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在房間內男性信徒們的歡笑聲中,房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屋外一腳踹開。
門外的光線瞬間照亮了這昏暗的房間,笑聲戛然而止,包括村木先生在內的所有信徒都下意識回頭看去。
門口,站着一位相當年輕的男性,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歲,男性劇烈地喘息着,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像是剛剛纔徒步奔襲了幾十裡一樣。
這其中大部分的信徒都不認識這位突然闖入的男性,唯獨村木夫婦在看見他的時候,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恐。
男性自然就是他們口中的那位白河警官。
幾乎是在瞬間,村木先生便擡起手,同時口中尖叫道:
“開槍!就是他!快開槍!”
不得不承認,這個人身上確實有着一些不同於常人的地方,哪怕是在這種極度恐懼的情況下,他竟然也能下意識地做出對自己最合適的選擇。
沒錯,雖然不知道男孩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但沒關係,反正現在小烏丸、守墓人、男孩所有人都到齊了,只要能把男孩也殺死在這,到時候他們就能想辦法將這裡的一切全都推到守墓人的身上。
這個人才是殺害杏子和花田先生的兇手,是他在快被男孩調查清楚這一切的時候,惡向膽邊生綁架了跟男孩一起行動的小烏丸,將男孩騙到這裡來,最後三人又一起同歸於盡。
至於這個據點……沒關係,大不了再換一個便是,只要這些信徒還在,只要教團還在,這些都不是問題……
村木先生的想法很好,但他唯獨算漏了一件事。
幾乎是在他剛擡起手的同時,看起來已經氣喘吁吁,體力耗盡的男孩以更快的速度擡手,將手中的手槍瞄準了他,沒有絲毫的遲疑就扣動了扳機。
“呯!”
槍聲響起,子彈毫無懸念地沒入了村木先生的眉心,將其一槍斃命。
強大的衝擊力使得他的頭顱朝後揚起,身子也隨之向後緩緩倒下。
【啊?發生什麼了?】
直到最後一刻,他的臉上都還是那副猙獰夾雜着驚懼的表情,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死亡。
“啊——”
下一瞬,他身旁的村木夫人忽然發出了極爲刺耳的尖叫聲。
在這個教團內,被允許持有武器的並不只有村木先生一人,還有其他好幾位對教團很是忠誠擁護的信徒。
剛纔在村木先生的命令下,這些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抽出了藏在長袍下面的手槍,可隨着村木先生的突然被殺,這些人的內心又在此刻出現了猶豫和遲疑。
村木先生雖然不是教主,但在他們這個教團據點內,卻一直都佔據着領導地位。
男孩的果斷出手,以及主心骨的被殺,這讓他們的腦海中都不由得產生了退縮的想法。
然而,他們猶豫,男孩可一點都沒猶豫。
一槍擊斃村木先生後,男孩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那幾個在村木先生的喊聲中拔槍的信徒。
“呯呯呯!”急促的槍聲接連響起,男孩瞄準着這幾位信徒,直接開槍一一點殺。
“啊!啊!別開槍!別開槍啊!”
“救命!別殺我!”
在男孩的這份狠辣和果決之下,其餘信徒們的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潰,那些沒有武器的,或者還沒有拔出武器的信徒們,紛紛尖叫着抱頭在房間裡四處亂跑。
由於男孩堵住了唯一能出去的門,這些信徒只敢拼命地往周圍的牆角去擠,蜷縮着身體,生怕被男孩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舉起雙手!面向牆壁蹲下!”
以不太符合警察做事規則的相當暴力的方式強行控制住了場面,男孩這才大聲吼了一句,隨後迅速上前,朝着那張牀上手腳被捆,已經嚇傻了的小烏丸跑去。
“怎麼樣?你有沒有哪裡受傷?我之前在外面聽到了槍聲……”
先幫小烏丸解開身上的繩子,語氣頗爲緊張的男孩又將她從牀上拉起身,把她渾身上下翻來覆去地仔細看了一遍。
就在不久前,男孩正沿着守墓人所指的小路朝着山上趕去,已經猜到這夥人綁架小烏丸是因爲自己的男孩,考慮到小烏丸在他們這一目的達成前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因此最開始還出於保存體力的想法,稍微克制了一點趕路的速度。
然後,他就聽到了那道槍聲。
槍聲自山上傳來,內心忽然升起了一股極度的不安和懊悔,男孩開始一路狂奔,一口氣直接衝上後山,並無比巧合地在小烏丸崩潰大喊的瞬間衝進了這個據點,用有些殘暴,不符合警察形象的方式,強行控制住了這個房間裡的局面。
“嗚……”
看着急切關心着自己的男孩,似乎是直到此時,小烏丸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頓時鼻子一酸,眼睛一溼,上前就抱住了還在幫她檢查身體的男孩。
“嗚哇!木頭人你總算來了!剛纔我真的都快要被他們嚇死了!那些傢伙不但想要殺我!還想一起對我做瑟瑟的事情!我差點、我差點……嗚哇!”
男孩則是被她這忽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沒錯,是真的嚇了一跳。
被小烏丸這麼突然抱上來,他身體有些僵硬地愣住,原本有些衝動的思維在此刻迅速冷靜下來,男孩少有地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惠子從未在他面前這般哭過,男孩家裡也沒有弟弟和妹妹,因此,他根本沒有處理眼下這種情況的經驗……
他現在應該怎麼做?是抱住她?還是先開口安慰兩句?
可還不等男孩想明白,小烏丸便自己鬆開了手,吸了吸鼻子,擡手揉了揉那充滿淚花的眼睛,看着他,低聲說道:
“謝謝……”
“嗯。”
最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男孩只得一如既往地擺出了自己平時的態度,平靜地點了下頭。
沒再去想這件事,確認小烏丸身上沒受傷後,男孩這才轉身看向周圍高舉雙手蹲在牆角的那一衆信徒們,以及就倒在小烏丸的牀邊,已經奄奄一息的守墓人。