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神，不行啊，你編寫的這個程序沒辦法對付安全局的‘七號病毒’。”
“還是不行，這個程序甚至存在413文件裡提到的，可以反追蹤的後門。”
“……對手還是可以順利地繞開防火牆……”
新年開始，安全局向大量與自由聯盟相關的主機和服務器投放“七號病毒。”。
被他們入侵的系統所採用的防火牆和我電腦上的系統一樣，自由聯盟監測病毒之後，得出結論，七號病毒是王和獵心者共同編寫的，而運用到的漏洞是從我的主機裡找到的。
也就是說，我成了一個突破口。
這當然不能忍，作爲自由聯盟的高層，這種丟臉的事情，一定得親自把臉重新掙回來。
冬天和小虞一起並肩作戰後，小虞就成了我的重要助手，以至於現在她講話越來越放肆了。
“你最近是怎麼啦？蠍神，蠍神！”電腦上，小虞關切地問。
我離開電腦，將頭髮揉成一團亂，站在窗口喝了一杯咖啡。
王語欣已經離開了好幾天了，這些時間裡，我一直在想許非夢的話。
“欠王語欣的，我永遠都還不了。”
我在想，王語欣真的對我有救命之恩？
藏在救命之恩後面的則是隱藏了很久的寂寞情緒。
“蠍神，要不然將消滅七號病毒的任務交給我吧。”電腦的聊天框裡傳來提示音，我回頭看見小虞的請求。
我說：“你試試吧。”
快被她煩死了。
……
陳浩的事情我最後還是放心不下，終於決定撥通了陳浩的電話。我想問清楚王語欣是不是真的救了我一命。
陳浩這傢伙聲音還是混混的，聽了讓人特不爽，我就想揍他。
陳浩問我啥事？皮癢了嗎？
電話裡，我也不想和他互罵了，我說：“出來聊聊。”
陳浩聲音瞬間萎了些，上次被打他還是心有餘悸的，不過他當然不慫，轉眼又牛氣哄哄地說：“好，這可是你說的，還在高中門口吧！”
我說：“就這樣，今天下午六點，我去校門口等你。”
陳浩氣急敗壞掛了電話。
……
我捏着手機，蹲在牀上，眼前出現了王語欣的畫面。她最後的話肯定是打算報復我。想讓我傷心。
下午時分，我還蹲在牀上，手機又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王語欣打過來的，我琢磨着她此刻正在澳洲，國際長途。
心想，她是什麼意思呢？
然後接了電話。
剛接通，她就在電話那頭吼，“你瘋了啊，又去惹陳浩？”
我說：“幹嘛？你怕我打死他啊。”
雖然整個冬天我都很少想起王語欣，大部分時候我會因爲月和林茜在一起而隱隱作痛。
可是在和王語欣斷了聯繫以後，我心裡一直怨怪她，怪她揹着我去找陳浩，我以爲，她一定和陳浩有藕斷絲連的關係。
即便現在我得知了另外一個結局。
王語欣沒有和我對罵，她擔心地說：“杜羽，別去惹他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我聽見她軟弱的聲音，頓時幸災樂禍起來，她在機場把我給搞傷心了，這時候我特麼終於的逮着機會可以報復了。
我呵呵着說：“我找陳浩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都跑去澳洲了，還想要遠程操控？”
電話那頭沉默。
我也不講話，但深怕她把電話掛了，不知道想要和她說什麼，但我不希望她把電話掛了。
就好像在機場不希望她坐上去遠方的飛機。
這一次，王語欣終於沒有掛了電話，她在電話那頭小聲抽泣起來。
淚水一滴一滴，像是滴在我耳膜上，我聽得清清楚楚。
我說：“你又哭了？你別哭。我剛纔說的是氣話。”
王語欣哭着說：“別去找陳浩了，你太小，根本惹不起他，你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我說：“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殺過人。”
……
高中的時候，我錯過了學校很多恩怨情仇，幾乎跟所有人都沒有交集，對於學校的新聞，到我這裡的時候，常常已經變成舊聞。
不過其中有一條爆炸性的新聞，我還是記得。
學校死過人，有一天我們正在上課，我突然感覺到教室震動了一下，而同時聽到砰地一聲，在那個無所事事的下午，所有人都像是遇見爆炸一樣興奮。
並且懷着看蘑菇雲的心情，跑到樓下強勢圍觀了起來。而我一直站在樓上，看見樓下一圈一圈的腦袋，我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
放學後我才聽說，是有人跳樓。
四班的蕭辰。
隔壁班的一個帥哥，校草級別。
蕭辰的死讓我們學校一大幫女生傷心不已，當然和我沒什麼關係。
王語欣告訴我，蕭辰死的前兩天，是她的生日，那時候她還是陳浩的女朋友，蕭辰送了她一盒巧克力。
“所以，杜羽，別去找陳浩的麻煩，否則他一定會用對付蕭辰的方式對付你的。”
我捏着手機，心裡還真有點擔心了，聲音也軟了“你確定蕭辰是陳浩殺死的？”
“我不確定。別提這件事了，我爲了讓陳浩別找你麻煩，讓我哥哥去找了蘇睿，好不容易纔說服陳浩以後不管我們的事情，你現在找他想幹什麼啊？剛纔蘇睿爲了你的事親自打電話給我，我已經跟蘇睿說了，你不會去找陳浩，聽我的話，別再鬧騰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別以爲能讓酒店經理聽你的話，就真成了上流社會。你太小。”
我聽說有命案，被王語欣唬住了，只能聽了她一頓教訓，然後認慫不去找陳浩。
掛了電話，我梳理了一遍思路，陳浩這傢伙是個隱藏boss，表面上被我揍了，暗地裡還能殺了我，王語欣爲了保住我性命，不惜重金請出上海灘另外一位大boss蘇睿。兩個boss在酒店裡把酒言歡，一笑幫我把恩仇給泯掉了。
這劇情簡直碉堡了，讓我感覺到上海灘尼瑪的賊不安全，老子服了，看樣子只能呆在家裡當一輩子宅男，免得出門被砍死。
所以下午跟陳浩的約我就沒去，宅在家裡……不，宅在家裡編程。
神寵小虞本來想代替我去搞死“七號病毒”。不過她上去買了會兒萌，發現七號病毒對她不感冒，只能坐在電腦前幹看着屏幕等待蠍神救援。
“蠍神，你快點覺醒啊，這病毒太猖狂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跟王語欣聊天以後，已經嚇尿，不過尿完之後突然間心情大好，發現可以順利寫代碼了。
此時重新披掛上陣，王者歸來，迅速弄了一段完美的程序。
這一次總算沒有遺漏，徹底幹掉了七號病毒。
“啊啊啊，啊啊啊，終於成功了，這一次是完美的。蠍神，太崇拜你啦。”小虞在那頭興奮地跳起來。
跟遊戲npc似的，不過她開心也是很正常的。
“又可以去西單逛一圈了！”
這傢伙繼續給我發消息。
每次戰鬥勝利以後，作爲我的助手她都能得到一部分佣金，像這一次修復了上萬臺服務器所使用的防火牆的嚴重漏洞，得到的佣金非常高。
我休息了一下，臉上不自覺地笑起來，莫名開心。
我說：“你住北京？”
她說：“嗯嗯，蠍神住在哪裡？”
我說：“我妹妹現在也在北京。”
“啊，真的嗎？那你會來北京看你妹妹嗎？如果來的話，一定要通知我哦，到時候我去接你。”
我無奈，想起十年的時間裡，我從來沒有過去北京看妹妹的想法，事實上，自從離開那座城市以後，我就一直想要呆在臨平路的家裡一動不動。
“我不去。”
這已經是我跟小虞聊天內容最多的一次了。
這天晚上入夜很深很深以後，王語欣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他問我去找陳浩沒有？
我說我又不傻？去了要被他砍死，我就沒去。
王語欣在電話那頭聽得呵呵直笑，罵我是慫比。
我也就不辯解了，跟着她笑。
笑了一會兒後，她說：“我想你了，杜羽。”
我這才感覺到，過去的兩個月時間裡，我體內一直藏着厚厚的像是南極的冰塊，將心緊緊地裹着。
在夢最深的地方就會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當王語欣輕輕開口說那句話的時候，一股暖流穿過冰塊，流進心裡。
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和林茜對我說同樣的話的時候。
我對王語欣說：“那我去見你。”
王語欣呆了一下，她說：“別來了，太遠了。”
我說：“沒事，我來見你。”
王語欣說：“你護照辦好了嗎？簽證呢？你別傻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你太小，等我暑假回來見你，要不然你一個人在機場肯定連路都找不到。”
我說：“我也想你，晚安。”
於是我和王語欣又複合了。
2月27日，夏微微從北京回來，我去機場接她，她帶着蛤蟆鏡，身上噴着妖精的香水，身材似乎更加骨幹了。手指纖細，她盯着我，問我來幹嘛？
我說：“來接你啊？”
她呵呵冷笑，說：“誰讓你接啊。”
我還以爲她想通了，以後要住宿舍，連接也不用我接了，沒想到她說：“你跑過來還不是要叫出租車？你什麼時候能開輛奔馳、寶馬來接我呢？”
我陰沉着臉，要求還真多。
心裡也明白，兩個星期沒見，故意要吵架是吧？不過我心情好，懶得和她吵，攔了輛出租車，幫她將行禮放到後備箱。
她冷眼看着我，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上車以後，才說扛行李這種苦力只有屌絲才做。
我一頭黑線，這傢伙似乎把兩個星期之前的事情完全忘記乾淨了，重新回到了她去年來我家時候的樣子。
不過早知道女人健忘，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忍了。
上車以後夏微微看向窗外，似乎盯着我都會污了她眼球。
我心想，這又是什麼路數啊？索性也看着窗外。
半路上，夏微微忍不住回頭盯着我說：“我走這些天，你開心死了吧？不用麻煩你。”
我心想，還真被你猜中了，夏微微一走，我的生活規律多了。
不過嘴上不肯說，奉承道：“怎麼可能？你走了，我很不習慣。”
夏微微盯着我，眼神渙散了一下，然後又看向窗外。
她輕輕喃喃說了一句，我沒有聽清的話。
“你永遠不會真正想我的。”
“你說什麼？”我問她。
她說：“對了，老媽讓我帶話給你，說你要是在上海再不幹正事，就去北京找她，她幫你拉點關係，讓你去公司乾點正經活，以後可以做大生意。”
我額了一聲，十幾年不關心我的老媽，突然開竅了？
我說：“你跟老媽瞎說了些什麼？”
“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了老爸不肯給你零花錢，你只好找富婆包養的事情。”
我一頭黑線，想起她們母女討論我的神情，這尼瑪不是坑爹嗎？
我說：“老媽信了？”
夏微微說：“放心吧，你做出這種醜事，她肯定把這筆帳算在老爸的頭上，反正都怪那個沒出息的男人。”
我無語。心想，夏微微這傢伙傳謠能力太強了，還是那麼難對付啊，怎麼感覺又是一個新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