跟衝鋒槍。在機槍手後面,則是以胡彪爲首的狙擊隊跟步槍隊,替秦天佑射殺漏網之魚。
來到機槍陣地的秦天佑,表情冷酷的道:“把這些土匪放近了打!”
“明白!”
身後的八門迫擊炮,開始間斷提供照明及炮擊。趴在機槍陣地中的作戰隊員,已然做好射擊準備。面對分散來襲的大量土匪,作戰隊員們都顯得極其平靜。
對特遣支隊的作戰隊員而言,他們都有極強的實戰經驗。那怕攻城土匪的數量,是他們的幾倍之多,可所有作戰隊員內心都很平靜,並未感覺到害怕。
面對土匪們開始亂放槍,給守軍施加壓力,陣地上的作戰隊員依舊很平靜。直到有土匪進入距離機槍陣地百米距離,秦天佑才吼道:“打!”
架在沙包上的重機槍開始噴射火焰,高速飛出的子彈如同一條火鏈,將衝在最前面的土匪紛紛打翻在地。機槍的掃射,令衝鋒的土匪再次變得驚慌起來。
如果僅僅只是一挺機槍倒也罷了,可正在衝鋒的土匪突然發現,城門口多出無數挺機槍。今晚守城的官兵,彷彿根本沒裝備步槍一樣,子彈不要錢般傾泄而出。
如此密集的火力網,簡直捱上即死。那怕土匪人多勢衆,卻也是血肉之軀。離的遠,要承受迫擊炮的打擊。離的近,那些機槍子彈的滋味同樣不好受。
“M的!這回虧大了!該死的,姓周的根本沒說實話。還幾挺機槍,這起碼數十挺輕重機槍。這樣的火力,只要子彈管夠,咱們人再多也白搭!”
“大當家的,怎麼辦?要不,撤吧?”
“怎麼撤!折損這麼多兄弟,要是什麼都撈不着,回山後如何跟兄弟們交待?”
一邊是破城後能撈到的好處,一邊是致命的機槍威脅。幾輪機槍掃射下來,土匪的攻勢爲之一頓。看着橫七豎八倒在城門口的土匪屍體,作戰隊員都很平靜。
以往在敵後作戰,他們都是主攻的一方。眼下到了這裡,他們成了主防的一方。可這並不意味着,他們防守作戰不行。相反,論防禦作戰能力,他們一樣強悍至極!
面對強大機槍火力的封鎖,即便再亡命的土匪也不敢繼續衝鋒,一個個趴在城門口,生怕被子彈給打中。可即便趴下,土匪依舊要擔心炮彈落下。
看到土匪趴在陣地前沿不敢隨意動彈,覺得時候差不多,胡彪便道:“打信號彈,讓柱子從後面發起進攻。前後夾擊,儘快逼降這些土匪!”
“是,將軍!”
站在身邊的警衛員,掏出攜帶的信號槍,扣動扳機打出一枚信號彈。望着騰空而起的信號彈,被壓制在城門口的衆多土匪,內心也變得更加擔憂了起來。
不少趴在地上的土匪,更是驚恐道:“信號彈?官軍有什麼陰謀?咱們是不是上當了?”
這種擔憂很快得到證實,聽着身後傳來的槍聲,被堵在城門口的土匪,更是驚慌的道:“我們被包圍了!該死的,我們上當了!這是官軍的陰謀,我們死定了!”
如果說城門口的機槍,讓這些土匪不敢繼續進攻。那身後傳來的槍聲,則意識着他們後路被抄。現在別說攻破西隆城,那怕想逃都只能心存僥倖了!
已經在土匪大軍身後拉起封鎖網的田鐵柱,很嚴厲的道:“進攻時,不要過於着急,平穩推進,把躲在後面的土匪,全部趕到城門口去。跟趕羊一樣,明白嗎?”
“明白!”
即便有土匪留了些人手在隊伍後面,可面對田鐵柱等人的偷襲,這些土匪根本無力抵擋。節節敗退之餘,這些土匪只能往城門口那邊跑,希望跟前面的隊伍匯合。
聽着土匪身後傳來的槍聲,胡彪知道田鐵柱一行已經完成了包抄,隨即道:“老秦,喊話勸降!給他們一刻鐘考慮,拒不投降的土匪,一律殺無赦!”
“是,將軍!”
“把保安團的部隊拉過來,給他們發放武器,不要給他們發彈藥,讓他們過來撐撐場面看押俘虜。順便讓他們看看,咱們今晚的戰果。這樣收服起來,會更容易一些!”
想到目前人手有限,看押俘虜也會佔用不少人手,胡彪隨即想到目前待在保安團的幾百號人。那些人雖然不頂事,好歹也算是官軍。看押土匪,應該不是問題。
發槍不發子彈,就不怕這些保安團的官兵陣前造反。而此刻陣地前方的戰鬥場面,胡彪覺得讓那些官兵看看,也能形成有效震懾,讓他們知道對抗的後果有多嚴重。
雖說各地保安團,都有肅清土匪的責任。可胡彪心裡清楚,對大多數的保安團官兵而言,當兵扛槍只爲吃飯。真要讓他們進山剿匪,只怕很多時候都是走個過場。
負責包抄的田鐵柱,帶領特遣一連平穩推進。城門口,胡彪讓迫擊炮分隊跟擲彈筒分隊,持續對城門口的土匪施加壓力。面對兩面夾擊的處境,被包圍的土匪如坐鍼氈。
攻擊受挫,現在想撤也撤不了。如同掉進熱鍋中的螞蟻一般,衆多幸存下來的土匪,也開始想着要如何才能活下去。繼續待下去,他們怕是真的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