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麥克聽了後，目光有點好奇和不解的打量他們：“你們這幫人真是勤快，前面剛走了一批，後腳又來了兩個。”
“前面有人來過？”安揚感興趣，“能告訴我們嗎？”
李麥克剛想說話，一名軍官快步來到他身後，用了特殊時期，非常古老的機密交流方式——在耳朵旁說。
“好的。”李麥克點了幾下腦袋，看向安揚時已經失去了興趣，“你們儘管查吧，我要去跟這羣王八蛋較量，教他們認清誰纔是老大！”
安揚和哈絲娜面面相覷。
李麥克可不管這些，大步流星地離開：“跟我走！老子的等離子大炮準備好了嗎？”
舊時代一樣的彪悍話語，李麥克轉身便風風火火消失，哈絲娜看着他的背影補充道：“少數舊時代休眠過來的高層人士。”
“怪不得是這種粗獷風格。”安揚也沒太放在心上，李麥克已經給了他們權限，離開指揮部後便前往羈押室。
帶路的軍官介紹道：“人類反擊打響後，李將軍讓我們俘虜了對方每個軍種裡的人員，從最高層到戰鬥階層，涵蓋全面。”
“李將軍倒是細心。”哈絲娜對剛纔那個喊打喊殺的傢伙多了一個細心的印象。
“看人不能看表面。”安揚嘀咕道，“帶我去見最大的。”
“明白。”軍官把他們帶到一個單間，便見到一名身着聯邦軍服，肩膀上三顆金星的海軍中將正襟危坐。
“它是第七艦隊的指揮官沃德豪斯中將。”軍官說，補充：“曾經。”
安揚和哈絲娜踏入了牢房內，這裡沒有任何信號、能量，完全與外界格局開來，只剩下沃德豪斯冷漠的眼神。
“你們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沃德豪斯輕蔑地看着他們，“一羣聯邦的走狗！”
“聯邦再差也聯合了人類和機器，創造了美好的烏托邦時代。”安揚坐下來說，哈絲娜背手站在他身旁。
沃德豪斯冷哼：“它造就了不思進取、一昧索取，把硅基智慧當做奴隸，隨時拋棄而自己還保持高高在上的懦弱人類！”
這一連串的形容讓安揚意外：“你不是碳基主義嗎？”
沃德豪斯話語裡顯示出了極端的不屑：“人類羣體裡就只有碳基主義仍有點血性，但早晚也會被羸弱通話！”
安揚梳理一下線索，碳基主義極端分子控制了它們，而隔絕了控制的沃德豪斯，是一名硅基主義？
“你們將會與人類一決高下？”安揚忽然問。
沃德豪斯突然就不配合起來：“你們能知道的只有這麼多，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前面那幫人剛剛鎩羽而歸呢！”
“你知道我們是文明人，動口不動手。”安揚微笑着點了點腦袋，他並不在乎現在能問出多少。
因爲智能早有了方案，由它來入侵它的思維。
程序化的調查結束後，安揚和哈絲娜便離開了母艦，回到移動軍港上停泊的巡邏艦，以任務的名義徵用了它，並騰出了一間房。
幾秒種後，安揚就抓着沃德豪斯來到了這裡，它一言不發，但內心驚訝是可以預知的，它在靜靜觀察着。
安揚也沒有跟它廢話，控制起來後，一切交給智能：“儘快搞定它，我需要知道這幕後的真相。”
“放心交給我。”智能通過飛船的量子設備，入侵了沃德豪斯的核心，短時間內控制了它。
……
巡邏艦返回帕尼薩首府。
休息時間被安揚利用起來，他在餐廳裡補充食物，碳基需要的高能蛋白，硅基需要的分子原子，兩餐並吃。
哈絲娜在一旁瀏覽網絡，她關注到了幾個重點：“我們的老熟人斯韋策已經當選聯邦議長，執掌大權了。”
“這傢伙的碳基主義思想應該氾濫了吧？”安揚不由猜測着這位聯邦第一人上臺後的種種表現。
“他利用特殊時期宣揚了自己的碳基思想。”哈絲娜證實了安揚的猜測，“但我感覺他可能要搞砸碳硅兩族的關係。”
“怎麼了？”安揚印象裡的斯韋策雖然固執，但也會顧全大局的。
“斯韋策和伊娃a28產生了巨大分歧。”
“伊娃？”安揚有點印象。
哈絲娜分享了聯邦最高議員的新聞：“它是第28代伊娃，也是硅基和人工智慧黨派的黨首、聯邦議員、硅基權利委員會主席，名副其實的硅基生命第一人。”
“然而它還用了人類之母的名字。”安揚笑着，他有印象了，人類首個強人工智能就叫伊娃，往後還不斷有繼承者在它身上進化，就形成了這種特色名字。
伊娃a28，星際時代名字的變化也非常有趣，除了安揚、李麥克這種正常向的，還有克里斯托弗·麥克勞德·塔拉-255這種人名姓氏地名數字的方式。
哈絲娜提醒安揚慎重對待：“它嚴格來說是繼承了一千年智慧和記憶的傢伙，在硅基生命羣體中有着極高的威望，它手裡掌握着的力量雖然分散，但十分強大。”
“然後？”安揚認真起來。
“它針對近期的病毒，提出了一套升級超級智能核心，並讓所有人工智能聯網協同升級的辦法，能夠從根底去清除病毒。”
“那得要牽扯到十萬億的智能單位吧？”安揚想象了一下，發現這工程可不是一般的龐大。
“所以斯韋策拒絕了提案。”哈絲娜翻出新聞，“還有傳言說他想要實施對人工智能的臨時監控方案，以保證清繳極端主義的順利進行，你應該可以想象後果了！”
硅基生命本來就對監控格外的反感，這種關鍵時刻，斯韋策竟然提出全面監控方案，不亞於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逼迫服從。
更緊要的是，事情並非只有這一條路——伊娃a28分明已經提出了大受硅基智慧擁護的升級方案，然而卻被斯韋策政府以不安全爲由拒絕。
雖然各方都有自己的道理，伊娃想要不受監控、一勞永逸解決麻煩；斯韋策想要慎重，步步爲營獲勝。
但安揚還是能想象出議會的尖銳矛盾：“估計要不是都以全息影像參加，這幫人估計能打起來吧？”
外敵還沒清理乾淨，內部就分歧不斷了，哈絲娜問：“你打算怎麼處理？”
安揚考慮後說：“我想去跟伊娃聊聊，畢竟大範圍的網絡升級，沒有人能保證這途中不被入侵，而且時間上太長了。”
“你想要同意監控？”
“我偏向碳基了嗎？”安揚自己有點身在局中的亂了，他應該要跳出來，以管理者而不是以某一方的角度。
“是有點。”哈絲娜感覺他習慣代入人類角度。
“這要解決不好就是大矛盾啊。”安揚頭疼了，一面是三萬多億的人類，一面是十萬億的硅基智慧。
在他苦惱的時候，智能有了迴音：“我查到幾條線索，機器病毒的研究，獲得了聯邦某些高官在內的暗中支持，意在警告硅基生命、警醒聯邦。”
“人類的一貫尿性。”安揚不算意外。
智能繼續：“你還記得前些日子李麥克說有人先來過了嗎？他們是情報五局的，而現在聯邦和議會都偏向斯韋策，有證據顯示，斯韋策打算利用該技術。”
“這傢伙想玩火嗎？”安揚感到一陣棘手，斯韋策該死的野心！要這麼玩下去，硅基羣體還不得揭竿造反？
似乎就是閒事兒不夠多，智能再拋出重磅：“我從沃德豪斯的最後數據裡整理了線索，人類陰謀的推論可能發給了伊娃a28，它可能已經知道斯韋策的野心。”
沃德豪斯與伊娃的關係比想象中親近，一個是聯邦軍隊高官，另一個是硅基智慧的首腦，硅基主義的線索竟連了起來！
事情不好！
安揚感覺後背有了涼意，這可不是鬧着玩！現在雙方都以爲對方矇在鼓裡，但實則已經跟火藥桶一樣，一丁點火星就會——
“不行！我要儘快跟伊娃談談！”安揚不敢拖延了，“你能幫我聯繫上它嗎？”
智能回答：“我會去嘗試。但有一點你需要清楚，現在是管制時期，它是獨立在局域網活動的，強行加入可能會被判定入侵，它又是負責超級智能的委員之一，反應會更激烈。”
“總好過兩族大戰吧？”安揚沒有多少選擇了，他想要阻止這個苗頭，“必要時我要亮出身份，使用戰略武器進行威懾。”
“明白。”智能清楚安揚的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